蕭懷灃這日很晚才回府。
他穿上了駱寧送給他的護膝,騎馬雙膝不冷。
駱寧坐在燈下看冊子。
“……是什麼?”他問。
一邊說著,一邊解了風氅。丫鬟捧茶進來,駱寧親自接過,遞到他手邊。
蕭懷灃坐在旁,端起茶喝了兩口。
駱寧這才把冊子給他:“是大廚房擬定的菜單,尹嬤嬤我過過目。等再下雪,我就要籌備宴席了。”
蕭懷灃接過來,隨手翻著。
菜富,其中還有幾道比較名貴的菜。
“請多人?”他問。
駱寧:“不超過三十人,請帖是秋蘭幫我寫的,已經寫好了。”
蕭懷灃微微頷首。
駱寧問他在哪里用膳的,是否需要宵夜。
“在辰王府吃了。”
“是因為蔣王府孩子們進京的事,和三哥商議?”駱寧問。
“不止,還有件事。”蕭懷灃道。
他把崔正卿的話,告訴了駱寧。
駱寧反而記得靜樂公主:“在壽宮見過兩次,還在端節的宴席上也見過。”
“你竟記得?”
“長得好看,一笑有兩個深深梨渦,格外甜。”駱寧說,“你不記得嗎?”
“無印象。”
駱寧:“……”
頭一回參加宮里端節宴席的時候,駱寧就注意過靜樂公主。年紀小,跟在管事姑姑后,低垂眉目,像只小貓似的。
不像平大長公主那般明艷。
五清秀,打眼一瞧不夠醒目,但笑起來小小貝齒、深深梨渦,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正卿見過嗎?”駱寧問。
“他沒見過,可能見過也無印象。”蕭懷灃說,“本王就不太記得。”
要不是禮部呈報,蕭懷灃是不知道廷還有這麼個人的。
“正卿比大七八歲吧?”駱寧說,“娶個小媳婦,他該高興的。”
又說,“他為何可以不娶親?崔家竟慣著他。”
“父皇有一件事給他,特意請了高僧給他‘批命’,說他三十歲之前娶妻會給崔氏招災,輕則破財,重則滅族。”蕭懷灃說。
駱寧:“……”
沒有繼續問。
有些事是機,哪怕蕭懷灃愿意告訴,駱寧也不想聽——萬一泄,駱寧也要背負嫌疑。
“……如今也可以用此事做借口,拒絕賜婚。”蕭懷灃又道,“只是正卿覺得煩躁,抱怨了一大通,這才回來晚了。”
駱寧失笑。
“見招拆招,煩躁也無用。”駱寧笑著說,“正卿遲早要娶妻的,崔家不會任由他一直這麼晃著。”
又道,“娶妻也有好的,是不是?”
蕭懷灃同意這話。
夫妻倆聊了片刻,蕭懷灃拿了只青花大碗進來,注溫水。駱寧不自然轉過臉。
蕭懷灃不是油舌的格。瞧見害,他并沒有打趣調侃,而是上前擁抱著。
他將吻輕輕落在鎖骨。
他聲音很輕:“阿寧,你說得對。”
駱寧呼吸不穩:“哪句話對?”
“‘娶妻也是有好的’。”他說。
他何曾知曉人世間還有這等快樂之事?
在最該對這些事好奇的年紀,他去了北疆。
蕭懷灃就覺得,正卿尚了公主也沒什麼不好。
他的思緒,只在正事上轉了下,就回到了駱寧的溫鄉。
一番折騰,駱寧被他抱著去洗澡時,靠在他懷里,無意識輕輕哼了聲,半晌都沒有回神。
蕭懷灃恨不能再折騰一回,然而很晚了,明日要早起。
翌日,蕭懷灃照常起床,駱寧卻起晚了。
崔正瀾來給請安。
駱寧把崔正卿的事,當個趣聞說給了崔正瀾聽。
崔正瀾不屑:“就他?誰嫁給他,夠惡心一輩子的。他房里那三個就不安分。”
駱寧:“他有三個小妾?”
“尚未娶親,不能算姨娘。認真算起來,都只是通房丫鬟。一個個厲害的。不過生得好,厲害也不討嫌。”崔正瀾說。
不喜歡哥房里通房丫鬟的格、做派,卻承認們都是人兒,各有千秋。
駱寧不評價旁人的事,隨意聊了幾句。
蕭懷灃下朝后,去了書房,也在想靜樂公主的事。
萬一鄭玉姮非要作妖,毫無顧忌賜婚了,這件事對他和崔家有何影響?
崔家會與皇室更親,烈火烹油,挑起其他門閥的憂,從而出手對付崔氏。
而鄭玉姮,大概很害怕蕭懷灃與崔氏結盟,徹底疏遠鄭家和申國公。
朝政不講好惡,只看利益相關。
每個人的選擇背后,都是利益權衡。所以,不怕蕭懷灃因“賜婚”而記恨,只怕他與崔氏太。
要把這層關系疏遠。
連帶著算計崔正卿。
也許鄭家已經看得出崔正卿替蕭懷灃做事,就像蕭懷灃知曉表面閑淡的蔣王府,在很多事里落下痕跡一樣。
“來人,去請靜樂公主。”蕭懷灃突然吩咐。
侍應是。
很快,一個單薄的子進了書房。
蕭懷灃看,還是沒什麼印象。不太像父皇。至于生母吳昭儀是什麼模樣,蕭懷灃沒印象。
他父皇的妃子多。
“……靜樂,你及笄后,該給你指婚了。”蕭懷灃突然說。
靜樂公主抬起臉,又快速低垂下去。
素淡的面孔。
“皇兄,一切都聽您安排。”低聲說。
蕭懷灃見過了,不是很滿意。崔正卿諸多不足,但也不該如此倒霉,娶這麼個平庸之輩。
他還要再考慮。
第二天,蕭懷灃聽書房的秉筆太監回稟:“昨日宮里出了一樁事:王爺您見過了靜樂公主,許是太興,回去裁布料的時候,把自己的小拇指剪下來了。”
蕭懷灃心口一震。
“……當真?”
“是。”
一個母族無權無勢、落下了殘疾的公主,肯定配不上門閥世家的嫡子。
鄭玉姮再賜婚,就是故意打崔家的臉,適得其反。
蕭懷灃昨日見,覺得眉目寡淡、格平庸,卻不知竟如此狠。
十指連心,割傷都疼痛難當,何況剪掉?哪怕是悍將,也未必能下這樣的狠心。
蕭懷灃回去告訴駱寧時,駱寧同樣震撼。
“心智堅韌,又聰慧過人。”駱寧唏噓,“懂王爺的意思,所以不愿做任何人手里的刀。”
他們都小瞧了靜樂公主。
姜含元十三歲的時候,在父親的軍營里,第一次見到了那個表字為謹美的男子。彼時,少年安樂王代天子撫邊犒軍。銀鉤光寒間,笑盡杯酒;弓衣縱白馬,驚破了黃沙塞外的霜曉天。很多年過去了,久遠到姜含元已忘記那個深秋了,有一天,她被告知,他向她的父親求親,意欲娶她為妻。此時,他已是京闕中的那位攝政王了,高坐輔佐,權傾朝野。她愿做他馬前卒,為他平山填海,開疆拓土,雖死而無悔。然而,除了她自己,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人知,那個快馬追風弓聲驚鴻的邊塞深秋的清早,也曾是她為少女...
黎憂穿書了,穿成了一本古言權謀虐戀小說里一路被男主虐身虐心虐肝的小白花女主。然而,剛落地黎憂就發現她的堂妹,也就是劇本里的惡毒女配重生了,好嘛,她這是要降咖成炮灰的節奏? 黎憂:“……”行叭,讓我先躺躺。 新婚當日,堂妹并沒有如劇本里那樣與她換嫁,搶她東宮的婚事,而是屁顛屁顛地跑去嫁給男主三皇子。 彼時,男主還只是個無權無勢、女奴所出,被皇帝厭棄的凄涼皇子。 黎憂猶記得劇本里,原身被換嫁給三皇子后,那是吃糠咽菜,什麼粗活重活都要干,還誰都能來踩她一腳。 后面三皇子發達了,原身也沒能享福,因為男主是個狗比,有穿越女白月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屢次拿原身當棋子去對付政敵,被虐得都沒了三個孩子,落下一身病痛,就算最后得封皇后也沒幾年好活了。 現在,重生堂妹要代替她去做這煞筆虐文女主? 黎憂感動得眼淚汪汪:好妹妹! 轉頭,黎憂看著眼前新鮮出爐,滿臉不耐煩說著什麼“娶你只是權宜,你若識相,太子妃該有的榮華不會少了你,其他的你就不要妄想”的大反派夫君。 世上還有這種良心好老公? 算算時間,距離她這個便宜夫君太子殿下倒臺還有十幾年呢。 黎憂秒躺,就是躺著躺著,不知何時,那個暴躁太子爺總愛來跟她貼貼。 誰當初說離他遠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