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院判親自過問孫的婚事。
他怕給家里人。
權力碾下,大部分人都只是螻蟻。而顧湛的婚事,已經牽扯到了雍王府和申國公府。
顧院判的老妻與長媳,見識和閱歷太淺了,辦不好此事,他只得親自把關。
駱寧牽線,顧院判另外尋了個人。
“……當家的去見了顧院判。犬子疾尚未完全康復,五小姐還得在我家住半年左右。
先定下此事,但要半年后再開始換名帖。”胡太太笑道。
因為議親開始,就要避嫌,顧湛得從胡家暫時離開。
胡家不愿意放走。
胡云驍的疾還需要。好好治療一段時間,徹底把頑疾斷了,胡家眾人才安心。
胡家的小姐妹很顧湛,四個人結盟得很牢固。一旦犯錯,就讓顧湛去求,胡太太會看在顧湛面子上放過們;而胡家姑娘們個個活潑,犯錯的機會多。
胡太太更不想讓顧湛走。顧湛還是瘦,只是大冬天裳厚,不太能看得出來,胡太太非得把養好不可。了執念。
“五小姐住家里有何不妥?本就是大夫。他們有些迂腐了。當家的卻說,這是敬重顧院判。”胡太太又說。
“既是結親,理應彼此尊重。”駱寧說。
胡太太點點頭。
人逢喜事神爽,胡太太風風火火來了,又步履輕快走了,連帶著駱寧都覺得冬日溫暖了不。
冬日的雍王府,事仍是很忙。
賬目過完了,就是人往來。應酬、送禮等,日日都排滿了。
有次去喝喜酒,正好離鎮南侯府只兩條街,駱寧半下午早早告辭,回了趟娘家。
祖母由丫鬟和三夫人陪同著,居然在后花園曬太,另有隔壁的周家兩位太太作陪。
聽聞雍王妃回來,都是微微吃驚。
“……今日怎這樣好興致?”駱寧笑問。
祖母便說:“半下午暖和,們時常陪我出門走走。”
又問,“怎特意回來了?”
駱寧就說“順道”。
彼此寒暄幾句。
兩位周太太中,其中一位是周淮的母親。
說自家做的山藥很好吃,要回去拿一些給王妃。
駱寧道了謝。
“阿宣才報了喜訊,有了孕,阿宛那邊也報信。”祖母笑著對駱寧說。
駱家嫁出去的兩位姑娘,前后腳傳回來孕信。
“這是喜事。回頭你們送催生禮,派個人同我說一聲,我也添一份。”駱寧說。
“不了你的。”祖母說。
祖孫倆說起了家長里短。
有些事,特意派個人去說一趟,顯得小題大做;可閑坐下來漫無目的講起,又很有意思。
總之,沒什麼不好的消息。
二叔外放做、三叔在衙門當差,皆是安分守己、努力上進,很懂得恩。
駱寧的兩位叔叔,蹉跎了半生,知曉機會難得,不是輕狂年輕人了,兩人盡職盡責。
這廂說著閑話,周家太太又來了,親自送了山藥。
坐下閑話,話里話外希駱寧幫周淮說一門婚事。
駱寧問可有相中人家的姑娘。
“延平郡主的小兒,生得很標志。”周太太說。
延平郡主府跟駱寧不太,但跟駱宛關系不錯。
“……的小兒,是跟阿宛相好的那位姑娘嗎?”駱寧問。
周太太:“不是,是更小的,今年才滿十三。”
年紀都打聽好了。
駱寧笑道:“此事我先記在心上,不就看你們兩家的緣分了。”
周太太再三道謝。
這日很晚才回王府。
蕭懷灃在正院坐了半晌,才見歸來,問做什麼去了。
駱寧細細說給他聽。
“……最近熱衷做?”他打趣。
駱寧:“事太多太,做可以放松。也不是誰的都去做,我也沒閑到那個份上。”
“甚好,總要自己松快幾分。”蕭懷灃道。
他又說周淮人不錯,有些機靈。讀書、習武都稀松平常,但人練達。
論起人世故,能比得上崔正卿了。
“給他機會歷練,將來也許能替本王出力。周國公府又是岳家近鄰,算得上一個親戚了。”蕭懷灃說。
駱寧:“他是否能幫王爺,難說,但他肯定會跟阿宥肝膽相照的。”
駱宥沒有親兄弟,堂弟又比他小,將來未必有周淮親。
“原來你考慮這點。”
“是,我總得替阿宥打算。”駱寧說,“年輕時候無人幫襯,路是很難走的。
我有祖母、您和母后,阿宥卻只是孤一人。我不替他籌劃,他步履維艱。”
人族如果沒有“繼承”,如今還在茹飲,不可能有現如今的文明。
站在先人的肩膀上,才可以一點點發展自己。這是立足整個人族的古今發展。
落實到每個人上,無家族、長輩甚至“貴人”支撐的人,是很難有所建樹的。
這不是依靠,這是必須的助力。孤立的人會為一粒塵埃,很快被歲月淹沒。
駱寧和駱宥,本應該由父母托舉,如今只能靠自己。
有蕭懷灃、太皇太后能借勢,駱宥卻只有了。
“……這話不錯。沒有父皇,本王也走不到今時今日。”蕭懷灃說。
晚飯后,庭院散散步,又把長纓大將軍接了過來。
駱寧和蕭懷灃說起封地糧食的收,慢慢把賬目講給他聽。
長纓大將軍在前頭跑,蕭懷灃靜靜聽說,目追隨著狗。只偶爾問一句,把庶務全部給了。
“……再有幾日,就是王爺生辰了。”
蕭懷灃聽了,收回視線:“這麼快?”
不知不覺。
“是。”駱寧笑道,“想問問你,打算在哪里過?就在正院吃頓飯?”
“去溫泉山莊。”蕭懷灃說,“咱們去玩幾日。”
“好。”駱寧笑道,“這個時節的溫泉山莊應該很多人。”
寒冬時候,有些弱多病的眷,就在溫泉山莊住下了。人多,連帶著山腳下做生意的小販也多了,買什麼的都很便捷。
回到正院,駱寧把自己早已做好的鞋子給了蕭懷灃。
這是答應送他的生辰禮。
蕭懷灃立馬穿上試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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