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魚白，緩緩地浸染著深藍的天幕。

帳篷里，顧昭躺在孟京洲懷中。

昨晚他們聊到很晚，兩個小時之前才睡著。

眼看著越來越亮，有迸而出，他醒了顧昭。

顧昭還是躺在他的懷里不愿意，微瞇著眼睛看著逐漸染上云彩的天空，才慢慢清醒。

“要日出了？”

“差不多。”

孟京洲摟著顧昭的肩膀坐起來，打開帳篷的防蚊網拉鏈，牽著出去。

兩人站在山邊，林間的霧氣開始蒸騰，浮在云層之下。

顧昭看了一眼腕表，5:40，現在還是日出的前兆。

云層里已經開始著金，里面仿佛藏著一顆寶石，等待破土而出。

時間1分1秒的過去，那先是試探的把云層撕開一個小口，掙扎著想噴涌而出。

當芒越來越亮時，那顆紅的太，終于出了小半個臉，一點一點的在他們眼前放大，紅得純粹，卻不刺目，像剛從爐中取出的銅鏡，還帶著幾分怯。

等它完全躍出，世界霎時換了個。

那也不再溫和，刺的人睜不開眼，昨夜的黑暗與寒冷徹底為過去，它灑下的輝照亮了天地間。

顧昭單手遮住額頭，欣賞著這一幕：“旭日東升，的確妙。”

象征著新生。

孟京洲扭頭看著：“要不要接吻？”

顧昭揚：“當然。”

他的手輕輕捧著的臉，指腹挲著眼下的青。

“閉眼。”

顧昭卻是固執的睜著眼，看著朝的暈在他睫上跳躍，彎：“不要。”

孟京洲的眼底倏然多了抹無奈。

他的吻來的比晨還要溫，瓣帶著山間朝的涼意，卻在及時，瞬間變得滾燙。

吻得很輕很輕，怕驚擾了這一刻的寧靜。

林間傳來早起的鳥鳴，山風卷著松香掠過兩人纏的發。

直到他的鼻尖蹭過的，才緩緩闔上眼簾，同樣溫的回應。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孟京洲眼眸睜開。

他看到紅日灑下的照在的臉上，在臉頰飄起淡淡的薄紅，似的。

最后含了一下的，才后撤松開。

顧昭睜開眼，與他的目對上，看見他的眼底映著朝，灼灼如焰。

“我……”

啟想說什麼，又停住了。

孟京洲目疑的看著。

顧昭笑了一下：“沒事。”

不記得在哪里看到過一句話：【在朝初升時接吻的人，會得到山神的祝福。】

他們回到帳篷里，互相依偎著靜靜欣賞日出。

時間過去許久，太的芒越來越盛，溫度也在升高，旁邊那些扎帳篷的人已經在收拾東西開始撤離。

孟京洲拍了拍的肩膀：“我們也該走了。”

顧昭卻突然抓住他的襟，手指在他的鎖骨上畫著圈。

“孟京洲……”

語氣曖昧，尾音綿長。

孟京洲聽的耳朵都有點麻：“怎麼？”

顧昭瓣一彎：“我們來做。”

孟京洲：“？”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可眼睛里燃起的火焰證實著沒在開玩笑。

一時間他的表有些繃，嚨噎住半晌，才出兩個字：“別鬧。”

顧昭指尖勾起他的皮帶扣，撥沒有停止：“那麼多次蹭著都惱火了，現在給你機會，又不要？”

孟京洲：“……”

雖然周圍沒人，他們在天地廣闊間，說這種話還是過于骨，讓他瞬間紅了耳朵，并蔓延到臉頰，白皙的俊臉徹底紅溫。

都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帳篷，不是無人區！

他的怯無遁形。

眉梢微揚：“真的不要？”

孟京洲深吸一口氣，眼神深深的看著：“在這兒？”

點頭：“多刺激。”

“顧昭！”他惱了。

“不刺激我還不干呢。”

“不行！”

聽見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顧昭的頰邊泛起笑意：“怎麼，你在外面不行啊？”

“……”

不理會的調侃和挑逗，也不讓的激將法生效，孟京洲直接把拉出帳篷。

“別再不知分寸的火。”

他嚨發，嗓音是一片冷沉和堅定。

“我可以不介意，但你是孩子，我絕不可能在這麼簡陋潦草的地方對你做這種事，你愿意，我還舍不得。”

被他趕出帳篷外的顧昭聽到這句話笑而不語。

孟京洲：“去旁邊等著，我來收。”

紅暈已漸漸從他臉上消退，這句話說的如他這個人一樣正直。

顧昭角帶著笑容，目深刻的看了他一眼，就緩緩走向了他的車邊。

倚靠著車頭，轉眸著燦爛的金，天空干凈純澈，溫暖。

想。

看了人生中最浪漫的一次日出，聽了最浪漫的一句話。

……

下山時，顧昭把副駕讓給了孟京洲，來開車，他昨晚一夜沒睡。

孟京洲看著開的導航路線：“回酒店？”

“嗯，你還不累？”笑道：“還有神去玩呢？”

孟京洲不語。

他按下了車窗，著外面的風景，眼睛里一片暗沉，卻蘊藏著幾分刻意制的不舍。

兩人在酒店休息了半天，下午三點多返程回京。

淶城的天氣很好，可到了京城卻是下著小雨，整座城市被朦朧的霧氣籠罩。

抵達時天已黑，路虎停在星河灣，孟京洲沒有往車庫方向開，只是停在了大門口。

兩人默契的坐在車上沒，小雨滴答在擋風玻璃上，揮舞的雨刮仿佛在預示著某種分別。

車播放著音樂，把一首三分鐘的歌聽完。

孟京洲開口了，他嗓音很低：“這才是約會，而不是像你上次那樣。”

“是很浪漫。”顧昭給予肯定的回答，聲音異常：“謝謝。”

他仿佛明白這句謝謝的含義，沒應答。

顧昭看著前方星河灣大門前的花墻，一朵朵漂亮的花瓣被雨水淋的狼狽閃躲，可終究還是無可藏，只能認命的接洗禮。

瓣彎了彎，的聲線還是很輕：“繼續啊，不是還有話要對我說。”

孟京洲目落在擋風玻璃雨水蜿蜒流淌的痕跡上，沒去看。

“顧昭。”

他嗓音溫和冷靜。

“我們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