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之人豈會在乎世間蒼生的死活，這樣的態度實屬正常。

楚墨在紅塵俗世行走了多年，心深懷著一憐憫之意。

抬起左手，向著某個方位輕輕一點，一道不弱于諸多古帝的神韻法則，平了所過之的紊秩序，直至能量消耗殆盡。

這是楚墨唯一能做的事，不會過度干預。

“你們商討了這麼久，有結論了嗎？”

過了許久，楚墨開口質問，需要一個準確的答復。

倏忽，海面漾起了千百層波瀾。

神族的一眾高層，意見沒能達一致。

雖然爭奪這一世的證道契機失敗了，但神族部的很多人不甘心，不愿放棄，想要在秩序的新時代搏出一個未來。

他們很想將楚墨推到帝位之上，如此才能保證神族的長久發展。至于恢復古之時期的巔峰盛景，不敢奢求。

楚墨敗了，這個結果不可更改。

即便他想盡一切辦法登上了帝位，也沒什麼希將神族推到往日的高度。

復興大業，已被陳青源斬斷了。

“你是什麼想法？”

一道威嚴之聲自海底而來，音糙，如鯁在，給人一種說話很費勁的覺。

“順其自然。”

元初古路的那一戰，讓楚墨深刻意識到了自的不足。同時，也擊垮了他的無敵道心。

若他獨自戰敗，還能站起來繼續拼搏。可是，族中古帝以全盛姿態相助，也被陳青源鎮殺了，這樣的結局太過駭人，每每回想起來便有些心悸。

此事了楚墨的一個心結，這輩子怕是去除不掉了。除非，他不用任何謀詭計，明正大的將陳青源擊敗。

“你乃當世神子，承載著族群的復興希，怎可如此頹廢？”

某個老家伙聲音尖利，像是皇宮里的太監，話語含著幾分之意，倚老賣老，出言指責。

“那依你之見，我該怎麼做？”

楚墨冷漠道。

“為了族群的未來，應當奉獻一切。”

這個老頭發表了看法，話里有話。

“我輸了，所以想剝離我的神骨？順便再把我的玲瓏心也挖出來，是嗎？”

以楚墨對族中高層的了解，怎會猜不出他們心深的真實想法。

有些事放到臺面上來講，多多有點兒尷尬。

隨著楚墨的這番話落下以后，族中高層盡皆沉默。

他們沒有否決，而是默認了。

“呵。”

楚墨冷笑一聲，一莫名的凄涼涌上心頭。

很快，這孤寂凄冷之便消散于無形了。

生在神族，這樣的事早已見慣了。

曾經的楚墨天賦異稟，堪稱百萬年以來最強的質，被族中高層寄予厚，優先使用一切資源。

此次楚墨敗給了陳青源，注定了沒法引領族群走向輝煌。

因而，族中某些人了其他的心思，想要挖取楚墨的無上神骨與玲瓏心，好生保存起來。等到下一次族中出現了萬古妖孽的時候，全部下注，再搏一次。

;眼下時局，匿潛藏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靜靜等待著新一的盛世降臨。

“有能耐，自己來取。”

雖然楚墨對神族有著幾分，但不代表他會自斷基。對于族中的這些老東西，楚墨并無幾分敬意。

族中有過半之數的高層，要收回楚墨上的神骨與玲瓏心，只是比較委婉的試探，不敢使用強的手段。

楚墨雖說沒有登帝，但卻有著不弱于尋常古帝的實力。神族高層若想強行剝奪，必會造兩敗俱傷的局面。

“唉！”

有人嘆息，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無人敢正面回應楚墨的這句話，生怕被記恨上了。

許是站累了吧，楚墨輕揮袖，變了一個雅座，落座之后，獨自品酒。

他輕哼著一個小曲，不知從紅塵俗世的哪個角落聽來的，前路漫漫無一人相伴，著濃濃的寂寥孤獨之。

喝了幾杯酒，楚墨的眼前不浮現出了一道模糊的影。

影漸漸清晰，赫然是陳青源。

“怎麼會想到他了？”

楚墨自嘲一笑。

無奈飲酒，連個伴都找不到。

堂堂神子，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可憐。

又喝了一壺酒，楚墨放下了酒杯，低語道：“無趣。”

神族的這份責任，還有未來之路的茫然，令楚墨略顯煩躁，不知如何發泄。

他不好殺人，不近。

最多飲上幾壺烈酒，大夢一場。

神族部，許多子想要與楚墨結合，期盼能誕下不尋常的子嗣。對此，楚墨全部拒絕，冷漠相待。

嗖！

實在無趣，楚墨離開了虛妄海。

待他走后，神族的老家伙們微微松了一口氣，剛才他們真的怕楚墨掀了桌子，搞得所有人不痛快。

還好楚墨沒有這麼干，保持著理智。

“所以，咱們到底該怎麼做？”

“要麼封鎖族門，等到下一個盛世。”

“這個時代與以往截然不同，很可能誕生出長生之境的無上存在。這般局面，我族還等得到下一個盛世嗎？”

“兩個選擇，要麼最后搏上一次，看能否讓神子打破桎梏，更進一步。要麼如神子所言，順其自然，放下執念。”

“......”

海底，神族的老東西們聚在一起，激烈商談，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

離開虛妄海的楚墨，前往了北荒的沙宿星系。

他來這兒的目的很簡單，找個人喝頓酒。

沙宿星系的某個虛空角落，陳青源閉目打坐，表面偶爾會出現幾道細微的淺痕，一閃而逝。

陳青源坐鎮此地，承載了周邊數方星域的力，將秩序之力全部頂住，讓無數生靈不再提心吊膽的生活。

期間有一次比較嚴重的，令陳青源的左臂出現了一道三寸長的傷口，流出了幾縷寶，刺痛尤為強烈。

當然了，這也是皮外傷，沒幾日便恢復如初了。

察覺到了悉的氣息波，陳青源知曉了來人是誰，尚未睜眼，冷淡道：“你來做什麼？”

“閑逛至此。”

楚墨出現在了陳青源的面前，表冷漠。

若是王桃花在這里，必會暗暗評價一句：兩個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