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娉婷在兩人后話,“確實像。人配名曲,好在你是個姑娘家,否則這可是示了。”
盛卿卿訝然回頭看孟娉婷,“二姐姐方才遲來這一會兒,好似收獲不啊?”
這下紅臉的就了孟娉婷。
孟六姑娘明明是孟府的人,卻不進這段其樂融融的對話里,不由得面難堪地低下頭去,連著撥了兩下琴弦。
——孟娉婷的琴藝比不上,盛卿卿更是不會什麼彈琴,就算比不過聞茵,但孟六姑娘相信自己今日還是能一鳴驚人的。
這般想著,低頭認真地調整好了琴弦,等眾人都準備完畢,聞夫人詢問誰想奏曲時,孟六姑娘第一個起自薦道,“聞夫人,我先獻丑了。”
聞夫人看了孟六姑娘一眼,朝點了點頭。
孟六姑娘深吸一口氣,坐回去的同時將心中雜念盡數排除,奏了一曲。
盛卿卿雖聽不出對方彈的是什麼曲子,但只聽意境也能大致懂——小橋流水人家,遠離市井和煩擾的田園之趣。
若不是有聞茵先奪去了風頭,盛卿卿覺得孟六姑娘這一曲應當也能獲得滿堂喝彩。
孟娉婷說孟六姑娘的琴藝是孟府最好的,看來確實如此。
等孟六姑娘一曲奏罷,眾人禮貌地稱贊時,聞茵卻在旁小聲對盛卿卿道,“這心境火候可差了些,還不如彈些富貴的曲子呢。”
盛卿卿這個外行人不由得有點詫異,但想想也確實是這麼個理——天天想著勾心斗角的人,怎麼可能演繹得出歸田園的琴曲呢。
孟六姑娘得了眾人口稱贊,面上終于出一喜,朝聞夫人行了一禮,道,“請夫人賜教。”
聞夫人皺了會兒眉沒說話,半晌,才輕輕拂過自己的琴,道,“你選曲有誤。”
孟六姑娘臉一青。
打聽過,明明這首是聞夫人最喜歡的曲譜之一,怎麼會選錯了?
“這曲子我奏可以,你還不懂。”聞夫人直白地說著,在自己的琴上十分隨意地奏了一段同樣的譜子,而后道,“下次不要投人所好,選自己喜歡擅長的便可。”
有了聞茵先前那句點評,盛卿卿居然還真從孟六姑娘和聞夫人的演奏中區分出來了一相當微妙的不同。
——就好似一個明明長相明熱烈的人,非要穿飄飄仙的一白服,自然顯得不太適合。
孟六姑娘面蒼白地謝過指點后,便僵地坐了回去,旁同伴和搭了兩次話,也都和沒聽見似的。
在孟六姑娘之后,又有不膽子大的人紛紛獻曲以獲得聞夫人的點評,一來二去便花了一個多時辰。
等到最后,聞夫人又點了聞茵的名字,讓再奏一曲。
這便是正式的由師父帶著相了。
盛卿卿特意往旁挪了挪,生怕打擾到聞茵的作。
而這次,聞茵選了首活潑歡快的琴曲,像是一群蝴蝶在空中上下拍打著翅膀,們則拿著網在后頭嬉笑著追蝶,無憂無慮得令聽得曲子的人都不自覺地莞爾一笑。
盛卿卿聽著,心道這大約就是最符合聞茵年齡的曲子了,由奏來便尤為出彩。
等這曲停下后,聞夫人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聞茵更是驕傲地到盛卿卿邊,央了幾句好聽的夸獎才滿足。
眼看著琴會馬上就要結束了,卻有人突然悠悠地道,“盛姑娘來都來了,不也湊熱鬧彈上一曲嗎?”
盛卿卿正替聞茵整理頭上險些落的掩鬢,聞言轉臉看了過去,卻只見到一張從未謀面的陌生面孔。
出聲那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
見盛卿卿扭頭,他假惺惺地笑著道,“在場大家雖說琴藝有所高低,但今日能坐在這畫舫上,便已經是種榮耀了。盛姑娘既當了賓客,手握請柬,便不當如此藏拙不吧?”
盛卿卿還沒說話,聞茵先不滿了,“請帖上寫的以琴會友,什麼時候說過所有人必須奏上一曲才行?你若想點人彈曲子,那是來錯了地方!”
年輕人面不改,“聞姑娘誤會了,我沒有不敬的意思。只是既然以琴會友……難道盛姑娘不將我們當友,而是當了替演奏的?”
“——你!”聞茵生氣地坐正,“你是誰?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孟六姑娘快速地瞄了眼那說話之人,雖沒認出來對方,但也不介意在這時候落井下石,“表姐便隨意奏上一曲吧,免得這人大庭廣眾下詆毀你。”
說話時,眸中自然而然地出一沒有藏好的幸災樂禍。
盛卿卿不會彈琴,這是孟府人都知道的。
就盛家那個家境,活著都是夠嗆,哪來的閑逸致學琴?
更何況盛卿卿剛才可是自己對聞茵說了不會,這時候孟六姑娘反倒樂意捧,捧得越高,盛卿卿一會兒便越是下不來臺。
孟六姑娘的同伴面古怪地看了看,撇開頭不去理會今日行尤為詭異的孟六姑娘。
——往日里雖然心機多了些,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出來,那也罷了。
結果今日被就人一激,突然城府這般外,是生怕別人看不穿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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