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
“什麼?秦王府在外面建糧倉,設粥棚?”
床榻之上的常夫人神狠,面容扭曲,連一旁的嬤嬤都被嚇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是啊。”嬤嬤戰戰兢兢的開口,“秦王府還把咱們之前的白粥換了粥,如今外面人人都說......都說秦王才是真正的善人。”
甚至還踩著常家去吹捧秦王。
一聽這話,常夫人的聲音瞬間抬高了八個度,“就憑秦王那個紈绔,他也配被稱為善人?”
最引以為傲的名聲被奪走,對于常夫人而言,與取命無異。
一殺意漸漸在常夫人心里萌生。
“我苦心經營了那麼久的名聲,如今竟為旁人做了嫁。”常夫人眼神晦,“嬤嬤,若我平白忍下這口氣,日后在整個大祁都抬不起頭了。”
“扶我去前院見老爺。”
前院。
常慶正在為貪墨的銀兩焦頭爛額,見到一副病態的常夫人,眉心皺的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你不好好呆在屋子里休息,跑出來做甚?”
常夫人聞言跪在了常慶面前,“老爺,妾有一計,可解常家燃眉之急。”
“何計?”
“除掉秦王。”
聽到常夫人的話,常慶下意識的想要去捂住常夫人的,又著急的看向四周,“你不要命了!天化日之下說什麼胡話?”
“老爺您心里也清楚,一旦秦王在朝中站穩腳跟,常家便會陷萬劫不復之地。”為常慶的發妻,常夫人對常慶的心思了如指掌,“與其等死,不如拼命一搏。”
“有太子殿下在,常家還不至于到你說的這番境地。”
常夫人聞言笑出了聲,“老爺,上一次鋪子的事,東宮尚且還能幫常家出些銀子,您瞧瞧這次,太子殿下幾次對您避而不見,皇孫殿下更是親自陪著秦王來置常家。”
“老爺,以后常家無法再給東宮提供大量的錢財,那東宮還能是常家的依靠嗎?”
常慶久久的沉默著,終于,發出了一道長長的嘆息,“說說你的法子。”
......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宋裕便讓國庫的銀子增加了數倍不止。
元祐帝滿意至極,更是多次在早朝時夸贊宋裕,甚至有意讓宋裕在朝中發展自己的勢力。
而宮外,因為宋裕的慷慨解囊,以往紈绔的名聲也漸漸開始逆轉。
秦王府。
“如今外面的百姓都說本王是賢王。”宋裕得瑟的開口,一張大臉陡然出現在宋時歡面前,宋時歡嚇得筆尖一抖,一滴墨水落在紙上。
“父王,這話您都說了不下八百次了。”
一開始還能熱夸贊,到現在已經無力回應。
“阿歡,本王覺得自己說還是不夠有沖擊力。”宋裕雙眼放,“不如你跟本王一起去粥棚,親自聽聽外面的百姓是如何評價本王的。”
說罷,便要拉著宋時歡往外走。
宋時歡無奈的晃了晃腦袋,罷了,就諒一下父王乍得好名聲的喜悅吧。
粥棚。
排著隊的人在等待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各個臉上都是期盼的喜悅。
而領到粥的人則無不贊秦王賢明。
宋裕的角已經快咧到耳后,卻又偏要裝作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阿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大家都在夸贊父王呢。”宋時歡極為給面子的開口,“只怕過不了多久,父王的名聲就會比東宮還好呢!”
這句馬屁顯然是拍到了宋裕的心口上,宋裕高興的都恨不得跑出來原地轉幾個圈,蒼天有眼啊。
就在宋裕沉醉于賢王名之時,變故陡然發生。
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娃娃著急跑來,大聲吼道:“大家別喝這粥,王五喝了這粥后死了。”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停下了喝粥的作。
“哪里來的小娃娃,胡說八道些什麼。”一名男子開口呵斥,“我都來喝了好幾日了,也沒有出什麼問題。”
可話音剛落,男子便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幾秒功夫便沒了氣息。
一時間,數不清的碗碎在地上,粥棚被滿是怒火的人們給砸的稀碎,場面一片混。
秦王府派來施粥的小廝也被打的鼻青臉腫。
宋裕臉瞬間變得嚴肅,看了一眼宋時歡,“阿歡,乖乖回府,本王得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秦王府的粥棚,里面的粥怎麼會吃死人呢?
“父王。”宋時歡拉住了宋裕的袖,“此事蹊蹺,您把對牌給讓七喜讓他進宮去請梅太醫來查驗粥,還有您自己也千萬要小心。”
宋時歡回到王府后便等著宋裕歸來,可一直等到天蒙亮,府門也未曾打開過。
早朝。
今日朝堂的氣氛格外古怪,秦王施粥出了人命之事在場眾人無一不知曉。
昨日梅太醫前往事發之地查驗后已有論斷,那粥里的,摻雜有帶有瘟病的馬,是會吃死人的。
元祐帝坐在龍椅上,神看不出喜怒。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吳奇扯著嗓子開口。
“啟稟皇上,臣有奏。”有朝臣出列,“臣要彈劾秦王無德,竟在粥里摻雜帶有瘟病的馬,戕害百姓。”
“臣要彈奏秦王沽名釣譽,為了名聲不顧百姓命。”
“臣要彈劾秦王治下不嚴。”
“臣要彈劾......”
接二連三的朝臣站了出來,所彈劾對象都是同一人,秦王宋裕。
若是仔細辨認,這些朝臣大多都是前段時間宋裕要賬的對象及其黨羽。
一時間,百彈劾!
一旁的吳奇心神劇震,這種百彈劾的場面,自大祁建朝以來都未曾有過,今日,是第一次。
元祐帝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越轉越快,為天子侍的吳奇知曉,這是元祐帝怒的前兆。
“臣等求皇上立刻把秦王押詔獄,嚴肅置。”
“皇上秉公懲。”
元祐帝看著烏泱泱跪著的朝臣,發出了幾聲冷笑。
“朕問你們,那帶有瘟病的馬是如何到粥里的,你們誰去查了?”
頓時,整個朝堂雀無聲,無一人能回答元祐帝的問題。
元祐帝怒極,“連事始末都不曾查清,就要朕置,置誰?置你們這群尸位素餐的飯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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