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兄,這段時間你苦了。”
凌銘也聽說了鄭方的事,紅著眼拍了拍鄭方的肩膀,“你那個爹真是糊涂,放著好好地秀才兒子不要。”
“他和我那個姑姑都是庶出,自便恨上了祖母,我又因為沒了娘養在祖母名下,他自然是看不慣我。”
鄭方扯了扯角,“加上他喜歡趙格這個外甥,一切不就順理章了。”
凌銘了一句口。
“無所謂,以后全當沒有這個爹。”宋裕哥倆好的開口,“說不定日后建功立業,得了上面的大兒青睞,許你單開族譜,或是賜你一個姓氏,到時候清水縣鄭家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
“是啊鄭兄,你有你的青云路,不必為這些爛人黯然神傷。”
“我不傷心。”
鄭方心里劃過一道暖流,“鄉試在即,希我們兄弟三人都得償所愿。”
“必須的。”
......
宋裕和鄭方、凌銘幾人在客棧安頓好后便都開始專心備考,宋時歡和沈清平則會在夜里避開眾人的視線去給還在挑燈苦讀的宋裕送些吃食。
“父王,吃點流芳齋的點心。”
宋時歡提著食盒,“備考當真是辛苦,每日睡的比狗晚起的比早,阿歡心里心疼。”
宋裕聞言角都快咧到了腳后跟,他家阿歡就是太容易心疼他了,有的時候真是甜的困擾。
“父王不辛苦,我等著高中狀元的時候驚掉眾人的下呢。”
宋裕一想到那一日能打臉全天下覺得他不學無的人,就覺得渾上下都充滿了干勁兒。
時間一晃而過。
七月初,元祐帝欽點各地鄉試主考,吉安府依舊為葉士杰。
葉士杰接到旨意后隨即便把所有參與閱卷的考都到了一起,拜過孔子廟后便提前進貢院,同之前的院試一樣杜絕所有外界的干擾。
同一時間,鄉試正式開始報名。
每次鄉試報名這一天,百姓們便會帶著家中尚在讀書的娃娃出來同報名的秀才們換筆墨紙硯,以期盼能沾一沾秀才們的才氣。
“之前的考試都沒見有這麼大的陣仗。”宋裕艱難的從人群中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因為現在報名的都是秀才。”
凌銘緩緩開口,“有了功名和沒有功名,是完全不一樣的待遇。”
說話間,便有孩子走到了宋裕面前。
“我知道你,你是院試的第一名,我可以跟你換硯臺嗎?”
看著眼前個頭兒僅到自己腰間的小豆丁,宋裕笑了,“旁人大多換筆墨和紙張,你為何要換硯臺?”
“硯臺能用很久,叔叔,我以后想為像你一樣優秀的人。”
宋裕有些啞然,從小到大,鮮有人說他優秀。
從包裹里拿出硯臺,宋裕雙手遞給小豆丁,“喏,若有朝一日你也為院試的第一名,拿著這個硯臺找我。”
小豆丁雙眼明顯亮了亮:
“叔叔,我們會再見的。”
小豆丁走后,鄭方和凌銘兩人也開始笑起來,“瞧著那娃娃年歲不大,但卻有志向。”
“有志向好,娃娃們有志向,大祁才會越來越好。”
......
另一邊。
“郡主,這是吉安府手藝最好的調香師父秀娘。”
秀娘從未見到像宋時歡這般份的人,因此有些拘謹,“民秀娘見過郡主。”
“秀娘,我想同你做一筆大生意。”
宋時歡的雙眼眼下有明顯的青黑,顯然是因某些事而覺得焦慮。
“郡主只管吩咐。”
“你聽說過貢院的臭號嗎?”
秀娘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民聽過......被分在臭號的考生大多都熬不過去。”
“鄉試馬上就要到了,要考數日。”宋時歡長長的嘆息道,“能有資格參加鄉試的人,都是吃了許多苦的,若是因為分在臭號被外界影響而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我不忍心。”
“你擅長調香,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秀娘沉思了片刻,臉都有些慘白,“這......沒有香料能完全掩蓋臭味,只能緩解,且這樣的香料大多昂貴。”
“若是制香丸,佩戴在脖子上呢?”
宋時歡的話讓秀娘呼吸一窒。
從未想過還有這樣的方式!
“郡主所說的法子,或許民可以一試。”秀娘鼓起勇氣開口。
只見宋時歡緩緩起,走到了秀娘面前,“香丸的味道不能甜膩,需要提神醒腦,專為科舉而生,且制作原料要簡單,制作過程要快,要趕在鄉試前讓整個大祁的考生都用上。”
“你若是能做到,你就是名滿天下的調香師。”
機會宋時歡已經給出去了。
“民定然不辜負郡主所托。”
秀娘渾都在沸騰,沒有人......沒有人可以拒絕名滿天下的。
秀娘走后,沈清平方才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郡主,此事能。”
“夫子為何如此肯定?”
“名滿天下的,心了。”
沈清平勾了勾角,就像王爺第一次來吉安府參加縣試,老頭子帶著他去皇上面前以他的腦袋擔保替王爺守好兵部和戶部,皇上拋出正三品職的時候。
他也心了。
......
七月末。
宋裕才后知后覺的又開始擔心起臭號的事。
“怎麼辦怎麼辦,當時宋言崢被分到臭號的時候,整個人是豎著進的貢院橫著出來的,可見臭號的威力之大。”
宋裕有些汗流浹背了,“若是此次本王不幸被分到臭號,這可如何是好?”
宋裕急的團團轉,而宋時歡和沈清平師徒倆則相視一笑。
“父王,有樣好東西,昨日剛剛做,今日正好拿過來想給您看的。”
宋時歡從抱夏手里接過了一個木匣子。
木匣子打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枚香丸。
“阿歡,這是何?”宋裕有些疑。
“我為它取名,蟾宮香。”
庇護天下科舉考生不臭號所苦,蟾宮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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