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舟輕著阮梨的脊背,發覺懷里的人好半天沒靜。
“累?”
“有點,還有點……”
“害怕?”
阮梨說不清是什麼,如果要描述這種緒,覺得更多的應該是忐忑。
“萬一,我是說萬一,真的有了呢?”從霍硯舟懷里直起,烏的眸亮澄澄。
“今天應該是你的安全期。”
“?”
阮梨眨眨眼,連自己都沒有算過。
“萬一真的有了——”霍硯舟微頓,“那我們就學著做爸爸媽媽。”
是這樣的嗎?阮梨不清楚。但至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對于未來會有一個“像也像霍硯舟的小不點”這件事,并不排斥。
周遭闃寂,這一回霍硯舟也沉默半晌。
阮梨重新倚在他懷里,“你呢,在想什麼?”
“想孩子的名字。”
“嗯?”
這個進度著實讓阮梨訝異。
“如果是孩,小名可以小草莓。”
因為今晚的故事發生在草莓園。
“那男孩呢?”
“霍野吧。”
“?”
驀地,阮梨笑出聲,“霍先生,你有點雙標哦。”
休息片刻,天愈暗,兩人決定返程。
阮梨剛要起,霍硯舟已經在面前半蹲下來,“上來。”
男人的脊背寬厚,如蓄了力的遼遠山川。阮梨彎起眼,“好呀。”
這一次,阮梨是被霍硯舟背出來的。可大約是有了上一次的經歷,看到兩人出來,司機張地走上前關心道:“太太又扭到了腳?”
阮梨:“……”
“沒事。”霍硯舟撂下兩個字,抱著阮梨上了車。
阮梨全程都把臉埋在霍硯舟前,太尷尬了。但阮梨沒想到的是,草莓園的工作人員將“又傷了”這件事直接告知了湯管家。
于是,等車子開抵目的地,阮梨剛剛被霍硯舟抱下車,湯管家和陳叔就齊齊迎了出來。
湯管家:“傷著了?傷哪了?他們說得不清不楚的。”
陳叔緘默不語,但眼中的擔憂亦毫不掩飾。
霍硯舟輕咳一聲,“沒事,小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阮梨:“……”
“要不要讓高醫生來一趟?”湯管家又問。
饒是霍硯舟淡定,腳步也微微一滯,“不用。”
“真不用嗎?那我去……”
“湯姨。”霍硯舟角牽起一點弧度,“真的沒事,笙笙只是有點累。”
湯管家:“?”
終于上了二樓,回到臥室,阮梨一頭扎進被子里,連霍硯舟都不想理。
霍硯舟笑著將從的薄被里剝出來,“哪有這麼害。”
阮梨繃著俏生生的一張臉,“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
厚臉皮,不知。
還小傷,還笙笙只是累了……虧他說得出口。
霍硯舟像是窺見了阮梨的腹誹,輕聲在耳邊說,“難道不是小傷?難道不累?”
阮梨:“……”
累是有點累,但哪里有傷?
“我沒傷。”
“姑且算是——燙傷?”
“?”
霍硯舟勾起角,“剛剛是你自己說的——好、燙。”
阮梨:“……!!!”
這場令人恥的對話造的后癥直到阮梨洗完澡才漸漸消弭,霍硯舟說給準備的生日禮在樓下的客廳。
阮梨其實已經猜到了是什麼。
“霍硯舟。”踮起腳,輕聲在霍硯舟的耳邊道:“我也給你準備了份禮。”
“我?”
“對呀。上次你生日的時候,我收到了一份禮。”阮梨彎著眼,“現在我生日,也送你一份禮,就在隔壁的書房。”
說完,阮梨笑盈盈地推著霍硯舟走出臥室,自己則踢踢踏踏下了樓。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個三十厘米高的魔方,和阮梨上一個生日一模一樣的尺寸。
阮梨小心翼翼揭開最上面的一片,魔方的四面隨之垂落展開,還是一對鉆石娃娃。
披著西裝外套的孩子和穿白襯衫的男人。
是佛羅倫薩的那個日出。
娃娃的腳下著一張卡片:
To二十六歲的阮笙笙
生日快樂
有幸能陪你看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
霍硯舟
只一瞬,阮梨就紅了眼睛。
*
夜闌人靜,二樓的書房亮著熒白的。
霍硯舟甫一走進,就看到了置在書桌上的一個白信封。
質的紙張帶著細微顆粒,上面繪著點點梨花圖樣。
信封中央落著雋秀的一行字:to霍硯舟
似曾相識的一幕,霍硯舟想起去年年初的時候,他在君悅的法式餐廳見阮梨,當時的桌上就著一個信封,上面寫著“霍明朗收”。
略顯青的筆跡,大約是學生時代寫的書。
而眼前的這個信封里裝的又是什麼呢?
霍硯舟在寬大的書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信封拆開。
一張雪箋——
親的霍硯舟先生:
展信悅。
你說,如果將一個人的平均壽命算作八十歲,那我們這一生也不過三萬天。
我很幸運,在生命的二十分之一時就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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