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男人怎麼油鹽不進。
竟然用睡眠來威脅,馮意檸拿起筆,心想寫就寫,還能被區區一份檢討難倒嗎?
于是向來品學兼優的馮意檸,開始了人生第一份的檢討。
只是寫著寫著,裴時敘肩膀落下重量,偏頭一看,這姑娘沒寫幾個字,就睡著了。
紙上只寫了標題——論裴時敘在日常生活中的獨裁行為報告。
“……”
裴時敘把筆從這姑娘手里出來,隨意放到茶幾上。
睡得,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裴時敘微按鼻骨,稍稍傾,躬抄起小姑娘的彎,把攔腰抱進房里。
事實證明,在臺的風口吹風,確實很傷,馮意檸全昏沉著,還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私人醫生來后,馮意檸吃了藥,意識朦朧間,依稀聽到李醫生在跟男人說醫囑。
很快就陷昏睡。
生病的覺不好,馮意檸四肢酸麻無力,一陣冷一陣熱的,還一直在做夢,就格外想念自己的大熊玩偶。
在夢里,有人在推肩膀,馮意檸不是很想理,含糊地嘟囔了聲。
轉,孩子氣地蜷進被里,只留了個后腦勺在外面。
卻被連人帶著被子抄了起來,過了會,整個人陷有力的懷抱里。
下被握住,藥被塞進里,又灌進小半杯的溫水。
……
馮意檸不太愿意醒來,因為做了個很舒服的夢,盡管四肢還是酸麻無力,可在夢里,終于找到心心念念的。
很快這個夢,再次變那個夢到很多次把抄起來的夢。
直到藥和溫水再度灌進口里的時候,馮意檸終于醒了。
然后發現自己竟然被真被卷一塊壽司,面對面地坐在男人的懷里。
馮意檸仰著頭,看到男人隨手把水杯和藥拆開的包裝放到床頭柜上。
這作也太練了,關于那些有模糊印象的夢,馮意檸有了一個聯想——
“所以,你一直就是這麼給我吃藥的?”
裴時敘跟對視。
“也不知道哪個小朋友,藥不吃,把自己卷壽司。”
“……”
“要哄著吃藥。”
“……”
“非要抱著才肯安生點。”
“……”
馮意檸覺有些沒辦法反駁,關鍵是他說的好像很可能都是真的。
以前生病,都是家里人照顧,是幺,是被寵大的,尤其是二姐,對完全是無底線的照顧,要多溫就有多溫。
所以多年養得生病的時候格外黏人的病,是知道的。
裴時敘說:“病好了,繼續把檢討寫完。”
他怎麼還記得這事?馮意檸有些不可置信,試圖討價還價:“你對一個病人,能不能選擇變得寬容點?”
“論在日常生活中的獨裁行為報告。”裴時敘口吻淡淡,“既然要控訴我,得滿足檸檸的愿。”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馮意檸說:“我有理由懷疑,你本不是在意檢討,只是想報復我。”
又很乖認慫地說:“我是病人,有可以胡說的理由。”
裴時敘說:“所以,這就是你抱著我手臂不放的理由?”
馮意檸這才發現由于這個坐姿問題,大半的重量都在男人上,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尋找一個支撐點,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在生病的時候,明顯是覺活人比大熊玩偶好抱,可馮意檸想到檢討,就不是很想放手:“誰讓你都不近人,獨裁。”
修長手指掐住兩側臉頰:“耍無賴?”
馮意檸理直氣也壯:“我是病人,讓我心變好,有利于我養好病。”
這人強迫讓寫檢討,那干脆也不要讓他好過。
越不讓抱,就偏偏抱給他看。
還故意蹭蹭了兩下。
“……”
說完做完,其實馮意檸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變稚了。
頭頂卻傳來低沉嗓音。
“行。”
行?馮意檸覺得不像是這個男人能說出口的話。
果然下一秒,又聽到他說。
“多抱一分鐘,檢討加一千字。”
“……?”
難道抱了塊金子,還是會掉漆嗎?馮意檸很干脆地放手,裹著上的真被,挪回床側躺下。
“不值得,也不是很舒服……”
裴時敘稍稍側眸,前一秒還在含糊嘟囔的姑娘,腦袋一沾到枕頭,眼眸闔上,幾乎是瞬間睡過去了。
這姑娘生病還想著要鬧。
晚些時候,裴庚源來探病。
在長輩面前,馮意檸很自覺地喝完藥,裴時敘在旁邊看著,這姑娘太分人裝乖。
裴庚源親眼看這姑娘沒大事,心里也放下心。
馮意檸說:“裴爺爺,我其實就是生了點小病,剛好工作室放假,在家修養,就當是休息了。”
裴庚源叮囑:“阿敘在旁邊,哪里不舒服,想吃什麼 ,就隨便使喚他。”
又轉頭看向自家大孫子,還沒開口,就聽到他說:“我打算請假兩天,在家照顧檸檸。”
“……”
“檸檸生病,我不在邊照顧,也不放心。”
“……”
“生著病,該多休息,改天檸檸病好,我帶一起回老宅一趟。”
“……”
裴庚源啞口無言,心下有些納悶,這不都是他要說的臺詞嗎?
這姑娘這會藥勁上來了,昏昏睡,裴庚源也不多打擾。
起:“你來送送我。”
走到玄關,裴庚源才說:“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別話說得漂漂亮亮。”
看著男人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檸檸是家里的幺,子好,沒有生慣養,那畢竟也是寵大的,別讓委屈。”
誰委屈,這姑娘也不得半點委屈,裝乖的手段,倒是一次比一次嫻。
“放心。”裴時敘角極淡地微扯,“還能把您老人家的孫媳怎麼著麼。”
“你平日里的那些招數,哄著檸檸跟你一起做,凈是拿來哄弄我的。”
裴庚源說:“別哪天把老婆氣跑了,有的你后悔的。”
裴時敘說:“老爺子,講些道理,不看您又吵著要看,看了又嫌不滿意。”
裴庚源說:“我是要看真心實意。”
裴時敘不為所:“哪件不是事實麼。”
橫豎都讓說了,裴庚源無奈搖頭。
他倒要看看這出戲,還能演上多久。
-
馮意檸這次生病來的快,退燒也快,等第二天快中午醒來的時候,幾乎就好了。
餐桌前,卓姨端來保溫的粥:“熬了快倆小時,太太病剛好,胃里空,適合吃清淡有營養的。”
馮意檸說了聲謝謝,又問:“阿敘呢?”
“裴總去國外出差了。”卓姨說,“等太太燒完全退了,才放心去的。”
“裴總太太真好,太太生病,都是裴總在邊照顧。”
馮意檸含糊地應了聲,低頭抿著粥,回想了大概發生的事,以那生病時磨人的子,是應該給裴時敘好好道謝。
他竟然能忍下來,也是太敬業了。
這種男人做什麼都會功的。
剛病好,馮意檸還有些缺覺,等消化了會睡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也不,喝了點清粥下肚。
晚些時候孟思梔聽說裴時敘不在家,順路來了趟,仔細打量了會:“看著氣還好,不像生病的人。”
馮意檸解釋:“剛睡醒不久。”
孟思梔問:“是你老公在照顧你?”
馮意檸微頓了下,應了聲。
孟思梔又問:“那你的移別計劃,還要不要繼續實行?”
“當然要。”馮意檸認為這件事很重要,只是因為見識太,所以才格外的大驚小怪,暫時被一葉障目了。
孟思梔出一臉意味難言的表。
馮意檸警惕地看著:“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孟思梔這才說:“我還以為經過這次生病悉心照料,自此郎有妾有意,故事從此就要走向happyending——”
馮意檸打斷:“說點我能聽懂的。”
“沒準你們假戲真,那你既然有現的可以。”孟思梔說,“我總要跟你好好確認一下,有沒有改變注意?”
馮意檸不可置信:“假戲真?”
“對啊。”孟思梔說,“你為什麼要這麼驚訝?孤男寡朝夕相,共一室,年輕有力,莫名迸發出曖昧的火花,這不是常有的事兒嗎?”
馮意檸說:“如果你說的火花,是我的火花,那我相信。”
孟思梔頓時正起來:“不是吧?你心了?梔梔姐姐告訴你,一段你要是先心,那你就一敗涂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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