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眼睜睜看著司夜宴的手臂垂下去，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想爬過去扶他，卻被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通風口拽了出去。“

放開我！”掙扎著踢打，視線掃過這間巨大的實驗室。

無數玻璃培養艙整齊排列，里面漂浮著各種扭曲的軀，有的長著植的須，有的背后拖著類似魚鰭的。

顧源拿起桌上的平板，點開一段視頻。

畫面里司書林坐在兒房的地毯上搭積木，看起來毫發無傷，但鏡頭掃過窗外，能看到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守在樓下。“

只要你乖乖把冰泉島植的基因編輯公式出來，我保證這孩子能平安回到司家。”

他將平板推到林清歡面前，屏幕上是復雜的基因序列圖譜。“

你發現的那段逆轉錄酶片段，才是整個研究的核心對不對？能讓植病毒穩定寄生在人細胞里，還能保持宿主的意識清醒……林小姐，你簡直是上帝派來幫我的天使。”

林清歡的目落在司夜宴上，他被人從通風管里拖了出來，靠在墻角，額頭上布滿冷汗，卻仍在用眼神示意不要屈服。“

我不明白。”

林清歡緩緩開口，指尖攥得發白，“你已經有了神經毒素和融合，為什麼非要我的研究？”“那些都太糙了。”

顧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神經毒素會損傷大腦，融合沒有自主意識……但你的研究不一樣，它能創造出完的新種，既有植的自愈能力，又能保留人類的智慧，甚至可以被遠程控。”

他走到一個培養艙前，里面的人睜開眼睛，瞳孔是詭異的綠。“

比如，原本是馬來西亞的反政府武裝首領，現在卻了我最忠誠的仆人。

想想看，用這種技控制各國政要，整個世界都會變我的后花園。”

林清歡胃里一陣翻涌。“

你就不怕遭到反噬？就像你母親……”“閉！”顧源的臉瞬間變得猙獰，一把掐住的脖子。“

不準提！那個人當年就是因為阻礙我的研究，才會‘意外’中毒！”他的指甲幾乎要嵌進的皮里，林清歡艱難地呼吸著，視線卻始終沒離開司夜宴。

看到司夜宴的手指在后悄悄活，似乎在試圖解開什麼。

“我可以給你公式。”

林清歡艱難地說，“但你要先放了司夜宴和林林，還要銷毀所有實驗。”

顧源松開手，冷笑一聲。“

林小姐，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條件？現在該做選擇的是你。”

“要麼看著你丈夫和侄子變培養艙里的標本，要麼為改變世界的功臣。”

他遞過來一支鋼筆和一張紙：“把公式寫下來，用你獨創的堿基編碼方式。

別耍花樣，我的人里也有基因學專家。”

林清歡接過紙筆，指尖抖著懸在紙面上方。

實驗室里很靜，只能聽到培養艙循環系統的嗡鳴，和司夜宴抑的呼吸聲。

知道司夜宴在等什麼，剛才他手指活的方向，是后腰！那里藏著枚微型emp炸彈，是他們出發前陳旅長塞給他們的，足以癱瘓整個實驗室的電力系統。“

我需要時間回憶。”

林清歡緩緩開口，目掃過顧源后的作臺，那里放著瓶標著“神經毒素抑制劑”的藍藥劑。“

而且我要確保司夜宴沒事，給他注解藥。”

顧源猶豫了一下，示意手下給司夜宴注藥劑。

看著針頭刺皮，林清歡握著鋼筆的手突然收，在紙上寫下一串堿基序列的同時，用眼角的余瞥向司夜宴。

司夜宴的指尖已經到了后腰的炸彈，眼神里閃過一決絕。“

寫好了。”

林清歡將紙遞過去，顧源迫不及待地搶過去，給旁邊的助手驗證。

就在助手點頭說序列無誤的瞬間，司夜宴猛地按下了炸彈開關。

實驗室的燈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的剎那，林清歡抓起桌上的抑制劑砸向最近的培養艙。

玻璃碎裂的聲音中，撲到司夜宴邊，拽起他往實驗室后門跑。“

抓住他們！”顧源的怒吼在黑暗中回，培養艙里的實驗開始瘋狂撞擊艙壁，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司夜宴的還沒完全恢復，只能被林清歡半拖半拽地跑。

后傳來實驗嘶吼的聲音，還有顧源氣急敗壞的喊：“那公式是假的！給的是自毀序列！”兩人沖進走廊時，正好撞見幽靈從對面跑過來。

他看到司夜宴，愣了一下，隨即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扔過來：“船底有艘救生艇！這個能啟！”

那是枚黃銅鑰匙，上面刻著朵雛。

司夜宴接住鑰匙的瞬間，幽靈突然轉沖向他們后的實驗，里喊著：“曉雅，哥替你報仇了！”炸聲從后傳來，震得走廊都在搖晃。

林清歡拽著司夜宴鉆進通往船底的樓梯，金屬梯上沾滿了膩的，不知道是海水還是別的什麼。“

他為什麼要幫我們？”林清歡著氣問。

司夜宴的聲音帶著剛恢復的沙啞：“他不是幫我們，是在贖罪。”

他想起幽靈耳后那片青灰皮，“顧源給他注的毒素，發作時間應該就在剛才。”

船底果然有艘救生艇，司夜宴用鑰匙啟引擎時，整艘巨突然劇烈傾斜，顯然是實驗室的自毀程序被發了。

他們跳上救生艇，看著那艘幽靈船在火中慢慢下沉，約能看到甲板上顧源被實驗圍攻的影。“

林林……”林清歡攥著司夜宴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司夜宴將攬進懷里，指腹過被掐紅的脖頸：“孟海已經聯系了我的人，放心，顧源的人不敢林林，那是他們最后的籌碼。”

救生艇在海面上顛簸，遠檳城的燈火重新變得清晰。

林清歡靠在司夜宴肩頭，看著幽靈船沉沒的方向，突然想起幽靈遞來的那張照片。

曉雅捧著雛笑得燦爛，背景里約能看到艘船的廓，和他們現在乘坐的救生艇一模一樣。“

你說，顧源真的死了嗎？”輕聲問。

司夜宴著漆黑的海面，眼神深沉。“

就算他死了，他留下的那些技，還會有人覬覦。”

他握手里的黃銅鑰匙，“這場仗，我們還得繼續打下去。”

海浪拍打著船，像某種永不停歇的倒計時。

林清歡知道，只要那些危險的研究還存在一天，他們就永遠無法真正安全。

但此刻靠在司夜宴懷里，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心跳，忽然覺得，無論未來有多風雨，他們都能一起扛過去。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遠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

司夜宴抬頭去，看到機上悉的標志，角終于出笑意。“

孟海他們來了。”

他低頭看向林清歡，指尖拂過的發梢，“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