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想不到什麼人會讓紫蘇有這樣的反應,跟著追問了一句:“誰呀?”
紫蘇又往跟前湊了湊,更小聲地說道:“奴婢看見忘塵大師了。”
“誰?”晚余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皺眉道,“是本宮也認識的人嗎?”
紫蘇說:“南崖禪院,娘娘忘了嗎?”
晚余激靈一下,臉上的震驚無法掩飾:“你是說晉王?”
紫蘇連連點頭。
晚余驚訝道:“你看清楚了嗎,你真的確認是他嗎,他不是在晉中嗎,怎麼會出現在京郊?”
紫蘇又搖頭:“奴婢不太確定,因為他沒穿僧袍,頭上戴著斗笠,奴婢下山他上山,他看到奴婢,立刻就轉往旁邊的樹林里去了,奴婢怕驚了他,就假裝沒留神,也沒敢去追。”
晚余這會子稍稍冷靜下來,便仔細問道:“既然沒穿僧袍又戴著斗笠,你怎麼說就是他呢?”
紫蘇說:“奴婢看到了他的臉,雖然一晃而過,但是和皇上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難不是皇上嗎?
皇上好端端的跑到那里去做什麼?他都不讓娘娘去,自己就更不會去了,娘娘今日可曾聽聞皇上出門?”
晚余搖搖頭:“皇上一大早就去上朝了,這會子應該在乾清宮吧?”
“娘娘要不要去乾清宮瞧瞧?”紫蘇說,“奴婢覺得這事蹊蹺的,如果真是晉王,南崖禪院那邊不是有皇上安排的暗衛看守嗎,他怎麼會悄無聲息地跑來京城?”
晚余也覺得蹊蹺。
祁在晉中待了七八年都沒有靜,怎麼會突然跑回京城?”
如果真的是他,他回來要干什麼?
想造反,還是想見江晚棠?
他都已經出家了,還見江晚棠做什麼?
總不會是聽說江晚棠在掖庭苦,想回來把江晚棠救走吧?
他現在只是個出家的和尚,他有這個本事嗎?
晚余思前想后,起道:“不管是不是他,我還是先去一趟乾清宮吧,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同任何人說,連胡盡忠都不要說。”
“是,奴婢記下了。”紫蘇答應道,“奴婢這就讓人備輦。”
半炷香后,晚余坐著肩輦到了乾清宮,祁讓午睡剛起,正在南書房看折子。
晚余現在已經很來乾清宮,突然來一趟,祁讓又驚又喜,親自出來迎,拉著的手噓寒問暖:
“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朕正打算晚會兒去看你,午膳進得香不香,午覺睡得好不好,醒來可用了茶點,想吃什麼,朕他們送進來……”
一口氣問這麼多,晚余都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
守在門口的小太監都低著頭忍俊不。
晚余推著他往里面去:“皇上先別問了,進去再說吧!”
兩人進了屋,祁讓順手就把門關了,攬著的腰先親了一口,大手在腹部輕輕:“孩子今天乖不乖?”
晚余只得道:“孩子很乖,臣妾也很好,午膳進得很香,午覺睡得也很好,現在不,不想吃什麼,就是一路走來口了,皇上要是有茶,就賞臣妾喝一口。”
“好,朕這就給你倒。”祁讓牽著走到案前,親自端了茶壺給倒水,隨即自個笑起來,“你是不是嫌朕啰嗦?”
晚余說:“還好,也不算太啰嗦,比胡盡忠好一點。”
“……你敢拿朕和那狗東西比。”祁讓睨了一眼,想假裝生氣又裝不出來,親手把茶喂到邊,“快喝吧,不燙。”
晚余來之前剛喝過茶,一點都不,可要是不提點要求,祁讓就會一直問下去。
于是便就著祁讓的手喝了半杯水,抓時間切正題:“皇上今天出宮了嗎?”
“出宮?”祁讓微微蹙眉,“好好的朕出宮干嘛,今天早朝事多,那幾個史又沒事找事催著朕選秀,吵到將近午時才結束,朕用過午膳就歇下了,這會子才剛起來,都沒顧上去看你,哪有功夫出門?”
說著便放下茶盞了晚余的臉:“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什麼意思啊?”
晚余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語氣嚴肅道:“紫蘇說去給臣妾阿娘掃墓時,在山上看到皇上了。”
“什麼?一派胡言!”祁讓眉頭皺得更深,“朕好好的在宮里,是見鬼了嗎?”
晚余細心觀他臉,見他不像撒謊,便道:“是不是鬼臣妾不知道,但紫蘇說真的看到了,那人和皇上長得一模一樣,戴著斗笠,一看到就跑進山林里去了。”
祁讓面驚詫之,半晌沒有開口。
晚余抓著他的手晃了晃:“皇上不覺得奇怪嗎,天底下除了晉王,還有誰和您長得一模一樣?”
祁讓神變幻一刻:“不可能是他,朕昨天還收到南崖禪院的報,他在那邊老老實實,沒有任何異,一天時間,他飛都飛不過來。”
“真的嗎?”晚余吃了一驚,“皇上確定他在那邊嗎,如果他在那邊,紫蘇看到的是誰?”
祁讓的臉已經恢復正常,“清明時節怪事多,可能真的撞鬼了吧!”
“……”晚余很是無語,“皇上不是不信鬼神嗎,這麼大的事,您居然不當回事……”
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什麼:“皇上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祁讓問。
“知道晉王回京。”晚余說,“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晉王回京了?”
否則的話,以祁讓多疑的,哪怕真的是個鬼影子,他也會派人去查一查的。
所以,這件事,他很有可能真的早已知曉,只是不肯告訴而已。
他這是又在瞞什麼?
祁讓被晚余用審視的目盯著,不自在地笑了笑:“好了,朕說不是就不是,你就別疑神疑鬼了,晉王若真跑了,朕還能一覺睡到現在嗎?”
晚余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祁讓攬著往龍案后面去:“紫蘇那丫頭,大白天都能見鬼,早知道就不讓去了。”
晚余說:“不管怎樣,這不是小事,皇上還是讓人查一查吧,萬一真是晉王,他可能是奔著江晚棠來的。”
“好,朕會讓人查的,朕回頭就讓人往南崖禪院送信兒,再派人去西郊看一看,看看那人究竟是人是鬼。”
祁讓在龍椅上坐下,把抱坐在上:“你好不容易來一回,就陪朕說會兒話吧,朕想你了。”
“不行。”晚余掙扎著要下來,端起皇后的架子肅容道:“皇上快放臣妾下來,大白天摟摟抱抱,讓人看見何統,那些言知道,又要上折子彈劾皇上了。”
祁讓被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直樂,手上越發摟了,“朕的皇后真是賢惠,時刻不忘提醒朕守規矩。”
晚余掙不開,索放棄,正道:“既然如此,那就聊聊選秀的事吧,臣妾也覺得不能再拖了。”
“……”祁讓驀地沉下臉,手住了的下,“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晚余不躲不避與他對視:“皇上哪壺開了?”
祁讓磨了磨牙,埋首在頸間:“就你這壺開了,別的都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