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都做了什麼！”鄭老太太質問葉緋霜。

“祖母，我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就是你在搗鬼！二房、五房，還有今日的巫蠱，不都是你做的？”鄭老太太忽然起朝葉緋霜撲來，“你害我、害達哥兒和語娘，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鄭老太太被鄭漣攔住了，抬手就扇了鄭漣一個耳。

鄭漣護在妻前邊：“霜兒誰都沒害，是你們自作孽。”

“呸！”鄭老太太怒瞪著鄭漣，“你們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鄭漣嗤笑一聲，嘲諷道：“不及母親遠矣。”

“你這個逆子，我就不該讓你活下來！我早該弄死你！”

“夠了！”族長聽不下去了，對邊的仆從道，“請老太太去室休息。”

“我好得很！”鄭老太太才不走，要求族長，“放了達哥兒和語娘。”

太夫人不同意：“傅聞達行巫蠱之，有禍害鄭氏一族的患，不可輕易放過。”

鄭老太太亦很強：“把人放回來！”

這一輩子生了三個兒子和一個兒，兒早亡，只留下傅聞達和傅湘語。

鄭老太太懷念兒，心疼外孫和外孫，這才把兩個孩子接到自己邊照顧。

絕對不能讓亡的兩個孩子出事。

所以態度強地跟組長和太夫人對峙。

葉緋霜說話了：“祖母，傅表哥這次做的事禍及鄭氏全族。我們諒祖母拳拳之心，但也請祖母為鄭氏一族考慮。”

“放肆！”鄭老太太斥道，“這里得到你說話？”

“傅表哥的偶人已經害了五叔，下一個很可能就是我父親。為人，自然要替父親說話。”葉緋霜譏諷道，“我雖然跟著養父姓葉，但我時刻記得自己是鄭家一員。不像祖母，嫁來鄭家數十年，卻還只記得自己本家，損鄭利秦之事您干了多，您還數得清嗎？”

葉緋霜一席話，讓在場眾人把鄭老太太干過的好事全都想起來了。

是啊，這個老太婆只記得們秦家人，害了多鄭家人？

鄭老太太頰巨，呼吸重急促，臉上遍布憤怒的紅。

葉緋霜看向太夫人和族長：“明覺大師剛才不是說了嗎？唯有火刑可破此蠱。看來，只需將傅表哥以火刑即可。”

“你們敢！”鄭老太太怒目圓睜，“我看誰敢達哥兒！”

“祖母，傅表哥可連大伯三伯七叔一起詛咒進去了。難道您為了外孫，連親兒子都不顧了？”

“你，你這個……”

太夫人和族長對視，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冷厲。

傅聞達在他們眼中，就是切切實實的外人。在外人和鄭家人之間，他們肯定選鄭家人。

為保闔族安寧，犧牲一個傅聞達算什麼？

而且，他本來就該死。

鄭老太太看出族長和太夫人的意思，登時心下大驚，忙道：“我家達哥兒是舉人，有功名在，我看誰敢他！”

葉緋霜嗤笑：“祖母難道沒聽過一個詞‘十惡不赦’？十惡重罪中有一條為‘不睦’，意為謀殺緦麻以上親。傅表哥以巫蠱之謀害各位娘舅，犯的便是此罪。別說他是舉人了，他是狀元都不行。”

鄭文朗有些意外地看了葉緋霜一眼，顯然沒想到還知律法。

鄭老太太真是后悔極了。

后悔沒在葉緋霜回鄭府之前弄死，這才惹來如今這麼大的禍端！

葉緋霜繼續說：“祖母，慣子如殺子。傅表哥今日犯了這麼大的錯，您還護著他，豈非縱容？他日要是表哥犯了更大的錯，連累鄭氏全族，您不就是幫兇？”

有不族人暗暗點頭，認同葉緋霜的話。

傅聞達連巫蠱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簡直膽大包天，他日謀反謀叛謀大逆，豈非整個滎鄭氏都給他陪葬？

一直在后邊的康氏出聲了：“母親，您想想五老爺。若非達哥兒行巫蠱，秋姨娘的鬼魂豈會被招出來？五老爺又何至于……既然禍事是達哥兒引出來的，也該由他了結！”

族人們一想五老爺的慘狀，就覺得幻肢疼痛。若不把傅聞達理了，被他記恨上，哪天害到自己頭上怎麼辦？

一位族叔立刻說：“對，就該將傅聞達以火刑，好破此法！”

“是了，燒死他，禍就除了！”

鄭老太太面煞白：“你們……你們不能！沖我來！是我做的，我用了巫蠱，你們有種燒死我！”

但并沒有人聽的話。

傅聞達很快被帶了出來。

他被五花大綁，也被麻布塞著，求饒辯解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看著架起的火堆，傅聞達意識到了什麼，劇烈掙扎起來。

傅湘語放聲痛哭，不停替兄長求，可本無濟于事。

傅聞達被綁到了火堆上。他雙目瞠大，目眥盡裂，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葉緋霜津津有味地欣賞著傅聞達的驚恐和傅湘語的懼怕。

還記得當初在鼎福居，自己孤立無援時，這對兄妹也是這麼看自己的。

死亡的滋味，也該讓他們嘗嘗了。

火堆燃起，傅聞達和那個被丟到他腳下的裝了偶人的匣子，一起被火舌吞噬。

傅湘語大喊著“不”，往火堆里爬，很快就被熱浪退。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兄長被烈火吞噬。

“哥哥！”傅湘語聲嘶力竭地大喊，“哥！”

鼎福居的大火滅了，面前的火堆也滅了，天亮了。

一束晨自靛青的天際冒出，照在被燒碳的傅聞達上。

害人終害己，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鄭老太太悲極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傅湘語趴在傅聞達的尸旁哭得撕心裂肺，傅聞達的尸被抬走，也跌跌撞撞地跟著去了。

族中其他人也準備散去。

整整忙活了一天一夜，誰也累了。

此時，有個小廝過來通報：“杜大人來了。”

為一府長，看見鄭府起火，杜知府必是要來問一問況的。

葉緋霜看見了穩步走來的杜知府。

他側還有一個人，陳宴。

陳宴將葉緋霜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見安然無恙，明顯松了口氣。

但還是忍不住問：“你可還好？”

“我很好。”葉緋霜說，“傅湘語不太好。”

陳宴神不變：“與我何干？”

葉緋霜反問：“那我又與陳公子何干？”

“退婚書還沒給，流程沒走完，這門婚就不算退了。”陳宴說，“你還是我未婚妻，我關心你是應該的。”

葉緋霜：“……你別給我來這些有的沒的，陳宴。你再這樣，我親自去找陳老太爺要退婚書。”

“好啊，你去。”陳宴說，“只要你找得到祖父。”

葉緋霜：“……”

拳頭了。

覺陳宴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