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鑫淼看眼沈聽瀾的背影,問我:“他就這麼一直纏著你?”
我降下車庫門,往院里走,“不該問的別問,跟你也沒關系。”
“怎麼能跟我沒關系。”蕭鑫淼擺出一副幽怨的樣子,又問:“他住幾天了?……不對,他這個年齡,不上班?”
我說:“他公司忙的。”
“忙?我怎麼沒看出來他忙,還有時間釣魚呢。”
我睇他眼,蕭鑫淼立馬服,“好好好,我不問了。”
他又聊起正事,問我:“要不要我幫你宣傳?”
看他笑嘻嘻的樣子,眼睛里藏不住的曖昧和征服。
“……”呵呵,在等我求他呢!
要說蕭鑫淼多喜歡我多我,我覺得純扯淡,他充其量對我上頭,但也僅僅是目前。
可他要玩,也得姐愿意陪他玩才行。
顯然,我不愿意。
我反問他:“費用多?”
天上掉餡餅兒的事,從來都是陷阱。我也了解,做賬號會接一些宣傳廣子,費用自然據博主資源和量定價。
蕭鑫淼撇,“提什麼錢吶,我愿意幫你。”
在他說愿意時,就是想借此拉近我們的關系。
我搖頭,瞬間沒了談下去的,“算了吧。我這小門小戶的,做不了國際友人的生意。”
“哎?”蕭鑫淼追上我,“誰說小了,我可沒說。再說小有小地方的好,沒有過度開發,更沒那麼濃的商業氣息,現在的年輕人就走一些民風淳樸的地方旅游,越原生態越好。
晚澄,我要是幫你宣傳,你開不開心?”
先問要不要幫,后問要是幫了開不開心。
這種帶著索要恩和歉意目的的幫助,對我來說一律不需要。
“不必了,現在客源也很穩定,我很知足了。”
我笑笑拒絕了,然后上樓。
回到房間,將外套掛在門口的架上,坐在躺椅上休息。
我剛睡著,手機響了。
看到號碼的瞬間,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
“喂?”
……
晚飯有沈聽瀾釣的魚加餐,李廣軍特意做了全魚宴。
趙姐來喊我吃飯,我收拾完行李箱就下樓了,看到我手里的箱子,問:“要去哪?”
我把民宿客服的手機給,“有點急事,我出門幾天。家里就給你了。”
趙姐看我急急忙的,也就沒再追問。
我坐上車升起車庫的卷簾門,副駕的門開了,沈聽瀾問我:“你要去哪?”
我說:“出門。”
“趙姐說了,我問你去哪?”
我臉異常嚴肅,“阿賢病重住院了,人可能要不行,我要去見最后一面。”
沈聽瀾直接坐進來,將車門一關。
“下去。”我心沉重,已經毫無耐心。
沈聽瀾拉下安全帶扣好,“你現在的狀態,路上我不放心。”
車庫門已全部升起,沈聽瀾說:“快開車啊,你不是趕時間嗎。”
我一腳油門踩下去,冷聲說:“沈聽瀾,這一路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否則我就給你踹下去。”
沈聽瀾:“明白。”
從凰城沒有直達麗市的飛機,要先到四百公里外的桃仙機場。
越野車一路疾馳,中途沈聽瀾換我開了一段,等我們趕到機場,去往麗市的飛機剛剛起飛。
我又讓柜臺的工作人員,幫忙查詢是否有可以轉機到麗市的飛機,凌晨一點有一架飛三江的,在三江可以轉機到麗市。
晚飯我們都沒有吃,沈聽瀾說:“吃點東西去吧,你臉很差。”
我說:“沒胃口,你去吃吧。”
沈聽瀾說:“你不吃東西,確定力可以熬得住?”
我說:“我確實沒胃口,等我了我會吃的。”
他走了,再回來手里提著一杯熱牛和油蛋糕。
“吃點東西吧,你不吃東西真的不行。”
我接過來,牛喝了,蛋糕吃了兩口。
一直等到零點,我坐立難安,總覺心慌得厲害。
走到一旁,撥通阿賢的手機。
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我問:“阿賢怎麼樣了?”
接電話的是他兒,口氣不太好。
“正倒氣兒呢,隨時會走。你幾點到?來不及就別來了。”
我說:“我凌晨一點飛機,估計六點半七點左右能到。”
“你要那麼晚就別來了,不到的。”
我咬后槽牙,盡量讓自己心平復,深吸口氣,說:“麻煩你跟說,我一定去,讓等,”不等我說完,兒煩躁地說:“哎呀,你可真麻煩。”
嗶一聲,掛了電話。
“……”
我氣得腳底的往頭頂涌,眼前一黑,急忙撐住墻緩了緩。
等恢復知覺才發現后背扶住我的手臂,沈聽瀾眼神擔憂地安我,“別著急,阿賢會等你的。”
我點點頭。
他扶著我,說:“去坐會兒,應該快到我們登機了。”
凌晨一點五分,我們乘坐的飛機起飛了。
憑借沈聽瀾終白金卡,我們還升艙了。
換做平時,我早就睡著了,可今天我半點睡意沒有,心里一直在祈禱阿賢住。
飛機終于落地麗市,已躍出地平線。
我們出機場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麗市人民醫院,可到了才被告知并沒有楊敏賢的病人。
再次撥打阿賢的手機,當兒得知我真飛來麗市,開始吞吞吐吐起來。
我問:“阿賢到底在哪個醫院?”
才老實說:“我們在古河街道的社區衛生所了。”
“你說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們在哪?”
“古河街道衛生所。”
我氣憤道:“阿賢病重你不送大醫院搶救,把帶去衛生所干嘛?”
語氣不悅,“已經不行了,送大醫院也是白花錢。人就在這,你要來就來,不來算了。”
阿賢的兒再次掛斷我的電話,我已經想罵人了。
沖向醫院門口時,沈聽瀾比我先跑到,攔下一輛車跟司機報了地址。
等我們趕到衛生所,這里的醫療條件本不備搶救資格。
問了一進門的醫生,得知阿賢在走廊盡頭的病房,并說醫生已經勸子把老人送大醫院,他們這無法救治。
我道聲謝,就奔著走廊盡頭跑,可剛跑了兩步,就看到一個穿著深半袖的人從病房走出來,邊走邊打電話聯系殯葬車。
沒有說方言,帶伴有口音,當我聽到殯葬車已經快到了才明白,阿賢在我趕到人民醫院時咽了氣。
阿賢的兒放下手機看到我,似乎也認出我了。
我走過去,問:“阿賢呢?”
“剛走,你來晚了。”臉上沒有半點哀,甚至在提及母親時,眼神里難掩嫌棄。
我徑直進了病房,阿賢干癟瘦弱,像一張單薄的紙似的躺在那。
走廊里漸漸傳來爭執聲,衛生所的醫生在訓斥阿賢兒該早點把老人接回家,不能讓人在這咽氣,兒開始跟醫生大吵。
我來到病床邊,阿賢臉上臟臟地,頭發也蓬蓬的,一看就是生前并沒有被很好的照顧著。
殯儀館的人把阿賢抬走了,我們一起跟著去的。
阿賢的兒連最后的面也不想給,告訴他們人直接燒了就行,還要去辦理注銷人口的手續。
我全程沒看到阿賢的婿,就算在衛生所也只有阿賢的兒一人。
“等下,”我住,“阿賢的壽你準備了嗎?”
說:“沒有,我們不講究這些,什麼都沒留下,燒了得了。”
我閉了閉眼睛,氣得渾抖,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地說:“阿賢的后事,我出錢辦,要面面的讓上路。”
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愿意花就花唄,我是不會給你的。別再找我要錢。”
我說:“不會的。”
轉走了,我對上沈聽瀾的目,他什麼也沒說,默默地陪我辦理阿賢的后事。
可當我看到死亡證明上寫著原因自殺時,整個人都快碎了。
阿賢是服毒走的,了解那些毒,多可以用來治病,多可以送人命了如指掌。
所以,阿賢是真的不想活了。
儀式從頭到尾,除了阿賢的兒,我一個其他家屬沒見過,甚至在結束后阿賢的兒要直接把水葬了。
我徹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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