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見霍郁也要去，忙報名：“爸，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帶著小嵐小媛一起吧。”

小嵐小媛是旁邊的兩個養。

“嗯。”霍爺爺轉向霍知岸：

“知岸，你沒事的話，跟淺喜一起去。畢竟回的是我們霍氏老家，順便......”

他眼神沉沉，提醒他：“帶淺喜去普心寺給老祖宗上支香。”

霍知岸看向莊淺喜，默默點了點頭。

霍爺爺又問林閔茵：“聽竹今天過來嗎？”

林閔茵：“爸，他醫院有事，應該是不過來了，那采茶節估計也沒時間去。”

霍爺爺忽然問：“小呢？”

“小劇場有演出，也去不了。”

霍爺爺推了顆棋子，道：“那你帶著朵朵去吧，朵朵放個假，一天天在家玩游戲，也不像話。”

霍朵朵聽爺爺“責怨”自己，不滿地嘟了嘟：“誰愿意去那種破爛農村采茶葉？”

這話聲音小，霍老太爺沒聽見。林閔茵拍了拍手，提醒兒說話小心點。

“那是爺爺小時候的老家，什麼破爛農村？”

“爺爺老家又不是我老家？”

沈氏眼睛不斷往門口瞧：“爸，郁不是說也要回來嗎？怎麼還不見人？”

“他啊。”霍爺爺棋子愉悅地點在棋盤上，樂呵呵笑道：“我讓他去接那蘇家兒了。”

蘇小姐？霍郁之前的相親對象，蘇襲玉。

“呦！郁要帶那蘇小姐回來吃飯啊？”沈氏想起霍郁那晚冷酷地拒絕自己，心中含了酸惱，音調奇怪地笑道：

“都帶回來吃兩次飯了，關系是不是該定下來了？”

霍知岸眼眸斜過去，悄無聲息的落在莊淺喜上。

見神無異，他眸稍安穩地收了回來。

霍爺爺回沈氏：“襲玉是自己跟我說想來霍宅做客的，你等郁主，要等到什麼時候？”

正說著，有保姆走進客廳：“老太爺，大爺回來了。”

這一聲讓廳眾人都悄無聲息坐端正起來。

霍爺爺笑道：“好，怎麼不見他人。”

“大爺接蘇小姐回來，經過前院池塘的時候，蘇小姐說想看錦鯉，所以暫時在那邊散步。”

霍爺爺點頭道：“知道了。”

“另外......”保姆道：“大爺說他明天集團有會議，采茶節不去了。”

沈氏一聽，不去了？

心中失落，半起后重新落坐回椅子。

淺喜眼瞼了，輕松和一道微妙的失落同時襲上心口。

一時間不知哪種緒更占上風。

落子失誤，被霍爺爺抓到機會，他啪地一聲，走馬吃兵。

棋局態勢瞬間扭轉，霍爺爺輕嘿了聲。

他一心放在棋盤上，開心之余，盯著棋子回道：“郁不去的話，知岸帶隊也是一樣的。”

那保姆點頭，轉出去了。

一盤棋下完，由于莊淺喜疏忽，霍爺爺大獲全勝。

他指著淺喜笑不專注，“淺喜，你今天怎麼心神不寧的？”

淺喜道：“爺爺......我有點了。”

霍爺爺一聽，哈哈地拍了拍大：“是到午餐時間了，怪老頭子我，你一來，剛坐下就拉你下棋。”

他招招手，旁邊管家王伯忙過來，扶著他起。

“大家準備下，去餐廳吃飯吧。”

霍老太爺午飯前要回房間休整片刻，他一走，廳原本故作和諧的氛圍逐漸松散。

沈氏靠在椅子上，古怪地笑道：“郁這挑剔的格，這麼有閑心陪人逛霍宅，說明那位大小姐很符合他心意了。”

林閔茵瞥了眼小鎮出生的自家兒媳，心中不滿，怪氣：

“那位蘇小姐又是紅三代，又是商二代的，還是個寶貝獨生，家里權勢地位不容小覷，勉強是能配得上我們郁了。”

霍知岸立即蹙眉，打斷母親的話：“媽！”

林閔茵道：“你怪什麼。”

霍知岸正要和母親辯駁，目驀地與莊淺喜淡然的眼神偶遇。

莊淺喜收拾完棋盤后，起先出門了。

林閔茵看著莊淺喜的背影，低聲埋怨：

“當初讓你從商，你非跟著你爸學醫，一個破醫生在霍家能有什麼地位？......你爺爺塞給你的對象都是這種......”

“媽！”霍知岸沒好氣地起。

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和莊淺喜是什麼況！

他追隨莊淺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一說不出來的憐惜從心底升起。

“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說這話了。”

林閔茵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

他這一家子熱鬧，沈氏樂見其。

見突然又不吵了，沒趣地扭腰起，哎呀呀道：

“吃飯去咯，看看我們霍家的長孫媳婦咯。”

*

淺喜穿過長廊時，正巧撞見霍郁和那位蘇小姐。

兩人站在不遠庭院里的一棵枇杷樹下，看季叔摘枇杷。

那樹結了黃的果實，飽滿圓潤，和蘇襲玉上的米黃真長相配。

霍郁背著手，側對著，應該沒注意到自己。

于是淺喜拐了腳步，往回走。

繞了個大彎，在餐廳門口遇到霍知岸母子三人。

進餐廳時，霍郁已經坐在里面，在跟爺爺說話。

見淺喜幾人進來，他眼睛自然抬起，掃了一眼。

兩人隔著餐桌視線匯。

霍郁的眼神靜謐而長久，毫不掩飾，淺喜先他一步錯開目。

蘇小姐一頭波浪長發扎高馬尾，掌大的臉，小巧的鼻尖著俏皮。耳畔搖曳著祖母綠寶石耳墜，活潑清雅中帶著幾分貴氣。

上次來過霍家，見過林閔茵、沈氏幾人，見大家進來，立即從位置上站起，活潑地跟人打招呼。

“林伯母，沈姐姐。”笑起來眉眼彎彎，甜得像盛了糖，

淺喜此前也見過，對印象算深。

不過蘇襲玉對，看起來倒沒有太多記憶了。

跟霍知岸打完招呼后，看向旁邊的莊淺喜，歪頭想了想：“這位是......”

“是知岸的未婚妻。”沈氏對有些敵意，故意笑道：

“蘇小姐呀，長得這麼漂亮，你卻唯一不記得，你這記可真是......”

霍爺爺力度不輕不重地咳了聲，沈氏閉了。

蘇襲玉打量著莊淺喜，眨了眨眼，短促地“哦？”了聲。

霍爺爺重新恢復笑臉，對蘇襲玉道：“你上次來都是去年了，不記得也正常。”

“你好，我莊淺喜。”淺喜和點頭。

“記起來了，莊小姐！”蘇襲玉拍拍自己腦袋，坐下位置，肩膀傾斜到霍郁旁邊，莞爾笑：

“我這段時間看什麼《資本論》《投資管理學》，看得我腦子痛，記憶都下了。”

話題很快從淺喜上挪回了自己上。

霍郁收回眼神，心不在焉問：“怎麼，你要讀博？”

“是啊。”蘇襲玉笑道：“我爺爺非得著我讀經濟學博士，我要不讀，他甚至威脅我，要把我家財產都留給他孫婿。我說爺爺，您這孫婿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外向健談，不知疲倦。

聲音像只百靈鳥，銀鈴般地吐字，說話的腔調生有趣。

周圍人對雖各有看法，但皆被逗樂。

霍爺爺更是欣賞，每聽一句話，都要發出爽朗的笑。

林閔茵隔著桌面沖蘇襲玉道：

“你多跟著郁來我們霍宅幾次，你爺爺這孫婿不就有了麼？你要嫁給我們郁，到時候霍蘇兩家財產都留給你。”

“呀，這麼重的福分我可消不起。”

餐廳歡聲笑語。

淺喜就著靠門的位置要坐下，手腕被霍知岸暗暗住，往里面位置拉。

淺喜開手，但沒大作，跟著霍知岸坐到他旁邊。

霍郁偏頭聽蘇襲玉說笑，余從落座在對面的兩人上拉回。

手指轉著水杯，再松開時，玻璃杯上落了兩圈深深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