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昭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

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的父親……

不是商人，不是普通人。

他所面對的，是比正常人更加危險、更加黑暗的存在。

郁于歡，無畏無懼，卻深著妻，不愿讓們卷進危險。

郁昭昭捂著臉，眼淚從指里落。

不知道自己哭什麼，但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此生最恨的人，不是把推深淵的尚老夫人，而是尚凝霜。

在知道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的那一刻，都沒有任何悔改。

宮硯執一手開車，另一只手握上放在膝頭的手，輕輕挲著。

他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需要的是時間。

郁昭昭眼淚一直流，直到眼淚流干，才低聲開口：“我媽媽呢？知道嗎？”

宮硯執沒有立刻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答案，或許比想象的要殘忍得多。

“老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他沉默良久，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郁昭昭心里一沉。

有一種強烈的預。

覺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顛覆所以為的認知。

“大嫂和你一樣，并不知道你父親的職業，國際刑警的保度很高，索維這幾年一直在查，才查到這麼點消息。”

“你和大嫂……都被保護的很好，因此一無所知。”

“若不是索維能力過，也許也查不到這些。”

郁昭昭努力消化著這些信息，覺自己像是在聽一個故事。

一個關于父親的故事。

想，或許郁于歡一開始接近尚，只是為了打擊尚家的。

尚家勢力龐大，樹大深，即便作為國際刑警，想要撼尚家，也得費一番功夫。

于是，郁于歡以涉險，接近尚，獲取尚家的犯罪證據。

“但是之后他上了我母親？”

“……是。”宮硯執開口，“但是他無法做到全無保留的忠誠，郁于歡將尚家的犯罪證據制作賬本后，就被尚家的人發現了。”

“尚家的人想殺他，但他命大，并沒有死。于是便高價購買了澤爾集團的假藥，才會導致你父親的病越來越嚴重。”

“他病重時，尚家的人也沒放過他。”郁昭昭閉了閉眼，“可笑吧？他是那麼偉大的人，最后卻死在了自己的親生兒手里。”

宮硯執將車停在路邊，手把攬進懷里：“不是你的錯，老婆。”

郁昭昭靠在他懷里，眼淚又無聲地落下：“都是我的錯，我太沒用了，太懦弱了……”

“如果我能再強大一些，就能早點查清真相，就能……就能早點幫到我爸爸了……”

郁昭昭的眼淚浸了宮硯執的襯衫，他抱著，輕輕拍著的背，像哄小孩一樣哄著。

他明白此刻的。

震驚，痛苦，自責，迷茫……

種種緒織在一起，讓到無力，到絕。

甚至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所看到的、所知道的、所相信的，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尚家，尚凝霜，尚老夫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困在其中，讓不過氣來。

“所以，這一切都跟你沒關系，你接和軍方合作，打擊澤爾集團制作假藥的生意，是因為我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

他以前不是什麼善人，也無緣無故去對抗一個龐大的集團，這對他沒有任何好。

但，與的信仰有關。

他本無信仰。

但在那雙含淚的眼睛里，看見了。

而。

只知道自己從地獄里爬起來不容易，卻不知道……

在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個男人，為撐起了一片天。

他站在高，俯瞰著世間罪惡，將護在后。

不讓那些骯臟污穢的東西，沾染分毫。

“阿昭，他是個英雄。”宮硯執輕聲說，“他保護了你，也保護了很多人。”

郁昭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有辦法聯系上他的上級嗎？”

“沒有。”宮硯執嘆了口氣：“關于他的一切資料都已經被抹去了。”

郁昭昭再次深吸了幾口氣，冷靜下來：“先去宴會吧，別遲到了。”

他點點頭，重新發車子。

……

二十分鐘后。

車輛抵達宴會現場，宮硯執先下車，然后繞到副駕駛為拉開車門。

兩人已經在車上換過禮服了，因為剛剛哭過，郁昭昭還補了個妝。

挽著宮硯執的手臂，兩人并肩走進宴會廳。

宴會廳，燈璀璨，各人穿梭其中。

這是帕塔每年最盛大的宴會之一，邀請了各界名流，匯聚一堂。

郁昭昭靜靜地跟在他后，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但眼神卻顯得有些空。

突然有人過來敬酒，打斷了的思緒。

宮硯執與那人寒暄幾句，隨后便與郁昭昭轉離開。

繼續在宴會廳中閑逛。

人群中，郁昭昭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宮硯執到的停頓，轉頭問：“怎麼了？”

郁昭昭直愣愣地看著遠方穿著墨綠禮服的人：“那個人是我的西方藝史課程的老師，陳靜。”

宮硯執順著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陳靜和幾個男人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

“你確定？”

郁昭昭點點頭：“確定，陳老師今年也就三十出頭，是年輕有為的導師。”

“的課很有意思，很多學生都喜歡。”

突然想到宮硯執不會平白無故這麼問：“怎麼了？”

宮硯執撇了撇眉，說出了讓震驚的話：“是裴付龍的妹妹。”

“什麼？”郁昭昭差點沒控制住音量，幸虧宮硯執眼疾手快按住了，才讓沒有失態。

想起之前在陳靜的辦公室看到過澤爾的名片，一下子就串聯起來了。

宮硯執拍拍的背：“不用著急，應該還不知道裴付龍是你傷的。宴會上人多眼雜，不適合行，先找機會和接一下。”

郁昭昭心領神會，點點頭。

端著酒杯靠了過去，正準備打招呼，卻聽見陳靜在求一個男人：“林醫生，這個手除了您，我真想不到其他人能做了，您救救我兒吧，才十五歲。”

被稱作林先生的人了眼鏡，說：“不是我不幫，而是這個手太難了，帕塔醫落后這不是什麼了，你兒況特殊，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建議你去宮氏旗下的醫院，那兒的黎肆院長有做過這種手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