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敬歲月

“你……你再不下車我就下了。”沈離制著略微急促的呼吸， 腕還有疼痛。

這人是瘋了嗎，掐那麽用力。

“咦？都上哪去了？”

芙妮剛從電梯裏出來，看見外邊空空， 正到輾轉找人。

那要命的氣息總算退出去，沈離心裏安定不。

“在這兒。”

見陸長鶴從後座下來打招呼，給芙妮看得直皺眉，上車之後就開始暗裏觀察後座跟駕駛座上的兩個人，這個貓膩味都要溢出來了。

“我把定位發你了， 離這兒六裏地呢， 你回去來得及嗎？”

芙妮這話剛問完， 陸長鶴的車載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開了藍牙接聽， 果不其然是公司那邊的事。

他沉默聽對面一通闡述，扔下句：“文件跟合同整理好放我桌上，等我回去說。”

隨後掛斷摘下耳機，整個過程無比。

芙妮看了也忍不住慨，“真是難為你了，多送這一趟。”

他倒是面目肅然，不被這話幹預。

瞧這木頭不理人， 芙妮又不得過于安靜的沉悶氣氛， 開始找後邊的沈離講話，“小離今年是多大了。”

突然被注意， 沈離腦袋空空，“我？二十四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可啊。”芙妮忍不住又誇誇，借機問了個超級興趣的問題， “有談男朋友嗎？”

沈離：“……”

陸長鶴：“……”

剛剛還在專心開車，不被芙妮那些話幹擾， 聽到這個問題他耳朵都要豎起來，時不時就看向車後視鏡觀察後面那人的神變化。

注意到那道視線後，沈離口就是一個字：“有。”

陸長鶴：“？”

芙妮大為震驚，隨口問問還問到點上了，“是嘛，長得帥不帥？”

“嗯。”沈離自信點頭，斜眼看看駕駛位上那個黑臉，心裏暗爽，肯定了的話不夠，還要再應上兩句誇，“帥的，又高又帥。”

芙妮笑得腦袋側歪，“有空介紹我認識認識啊，看看是什麽人拿下了我們這麽漂亮的小離子。”

“好。”

“哎喲。”芙妮靠在副駕上嘆，睨看駕駛位上不大高興的男人，大膽猜測這人該不會對沈離有意思，結果聽到人家已經有對象了就黑臉吧，這也太孬了，芙妮憋不住一點笑，還給他臉開大，“陸長鶴，你怎麽不講話了？是天生不講話嗎？”

陸長鶴憋屈頭上，聽到講話更煩了，“你說兩句不行？”

都不知道那是氣話還是真的。

別那麽現實吧？

這就有對象了？

好像就算有了也沒什麽不對。

。

芙妮不吃他黑臉這套，“這是你跟嫂子說話的態度嗎？小心我又跟安安告狀去。”

“……”陸長鶴語塞，這個嫂子哪哪都好，就是隔三差五拿他哥出來溜溜皮子。

雖說陸硯安也不會對他怎麽樣，但他當真是夠了這些小的把戲，他哥回回都來跟他苦口婆心，比如“你有事沒事別老讓你嫂子不高興”“不高興我也要不高興，我不高興你不也要不高興了”“多讓讓，我平日裏都疼著來，說一不敢二，你怎麽還能惹”之類的話。

煩都要煩死。

陸長鶴總以為像他哥那樣規規矩矩的男人，往後應該會找一個恬靜賢淑，蘭心蕙的大家閨秀，最後居然死死認定了芙妮這樣完全與之相反的人，“我也是一直搞不懂，你是怎麽拿下我哥那個榆木腦袋的。”

芙妮沒管是什麽問題，那個重點抓的奇特：“安安哪裏榆木了，他超會的！”

陸長鶴：“……”

沈離：“……”

這一瞬間，兩個人唯一有了同樣的默契，都想申請封的麥。

陸長鶴把兩人送到珠寶店就開車走了，罷了還補上句有事打電話，心得芙妮都要不認識他了。

沈離一向不對這些華麗的珠寶首飾太興趣，也從來沒有時間去裝扮自己，覺得外之，可有可無。

說是陪逛真就只是陪了，給提各種意見，評價哪個更好看之類的。

芙妮買起貴重首飾來非常大氣，刷著陸硯安的卡眼都不眨，一下子大包小包提滿兩只手。

“其實我自己也有錢，我有很多很多的錢，可是我就喜歡花安安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兩人從首飾店出來，芙妮提著各種禮袋不亦樂乎，突然這麽一問。

沈離接手幫分擔了些，接上話：“為什麽？”

“因為……”拖著長音，拉著期待值似的，“到被著，是件很幸福的事。”

“……”沈離的步子明顯一頓，又恢複平常，這樣的，確實也是讓人豔羨，“那倒是。”

微微垂著腦袋，看不出緒。

要不是兩只手都提著東西，芙妮真想，“小家夥，你也會有的，被人著。”

到被，確實是件很幸福很滿足的事。

早在六年前，也曾有這種。

可那已經是曾經了。

淺笑，如今不會奢這種東西，隨遇而安，人生向著自己走，也未嘗不可啊。

休整了一天，神頭是好了不，只是聽說劉茵茵又加班了，九點才離苦海來找沈離。

兩個人找了家小餐館吃頓夜宵，敘舊的話說不完，們在線上沒有聯系，關于對方近期的向，都清楚得差不多，聊起來最多的也都是未來。

“總之呢，你能回來，我真的很高興，一晃都這麽久沒見了，大家各有忙碌，不然我好幾次都想出國來找你。”點了兩杯飲料，劉茵茵邊說邊跟著喝，“一切都好像近在昨天呢。”

沈離認可這句話，上一次見面，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是類同的日子太多，不太能到時間了。”

“小時候盼著長大，結果長大了還不如小時候呢。”劉茵茵捧著臉開始哀傷，“以前上什麽難事，哭一頓就過去，現在哭一頓還要著頭皮面對。”

沈離看的很開，“都會有不同的煩惱罷了，人生不就是這樣，不斷地面對困難，不斷地解決，蒙頭前進著。”

“哎，不說這些沉重的話了。”劉茵茵搖搖頭，剛見面一直傷嘆息這氣氛t也太沒意思了，想起來昨天就回來了說還要去陸家看看，這才問，“你是回過陸家了嗎？”

沈離小口咀嚼著魚，神沒有變化，輕語“嗯”了聲。

劉茵茵試探問：“見到那位了？”

“嗯。”

“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沈離吞了魚，就著喝了一口飲料順下去，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仿佛談起什麽閑事般，“年時候遇人不淑，一定要一直記掛著嗎？這不是膈應我自己。”

劉茵茵見這模樣暗暗放心，“你能看開也是好事，只是難免要面，我還擔心你呢。”

沈離只覺好笑，“有什麽好擔心的，大家都是年人，又不是一點小事要死要活過不去似的。”

過去這麽久了，還執著自囚一般，未免太沒出息。

“說得對，傻子才會過不去。”劉茵茵激憤一陣，鼓舞完，自己又焉了下去，“所以我還真是個傻子。”

“怎麽了？”沈離停了筷子，撐著一邊臉要聽講故事的模樣，“你有什麽事兒了跟我說？”

“行吧，我覺得跟你也沒啥好瞞的。”劉茵茵一鼓作氣，打算說出來渾舒暢，“還能是什麽事，陳唄 ，個死呆瓜。”

“哦——你跟他終究是有了上的？”沈離一直以來覺得不說也是不想提及，才從沒主問過，不過回回都能在和的通話裏品出別的來。

從高中到大學，如今工作了還關系很好，劉茵茵是個什麽緒都掛在臉上的人，對陳什麽心思沈離作為旁人還是看得清點的，只是陳就不知道了。

“磨個屁，真給我兄弟了。”劉茵茵想起某件事就氣不打一來，“前段時間他在網上傳了個緋聞友，你猜怎麽著，我上期采訪對象就他呢，按稿子來我還問他呢，這兒我就不念名字了，額……什麽，都說你跟那誰叉叉叉的很有cp，你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呢？”

“你猜他怎麽說的？”

沈離很期待的樣子附和：“怎麽說？”

劉茵茵裝腔作勢咳了兩聲，開始學的有模有樣：“有嗎？我不清楚哎，不過想磕就磕吧，我不是特別介意。”

“嗯？哈哈。”沈離被逗到點上。

劉茵茵一窩的火，想著那人好像在想什麽隔代仇人，“就那b樣，我靠，要沒有正對著那攝像機，我一掌就上去了。”

沈離分析道：“所以說，你其實是喜歡他的咯？”

劉茵茵沒有否認，突然又憋悶起來，“那他要跟我兄弟我能怎麽辦，死呆瓜。”

沈離開導：“你都沒跟人表明心意，怎麽知道人家就想跟你當兄弟呢？”

“我……”實話講自己都不確定呢。

沈離試圖鼓勵到：“萬一就了呢？”

劉茵茵沒什麽底氣：“萬一連兄弟都做不呢？”

陷在糾結裏就是這樣吧，怕憾，又怕太憾。

如果可能連兄弟都做不，劉茵茵可不太敢表達了，不敢拿這麽多年的誼去賭。

那沈離也不知道怎麽講了，“你這……”

倒也能理解那種糾結困苦。

兩個孩子的敘舊場沒點酒，劉茵茵就幹著飲料咕嚕悶下，像要把苦的心境填平。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才拿起來，看到來電備注直接啐了一口才接通，“打給你爹幹嘛？”

陳的聲音從另一邊接過來，語氣急促：“有急事、有急事。”

剛吐槽完這人，就打電話過來礙眼，劉茵茵心頭正煩，沒有多大耐心，“你倒是講。”

陳索言簡意賅：“商量一下，過來給我演個對象。”

“？”劉茵茵呆了一下，剛想心，又注意到他說的“演”字，有種到一半回味起來發現不對味兒的覺，眉心皺，“你他媽喝了吧？”

陳樂呵著：“我跟兄弟吹牛呢，別人不我就你，怎麽樣，夠不夠意思？”

劉茵茵真當面給他甩掌：“我意你妹！不去！”

陳還在懇求：“來嘛來嘛，幫個小忙？”

“滾吧，死呆瓜。”劉茵茵對著聽筒狠罵一聲，就準備摁斷電話。

求的沒用，陳只好來實在的，“給錢還不行嗎！我付你工資，不？”

“呵，給錢？”劉茵茵作止住，念頭興起，隨口報了個數，“一小時兩千。”

“。”

“什麽？”劉茵茵人都傻掉了，他答應得這麽幹脆？

陳聽答應什麽都好說了，急著把地址給發過去，“說到做到，定位發你，速來。”

然後果斷掛了電話。

“我……tm的……”劉茵茵還愣愣得反應過來是個什麽事。

這人真是出息了，這個傻價格說答應就答應，只是在自己的金錢觀的，兩千都要夠上半個月工資了，對那個人來說，已經只是皮了。

真是草率。

“要了。”劉茵茵扶額苦惱。

雖說是沒開免提，但是兩人流激烈，離得那麽近，沈離很難不聽完全過程，一下不知道用什麽表好。

劉茵茵馬上向投來了求助的眼神，“所以……親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陪我一塊兒去？”

奢靡的日子還是只有兜裏子兒多的人過，導航到的地址是棟很上檔次娛樂大廈，類似于KTV，棋牌桌游之類的娛樂場。

沈離對這種地方沒有一點好印象，特別是當年三個人坐高鐵找到上海去過的那次，看見這兒就想斜眼的程度。

那邊打了電話到前臺，特意有人帶著們到對應的房間號。

進門之前，劉茵茵先走了服務人員，拿出手機一頓作。

沈離湊過去：“怎麽了？”

“計時開始啊。”劉茵茵點開計時，準備拉門進去。

沈離沒想到，“居然真這麽玩？”

“那是必然，有錢不要白不要，一分鐘也別想我的。”劉茵茵猛地點頭，雙手覆上門把推開。

線是比較亮的，雖然雜，進門的角度能恍惚看見娛樂中心一排圍坐沙發的人影，各種躺靠坐的姿勢，還有些個從棋牌桌、臺球桌下來的人回到沙發前跟著一塊兒喝酒。

一子的……男人味。

“喲，誰的來了。”

“還來了倆。”

門打開的聲音混在背景樂裏是聽不出來的，但有人歪頭注意，連帶著其他人起哄。

一下子視線統統圍過來。

劉茵茵心裏發，在幾個人裏鎖定了陳，大步著走過去，“陳你——”

餘忽地斂住，注意到了某個坐在一排之外的單人沙發上的男人。

本無意看清，可那悉的面容偏生讓頭扭了過去，一眼呆住，“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