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敬歲月

幾個大東接連到場的會議總是難纏， 一堆老油條對上經商不久卻與己平起平坐的小年輕，關于項目的投資運轉在思想概念上難免沖突。

這場會議折騰下來，耗時漫長， 旁邊記錄的書鍵盤都要打冒煙。

差不多結束，陸長鶴才空喝了口水，等人陸陸續續送走，自己跟陸硯安隨後。

“幾個老頑固真能折騰人。”陸長鶴總是在他哥面前才這樣放松，端不起和善架子。

“高位難坐的道理啊。”陸硯安都省了給他喂湯， 拍了拍他的肩偏先走出去， “我得陪你嫂子去試婚紗了。”

“等會兒。”陸長鶴步側著攔住他。

陸硯安：“？”

“嫂子不是說……沈離也跟著來了嗎？”等了那麽久， 陸長鶴就等著問這話了。

陸硯安低聲無奈， 不知怎麽講他好， “你就記著這個了，之前小離要找房子，消息比我還快，爭著要在那邊買棟房給人安排，你就不怕知道自己買了你的房，跟你鬧掰了？”

“這策略，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陸長鶴理直氣壯， “我只是了點房價， 又不是送房子，就算是你賣給， 這折也得打打不是？怎麽換我就不行了？萬一我追回來了不還得一下。”

“你這麽自信能追回來？”陸硯安看不懂他這信心是骨子裏的還是過于盲目，“妮妮都跟我說覺得你對小離有意思，但人家有男朋友了， 你不知道這事嗎？”

“……”廢話，那丫頭就差著他臉告訴他自己有男朋友了。

可能是過于不甘心，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想過就此罷休，安靜祝福，他沒有那麽大度。

對于那麽喜歡的人，怎麽也大度不起來的。

所以他執拗地覺得：“那又怎麽樣？”

陸硯安嗤笑：“你還能搶？”

“我……”他似乎說過這樣的話，可真當去面對這樣的事，他怎麽搶呢？已經那麽討厭他了，還要讓更不高興嗎？

思想不控制，偏激的時候，他確實想不顧一切就去把搶回邊，可但凡還有一理智抗爭，他就會想，這樣的話，那只蠢兔子會生氣。

所以最終只能化作一記猛拳撞擊在棉花上，使不上勁的無力。

“我等不行嗎？”陸長鶴倔強鑽空子，“萬一分了呢，這年頭談分分合合不正常的嗎？”

他自己說的那麽所以然，陸硯安都替他擔憂，看了看旁若無人，才來噎他：“……長鶴，你這個行為，備胎。”

堂堂七尺男兒，大家族的子弟，明面上風無限的陸總，傳出去給人當備胎，要比當初他無所事事的名聲還難聽。

“你見過像我這種條件的備胎嗎？”吃錯藥似的這人，完全沒有為此而卑微，“往好聽了說，我這深。”

陸硯安卻繼續噎他：“你一直跟啞似的，什麽話都不肯跟人說清楚，當備胎都夠嗆，指人家莫名其妙回頭看你，做夢呢？”

這話換一起他哥是絕不可能說出來的，他一定會好好的開解安他親的弟弟。

這一切都要從被芙妮那個人拿下之後。

陸長鶴早就發現了：“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嫂子那味兒了，這樣可不行。”

陸硯安：“……”

“反正這些你就別管了，剛好我下午沒什麽事，人都來了就一塊兒去唄。”陸長鶴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跟他打保證，擡手搭上他的肩膀，拉著他一塊兒進電梯，“我審很在線的，帶上我你們不虧。”

恰時休息室裏，剛知道這一切出于刻意後，沈離果斷住最後一個送完小蛋糕出去的職員，“不用送了，我們吃不了那麽多。”

“啊好，不好意思。”那人幹笑著擺擺手，把人都清出去。

芙妮姨母笑不夠，還要拿打趣：“又拒絕了呀。”

前腳那人剛帶上門，後腳就被打開，兩個形高大，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前後進來。

特意走在了後邊的陸長鶴自覺帶上門，看到桌子上很多沒的甜品水果，虛晃一槍似的目掃過芙妮才到沈離上。

芙妮直起了，“你們這麽快呢？”

“很久了，你們來的晚而已。”陸長鶴搶先回了話，還是想開個話頭，問著旁邊不說話的沈離，“不喜歡吃嗎？”

“……”沈離裝沒聽到一般，也沒正眼直視他。

芙妮看穿他的心思，還故作問：“你怎麽也跟過來了？想一塊兒去啊？”

陸長鶴口吻淡定：“正好沒事。”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陸長鶴。”芙妮一點也不留面，差些給他明面上揭穿。

陸長鶴：“……”

“時間差不多了吧，這會兒過去。”陸硯安看了眼腕表，轉頭看向陸長鶴，“你要另外開車嗎？”

陸長鶴拒絕得很果斷：“不用了，我跟你們一起。”

“行。”陸硯安毫不意外，這麽好的機會，不用問也知道他腦子壞掉了才會想自己開個車去。

不得不說這算盤子打得真響。

正好就是能跟沈離一塊兒在後座，也不管如何想避之不及，就是往人眼前晃。

這點和從前如出一轍，越想躲，他就越是追。

“安安，我選了好多套高定，他們還有幾套貨沒送到，今天只能試一部分了。”芙妮翻看手機信息，略微失落苦惱。

陸硯安目寵溺側目：“沒事，下回我再陪你。”

“好~”芙妮笑容甜膩回著，心中暢想各種點子，最後打到了沈離上，轉過頭去問，“離離要不要也試一試呀？我覺得你穿婚紗應該特別漂亮。”

“啊？我嗎？”沈離被問的惶恐，居然還有這一環節，“這個就不用了，我陪著你就好。”

芙妮對此似乎格外來興致，試圖勸服：“來都來了，讓嫂嫂看看好不好？”

沈離真的很為難，且不說同行的還有陸長鶴，那種場面怎麽說也很尷尬的，“算……算了吧。”

“我也試不了那麽多呀，你幫我穿上看看效果也是一樣的，就當……”芙妮眼神過了有意看向陸長鶴，意味深長笑眼瞇起，“滿足我的心願？”

……

所以還是迷迷糊糊被哄著塞進了換室。

這裏格調奢華，換室都是獨立的房間，有專門負責幫忙換的禮服師進來服務。

頭頂刺目的燈映下，沈離被迫站上展示臺，面對前邊一排的全鏡不知所措。

幾個人一齊將準備試穿的婚紗小心翼翼擡進來，是條抹話風的大拖尾高定婚紗，松垂的質，素雅大氣的白紗綻開，細工藝打造的釘珠鑲嵌，由裏到外著一歐式的優雅仙氣。

不愧是芙妮選的，每一件都靡麗漂亮。

搬完之後，無幹人員帶上門離開，留下一個幫穿婚紗的，“小姐，請您把服都下來吧。”

沈離也不好太扭耽誤人時間，照做得只剩。

這還不算完，禮服師幫接過換下來的休閑放在沙發上，又看了一眼，“小姐，也需要。”

“？！”沈離臉瞬間紅泡泡壺，咽了咽唾沫，盡管神上非常不好意思，也只是快速掙紮了一會兒繼續照做。

換過程猶如把架在火爐上蒸烤。

當然，換好準備出去才是煎熬的開始。

如今的材已經算得上很標志的了，高竄了竄，也長在該長的地方，禮服師都誇很有型，把臉誇得更紅。

是完全能把婚紗襯起來的地步，沒有被服飾的氣勢蓋過去，反而讓服飾了麗的點綴，乍一看，真像個從話裏走出來的小公主。

“要是再盤個頭就真的完了，您穿著可真漂亮。”禮服師看看全鏡裏的人又瞧瞧沈離，嘆視覺盛宴。

沈離不敢恭維，“是婚紗漂亮。”

“人也漂亮啦。”禮服師手請搭上來 ，“我們出去吧。”

“嗯……”沈離還沒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一路腦子裏都是漿糊，被領著出門，走到前面的欣賞廳。

沙發茶幾前，已經先換好出來的芙妮還在一邊聽著禮服師的介紹，一邊向沙發上負責鑒賞的兩個男人展示。

沈離從側邊出來時的靜先把芙妮的目吸引過來了，連帶著沙發上兩個人也看過來。

沈離誰也不敢看，渾不自然，時不時還要去拉一拉抹，生怕它掉下來似的。

“哇哦~真是個話公主。”芙妮掌心合十在臉側作驚豔的表，上華麗張鋪的蓬蓬大拖尾也跟著晃晃，“這件是我專門給你挑的，我就知道你適合這種風格。”

沈離臉頰的紅暈澤未褪，眼神飄忽不定，“啊……”

“愣著幹什麽，快過來。”芙妮歡喜得很，急著過去拉過來，更好地展示給沙發上那個人看，還特意掐了音調，對著某人詢問，“看看我們的小公主，是不是超級漂亮？”

陸長鶴從剛才見第一眼就是呆眼的狀態，得跟邊人都不像在一個圖層，皮是很自然的白皙，不濃妝，近乎素雅的臉上泛著微紅，讓人心生憐。

他遲了很久才征征誇出兩個字：“……好看。”

好看到無法用言語表述，是不像真人的好看。

他的兔子居然這麽漂亮？

陸長鶴剛好從公司出來，上穿著一不茍的黑西裝，和沈離一婚紗恰到好的搭對。

就像……

他們也是一對新人。

他心裏這麽想著，滋滋正上頭，還有懂眼的說話附和：“芙小姐早說是兩對兒來呀，也可以多準備幾套的。”

沈離一下應過神，擺手想否認：“不，我們不是……”

“真會說話，你也覺得他們很搭？”芙妮眼神給到陸長鶴，憾地聳聳肩，“但可真不巧，他們不是一對兒，我們小離啊，都不知道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芙妮語氣目的明確地指向某人，心底裏可看好這兩人了，郎才貌看上去就登對，要不是沈離都有對象了，高低要給兩個人撮合撮合。

陸硯安最懂什麽心思，關于陸長鶴跟沈離那點事他沒說出去一點，但總覺得已經鬧掰了的兩個人最好還是由他們自己去理這段關系，看得出來沈離很難為，這才說話幫人離苦海：“好了，還有好幾套呢，你不快去都試試？”

芙妮小脾氣上來，小眼神瞪他，“你急什麽？陪我耽誤你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親的。”陸硯安心想還是不要幫人了，免得還把自己推進苦海，“要不你還是慢慢換好了，今天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芙妮理所必然說：“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他們說得上頭，沈離站得腳都僵了，默默開口：“那我先換下來吧，都看過了，應該……可以了吧？”

“啊，你真像個只顧完任務的小機。”芙妮見不大喜歡的樣子也不在，“算了，不難為你了，去換下來吧。”

沈離渾繃的勁兒才算松散：“好。”

後來就是沙發上又多了一個鑒賞的人，芙妮來來回回換了好幾套，禮服師誇得都要禿嚕皮了，不停征求他們的意見，但那些意見都沒什麽可取。

終于換到最後一條，算是較為軸的出場，一銀閃閃的走線與細的紋路，口是用半邊天鵝羽翼裝點一直順延下至腰後，的材氣質完地把如此誇張的拖尾與頭紗拿住。

禮服師的誇贊介紹跟上：“這款是全球限量珍藏的高定系列天鵝夢，看上去很襯您的氣質。”

“確實不錯。”芙妮在全鏡前欣賞一會兒，把評價的機會給到沙發上三個人：“你們覺得呢？”

兩個男人只管點頭，評語出奇一致——

陸長鶴：“還行。”

陸硯安：“還可以吧。”

“……”真給人滿心歡喜澆滅了要。

沈離看出來不對了，哪有這樣給評的，接上話頭，恰如其分道：“我覺得很好看的，嫂嫂比較適合華貴大氣一些的，更能融合你的氣質。”

“這話我聽。”芙妮這才高興，決定下來，“那幫我預留下這條，還有試穿的第一條，剩下的實際效果還是差了些。”

“好的，芙小姐，剩下幾套從國外轉運過來需要些時間，到時候我們聯系您。”

芙妮一直都是很爽快的態度，從不考慮價格，只需要足夠喜歡，甚至不用挑剔，看上的全包了也行。

如此豪爽讓禮服師都欣喜得很，不知道多次嘆與其先生令人豔羨。

等芙妮再換回服，幾人就準備離開了。

沈離心裏嘆口氣。

總算是結束了。

陸長鶴是跟著陸硯安往邊上坐的，正中間的沙發就一座，最適合觀賞的角度，兩個男人之間的位置當然不好進去，沈離也不得不……坐在陸長鶴的邊上。

但沙發足夠寬敞，他們完全不用挨近，可某人得寸進尺一般，暗地裏挪著挪著就挨近了沈離。

無人注意時，他把腦袋傾斜向，就為了低聲誇一句：“你穿婚紗很漂亮。”

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