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敬歲月

“真不一起吃個夜宵回去？”

電影散場， 從座位上走到門口，劉茵茵就在問兩個人要不要一起吃個夜宵，差不多都快十一點鐘了， 多多有些。

旁人來人往，陸續走出來。

幾人邊往出口走，陸長鶴邊應話說：“還有點正事要理。”

陳卡在劉茵茵跟陸長鶴中間，聽到這欠兒欠地手肘頂了他一把，“陸總還是陸總， 公務繁忙， 這電影倆小時得虧多錢？”

陸長鶴斜眼睨他， “貧。”

“那你呢離離？”劉茵茵弓看向最邊上的人。

沈離抱歉笑笑擺手， “我也不去了吧， 不是太，你倆去就好，剛好給你們二人空間。”

說到這份上，才罷手不強求了，“好吧好吧，那我們去了。”

兩對人就分別在電影院樓門口，吃夜宵的兩個歡歡喜喜去停車場了， 而陸長鶴開的車要停得遠些， 在路道邊。

來的時候沈離想看雪，陸長鶴才停了一段距離， 陪一塊兒慢慢踱步到影院的。

陸長鶴輕聲道：“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嗯。”耳有些紅，仍是認真點頭，繞有幾分從前的乖巧模樣。

兩人手還相著， 陸長鶴穿的服口袋暖些，索把的手一并揣進了口袋。

“今年的雪季好像要過去了， 還是雪盛的時候最好看了。”沈離揚起小臉，空空的眼瞳盛著寂無深黑的夜。

雪早就停了，地上凝的幾乎都是霜，踩上去能覺到，令人慨，“杉磯也見一場盛大的冬雪，記憶中最的一次，是離開的第一年，那年的冬天，比任何時候都要漂亮，也比任何時候都要寒涼。”

“這麽巧嗎？北京也是。”陸長鶴了脖子，口袋裏揣的手握了些，目如炬在側臉，“你喜歡雪是嗎？”

“嗯，我喜歡這個季節的冬雪，聖潔無瑕，讓人心境也舒坦。”沈離更近了旁的人，他上有冬夜殘餘的冷香，混淆著一點淡淡的雪松香，一清冷疏離的氣質揮散。

陸長鶴溫聲應答：“嗯，知道了。”

沈離不懂：“你知道什麽？”

“知道了。”

他依然重複，沈離沒當回事，撇開臉笑，“莫名其妙。”

話音落在空曠的長街，這個點行人稀，車輛也零星幾抹。

沈離掙開他的手，往前走開兩步，一點心曠神怡的寒風，然後子瑟瑟抖了兩下，心也跟著萎了。

“蠢兔子。”

“啊？”沈離應後聲回頭。

咔聲響。

陸長鶴舉著手機將定格在畫面裏。

“你拍我做什麽？”沈離方才懵著，啊著轉過，一定不是很好看，實在想不通他突然來一下。

陸長鶴摁滅手機揣回口袋裏，濃眉輕佻，“你猜？”

讓猜沈離就好好猜想了一番，逐漸走上不健康的道路，退回至他前，翻出舊賬繼續嘲弄他：“又想洗出來在背面寫那些污穢的東西？”

“……”陸長鶴被噎了下，無奈迎合著贊嘆，“沈博士講話可真文雅。”

沈離意味深長看他幾秒，“你想聽聽不文雅的嗎？”

“嗯？”陸長鶴興趣上來，弓下來，與面龐近，語氣玩味，“你講講，我聽聽有多不文雅。”

沈離抿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詞，“齷齪。”

才說完陸長鶴就傾前來輕輕吻下紅潤的，沾過一點口紅澤。

沈離憋著笑，沒躲，繼續往外蹦詞：“下流。”

陸長鶴又親了一下。

“黃廢料——”

話音消匿在陸長鶴掐著下頜時，又落下的一吻。

親完還得意佻薄地看。

沈離止不住笑意，“陸長鶴你……真稚。”

陸長鶴任如何講，蹬鼻子上臉攬著的脖頸往懷裏塞，“來看個東西。”

沈離索任他折騰，“什麽啊？”

他又把手機掏出來，分明可以指紋解鎖，卻刻意當著的面用的生日解鎖碼進去。

沈離當然發現他這點小心機，不過隨他高興，沒有穿。

拇指一頓，點進相冊的某個獨立單建的，命名“蠢兔子”的相冊。

好些個視頻穿一些照片存放在裏邊。

陸長鶴從第一個開始點開給看，十八歲的自己，看得津津樂道，“以前在桐棱街錄的啊。”

“嗯。”陸長鶴語調溫，深覆滿，“我總會翻出來看看你，想象著那時你在做什麽。”

連著品析了幾個視頻，沈離對他的拍照技給予了否定，“哇這個角度不好看，你當初怎麽拍的？”

“我覺得好的啊。”陸長鶴真心覺得，一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臉，他那逆天技怎麽可能找到三百六十一度，所以開始狡辯，“而且是你總拉拉扯扯，我單反都拿不穩。”

“怪我嗎？”沈離頭擡起來，怨聲怨氣。

陸長鶴抿著寵溺淡笑，“怪我。”

沈離合心意了，手又乖乖遞給他兜裏。

路途不遠，珍視的共時間沒有多久，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的停車場地。

陸長鶴鎖了車才過去拉上沈離的手，將人送往單元樓下。

時間很晚了，但總覺得相不夠似的，一步慢，步步慢，那樣短的距離，磨蹭了好些時候。

今夜沒有星星月亮，沿途只有路燈點，悠悠晃下來，小道靜得能聽見彼此漸緩的呼吸聲。

終于晃到單元樓下，陸長鶴拿出兜裏早就捂熱的，那雙纖手，抓又了兩把，“到了，你上去吧。”

“不早了。”沈離表松，詢問說，“你今晚要不住這裏的房子？”

陸長鶴沒有直接表達拒絕，說道：“電腦在那邊。”

“噢忘了，你還有正事要理。”沈離輕拍腦袋，苦惱道別，“那你先回去吧。”

陸長鶴寸步未挪，“我看著你上去就走。”

沈離心裏一點漣漪，安然淺笑，“嗯好。”

孩僵著脊背，剛轉走出去兩步。

“那個……”他聲制止，托著長尾音，想不起來似的。

沈離回過了，“？”

風卷過的空氣裏一朦朧暗香。

視線在不斷彙又側開間，浮著難言惻。

暗燈下，不會看見，他眼下一紅暈，他說：“其實公務也沒那麽急。”

“……”

年人之間不需要過多直白的解釋，他只用一句話，掀起的波濤便湧心裏。

都清楚地知道他那些埋藏心底，暗暗滋生的念頭，但仍舊欣然接，“那、要……”

話音溫吞，試探又激進，“要上樓坐坐嗎？”

“吧嗒——”

骨節泛紅的指間過房門，順手帶上。

男人將孩纖纖腰肢攏在掌心，吻得癡迷，帶過門的手重新上的腦袋，深這個綿長細的吻。

忘我沉淪，一路磕，在客廳桌沿親昵。

如記憶中數次浮現過的場景，晚間一點幽幽暈，夜幕中兩道影子疊，滾燙而熱烈。

“陸長鶴……有點……有點硌。”

神智漸失的臨界點，陸長鶴還能聽見頗有懇求意味的話音。

腰間抵在桌沿，被著是硌了點。

陸長鶴應了的意，單手拎縛起細腰，另一只小臂托著往臥室裏走，踹開房門的作暴。

空調的暖溫上來，旖旎的氣息升騰蔓延，模糊一陣陣息。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還是發生了。

陸長鶴活二十來歲，也只有心是黃的而已，他甚至沒看過多“學習資料”，實踐上完全小白，也沒有提前做功課。

看著作猛如虎，實則全憑覺自信一頓蒙。

到頭來……

準、不、進、去。

但他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分明都沒有到那份上，他開始郁悶了，甚至自我懷疑，翻埋進被子裏，腦袋也進被褥裏了。

沈離淚痕未幹，得有些酸的腰朝他相近些，輕輕搖晃被褥上凸起的塊頭，“陸長鶴？”

“陸小狗？”

“第一次有點意外很正常吧？可能是我太張了……”

任怎麽搖怎麽哄他也不肯出聲。

沈離竭力憋著笑還是沒繃住，哭也不是笑也不得，被子拉不，聰明勁兒上來，也被子裏去了，清澈如水的眼凝他藏在暗中晦滯不清的目，鼻尖蹭蹭他，“沒關系的，就差一點點，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都快笑瘋了。

明明這麽大人了居然還這麽稚，雖然有一點點難以啓齒吧，但是第一次難免啊，都沒有說什麽呢。

“下次？”這兩個字刺痛了他，連帶著舊年裏那個半途而廢的場面拉出來一起鞭笞，他不郁悶了，被子一撇其下，亮起如鷹隼般銳利的眸，“上都上來了，沈離我告訴你，這絕不是我的問題，你最好著了，別哭得那麽可憐，好像我在欺負你。”

沈離眉頭輕下，“你就是在欺負我啊。”

“……也是，但這時候當混蛋總比當君子實誠吧？”腰上的力道再然附著，他低啞著極引的嗓音近耳畔，“一次不行，一晚上呢？”

“陸……”沈離笑不出來了，試圖挽回些什麽，“你在開玩笑吧？”

他只笑，伏在前，引的啞音繾綣，“你最好夾了，別讓它再出去。”

後來他姑娘怎麽哭他都不聽了，只當某種刺激趣的興劑。

不留面的桿棒野著在旖旎之下種花，花瓣間漫出的瑩瑩澤在昏黃燈下搖晃，炙烈的氣息蒸騰。

孩小架于寬肩之上，他掌心忽地及腳踝傷，眸閃爍，萬般悔過。

早知那日就已經堅決，他不該走的，不該丟下一個人在風中淩。

當時凍得臉通紅，而他在車裏，都沒怎麽看幾眼。

回想起來他只覺自己混蛋。

他將灼熱的吻落下，試圖治愈挽回般，輕小心。

如疼稀世珍寶，“還疼嗎？”

眼紅未散，嗓音略啞，“不疼……”

他又開始不斷在神智崩盤時，不斷地詢問確認那句：“喜不喜歡我？”

那只蠢兔子在他心裏落實，他要一句句堅定到刻骨髓的“喜歡”在他心裏紮，此生都掙不出去。

男人總會時不時掀起眸子戲謔地眼角漾開的紅暈，迷離昏頭間，似瞧見落地窗外凜凜霜雪附著，熱氣蒸凝在玻璃上，那淡淡的雪松香融化深。

揚起脖頸，細汗布在纖細雪白的頸肩，覆在他脊背上的手一次次到實的繃勁又松懈，獨屬于男上的那種噴薄張力繞在極的荷爾蒙中。

也是第一次，還要經刺激，附和著他一句句不著邊際的話，淚腺的要哭幹了，只覺得不久前安他的自己像個傻子。

他只是并非與生俱來就會，不妨礙他的實踐突飛猛進。

沈離大腦昏昏脹脹，只覺無數次攀附山巒之巔，墜落起伏。

不知什麽時候才昏昏沉睡過去，想不起來怎麽洗的澡，怎麽換的服，只記得這夜夢沉。

第二天沈離不出所料地發燒了，眼睛也有點紅腫。

迷迷糊糊間被陸長鶴擡起來吃了藥，舉著兩顆從冰箱裏拿出來剛剝殼的蛋在眼睛上敷了很久，還特意做了個輕的眼部消腫按，不太標準，但效果有了。

家庭醫生也來過一趟，檢查無礙又匆匆離開。

糊塗著聽陸長鶴說要先去公司一趟之類的話，然後又沉沉睡過去。

再醒來時不知今時幾何，只是約一刺鼻的味道從敞開的房門傳進來。

沈離撐坐起，緩了好些時候疲憊勁，托著被折騰酸疼的腰背下了床往外邊走。

循著那味道走向了廚房，站在門口遙遙見那抹長立在鍋前一頓捯飭。

沈離呆神好久，語氣凝滯：“陸長鶴。”

那人才歇下鍋裏的菜偏頭瞧向門口，“醒了？我剛回來不久，你覺怎麽樣？還有冒發燒那種難嗎？”

“我沒事。”沈離問題沒聽進去多，細細品味這別有風味的氣息，眉心蹙，“你……餿了？”

說完之後沈離都要贊嘆自己形容詞用得好啊，不知道的以為他黴了幾天，看見了也能以為，這人炒個菜把自己炒餿了。

陸長鶴不敢茍同，以為有問題，關了燥火跟講話，“你睡傻了吧？”

沈離話到邊難言出口，走近他旁，瞧見鍋裏混著一堆不明，“你在弄什麽東西？”

“辣椒小炒。”罷了心補上一句：“你的中飯。”

“……”沈離咽咽唾沫，不忍直視，“你才折騰完我，就急著要毒殺我嗎？”

陸長鶴脖頸子後仰，自信得意，“呀什麽話，我跟我家廚子的手藝是有的一拼的。”

“你家廚子知道這事嗎？”沈離完全不信，不過仍對他的廚藝表示驚嘆，“但是我覺得，能把一道菜做出餿了幾周的效果，也是很……不可思議的。

陸長鶴撇撇，“我第一次下廚，你在打擊我的自信心嗎？”

從前十指不沾春水的爺，如今不屑于柴米油鹽的陸總，雖然做得沒個樣子，但是，他第一次下廚，為。

“那我不說了。”沖這點，沈離也不講他了，又看了眼鍋裏，心如死灰，“但是可不可以不吃啊？”

“算了，我一看也難吃，我不是這塊兒料。”陸長鶴終于垮了姿態，自認天賦不佳，扔開鍋鏟，從兜裏了顆糖出來，“你吃這個。”

他撕開包裝，不容拒絕地塞進裏，糖的甜膩在裏化開，有些刺激的，後味才是甜，“你哪來的糖？”

“樓下順一小孩兒的。”

說來他也覺得離奇，他居然幹的出這事。

剛到單元樓下，幾個假日中歡快上頭的小男孩在小道間玩得開心，其中一個小孩踹了一袋子糖，其餘人都圍著他轉，等著他一顆顆分。

陸長鶴人都繞過去了，又默默退回去，看著一只只小手出去，要到掌心一顆糖又回。

小孩差不多分完，旋即又見一只寬大的掌心湊過來，條件反了一顆糖出去，半途反應，人都傻掉了，懵懵上。

陸長鶴笑瞇瞇，溫和熙，“能給我一顆嗎？”

那顆出去的糖停滯在他掌心上空一會兒，小孩眼睛裏萬分不解，最後還是給了他一顆，著頭腦半天想不明白。

“你跟小孩兒要糖吃？！”沈離下都要驚掉，這人二十四了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我撇下面子給你要來的。”陸長鶴傲滿滿，沾著油煙的手乎乎的臉蛋，“著樂吧。”

沈離條件反躲開，抹一臉油漬，“……”

“所以甜嗎？”他期待問。

沈離真心回答：“嗯。”

“我不信。”

“？”

視線方才直過去，下頜已經被他掐住，目的明確，強勢的舌撬開齒關，侵那片潤的領地。

帶前夜未盡的綿綿念，胡攪一通後噙住那顆糖卷進自己裏。

很甜，特別是在裏搶來的。

甜得人心。

退出來後，他仔細品味甜膩，眸中見鮮紅的臉蛋，恥至極眼神恍恍然，笑得更放肆，“確實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