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黎明·番外

夏至，豔天，假日的游樂場人流擁，這時候多數是小跟帶孩子的哄鬧一片。

中央有個小花壇，周圍賣氣球、買糖葫蘆的各種流小商販，小孩子圍聚也多。

熙攘中，一抹頎長影側站定，花休閑短T，男人掛著氣十足的墨鏡，耳邊舉著手機，傾聲溫，在耐心問答些什麽。

腳邊還蹲著個剛剪完小短不大高興的小男孩，模樣四五歲大，嘟著生氣像個小氣包。

男孩忽地停下了原地畫圈圈詛咒的小作，兩只圓滾滾的黑瞳眼盯住了咫尺不遠的糖葫蘆商販。

一位媽媽拉著個小孩要了一串，兩人走到旁邊的長椅坐下，媽媽專心刷起手機，孩子在旁邊認真舐山楂外層的糖漿。

刺目日下，腥紅的糖漿泛著瑩瑩澤，男孩眼饞好一會兒。

“可以給我吃一個嗎？”

小孩嚇了一跳，側眼一看，旁椅子最後一點位置被占領，與一般大的男孩歪著腦袋，真誠請問。

剛上糖葫蘆的瓣分開，小孩咽咽唾沫，眼呆呆地，抓著糖葫蘆的小手向他過去。

男孩長了o形湊過去，一副要一口吞下的誇張樣。

“陸佑澤！”

o形了回去。

男孩下了個哆嗦，後邊突然來這一嗓門給旁邊看手機的媽媽都嚇回神了，拉自家孩子才發現邊上什麽時候多出了個頭小子。

“不好意思。”男人邁著長小跑到椅邊，一把給那小子揣下來，低頭陪笑抱歉，“我家孩子有點頑皮，打擾你們了。”

“啊……沒事。”那位媽媽也慌神著呢，遙遙看著一大抱一小走遠。

細長指節在兩塊小上，陸長鶴攆著指腹給他來去，言語訓責：“我轉個的功夫你tm就跑來嚯嚯姑娘？你這麽出息呢陸佑澤？”

“我……沒有！”小家夥囁嚅著，眨眨眼蹭蹭他脖頸，“我想吃糖葫蘆，爸爸，給我買一個啵？”

音萌得人心化，陸長鶴就知道這小子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出點討好的樣子，平常是混得很。

當初折騰他媽半條命，陸長鶴在産房外差點給跪了，坐立不安，來回踱步，心裏祈禱萬千遍，那天件步數統計都上萬。

結果這崽崽養到現在，是個比他爸臉皮還厚上幾分的臭小子，沈離都幾次嘆要他回爐重造。

陸長鶴又給這娃小臉過來，肅然訓斥：“你牙齒前些日子才掉兩顆，醫生怎麽跟你說的都忘了？”

“嗯……好吧。”陸佑澤又嘟起裝怨婦，剩幾嘬的腦袋，鏗鏘發音，“那爸爸，說好了只要我乖乖剪頭，你就帶我玩。”

陸長鶴尋理穩住他：“你乖點，等媽媽過來了，我們再一起去玩。”

他們隨著人流前行，走向游樂場口。

剛剛才跟沈離通過電話，臨時回醫院接點事，讓他先把兒子帶去剪頭，然後在游樂場等。

差不多這會兒已經到了，準備去出口迎接。

路過一充氣玩組建的小樂園，基本上是幾個大人照顧著小孩在裏頭玩，有擱小沙堆裏玩過家家的，還有攀至高玩梯的。

陸佑澤偏偏一眼盯死了人家玩充氣蹦蹦床的，小指頭豎過去，“爸爸！我想要玩那個！”

陸長鶴跟著他看去，幾個孩在上面蹦蹦跳跳，有站有蹲有躺，給陸佑澤樂迷糊了。

他蹙眉警告，“不行，太危險了，媽媽會生氣。”

這要是不小心給哪家孩子踹一腳，馬上沈離就要給他來一腳。

但是這小子依依不饒，撓他脖頸，聲撒：“爸~爸~我要玩嘛~”

“嘶……”陸長鶴耳子，瞅了瞅近在眼前的蹦蹦床，又瞅回他好奇心滿滿的兒子，角漫上不太正經的笑，“那就一會兒啊。”

陸佑澤嘿嘿笑起來，小手指向另一面的繳費，“嘿嘿，在那裏進——啊？！”

小家夥直接被迫翻了個面，全朝下懸在半空，前後有序晃起來。

“三、二、一！”

一副要將他發出去的架勢。

陸佑澤要哭了，他不想玩了。

還沒出聲，他爸玩上頭了。

“走你——”

一道短弧線劃過，小板直沖蹦蹦床，整個子被彈跳起來。

“陸長鶴！”

“……咳咳咳咳？！”陸長鶴還沒樂呵完，一口氣要給自己噎死。

後背一陣寒。

那道響亮的聲線愈發接近：“你在幹什麽？！”

陸長鶴心裏給自己了把冷汗，著腦殼轉時頸肩都是繃著的，墨鏡推至額頭頂上，笑臉盈盈對上落步眼前的漂亮人，“老……老婆？”

“你……”沈離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指了指蹦蹦床上彈彈跳跳的娃，又指向罪魁禍首，“你把佑佑扔啦？！”

“他偏要玩……”陸長鶴無辜又無賴，蹭過去攬肩，“你怎麽來這麽快啊，累了沒？要不要老公給你捶捶肩？”

沈離氣頭上，隨意綁的低丸子被他散，使了勁才給他推開，“我再慢點過來，兒子都要讓你玩壞了。”

開始輸出碎碎念，“你也真是……不看著他就算了，你還玩他？這麽多人呢，上去給踩著了怎麽辦？”

“是是是。”陸長鶴一個勁附和，兩只手還去扯擺企圖接近，“老婆說的是。”

沈離無話可說，臉擺不下去，勒令道：“快點兒去把他抱下來。”

“馬上馬上。”

陸長鶴做了個OK的手勢，下意識想直接過充氣圍欄進去抱人，跟裏頭一孩子爸爸視線對上，適才回過勁來，忙跑著去繳費了費用才把孩子抱出來。

掃錢時候那看管員盯他眼神都不理解，鬼知道他是怎麽把“我兒子被我扔進去玩了，來繳費給他贖出來”這種話說出口的。

“上面的哥哥姐姐都比你重，你這麽小的小朋友是不可以玩的，要是傷了怎麽辦呢？”沈離將小娃娃托抱在懷裏，語速放慢試圖給他講明白。

“好，那我不玩了，媽媽你不要生氣了。”陸佑澤乖巧點頭，在媽媽面前他一向安分，大抵也是只有他爸願意陪他鬧的緣故。

小音嘟嘟囔囔的讓人生不起來氣，沈離端著態度沒笑，“我不生氣。”

“那我呢？”唯唯諾諾跟在側的男人不高興了，試圖蹭過來埋埋肩，扯起討好的笑，“也別生我氣了唄。”

沈離睨他一眼，“你另當別論。”

“嘖。”笑容消失。

在游樂場逛了一圈，也就一個旋轉木馬能抱著這孩子玩，最後有點兒意思的就是逛了下沿路的小吃店。

三個人并排手拉手，中間夾心一個小家夥，走走停停逛到下午四五點。

陸長鶴手機裏刷了附近的餐飲店，斟酌著上哪吃，還想問問沈離，轉頭一看，還在接電話，神凝重，模糊一些字眼分析，應該是醫院的事。

博士畢業就進了市三甲醫院任職于神科的沈醫生，其實拿尋常日子來說并沒有很忙碌急的時候，不過偶爾累起來也是不像話。

估著，又是出什麽事。

收了手機，沈離第一眼看向陸長鶴，“前兩天我一個住院的病人出了點問題，晚上要再安排經顱磁治療，我得過去一趟，回來應該很晚，你帶他隨便吃點，不用等我了。”

簡要講述完，子蹲下去，他那小腦袋瓜，“佑佑乖，要聽爸爸的話……嗯，算了，爸爸的話不可聽，你自己要乖乖的，一會兒讓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晚上早點睡覺，明天還要去兒園。”

說罷抿輕點過他額頭，拉了拉背包，急匆匆走出去兩步又退回來。

對上陸長鶴有些傷的眼，倏然笑出聲，傾過去迅速在他間親了下，最後囑咐：“你倆都要乖乖的啊。”

遠遠看著那抹窈窕影，陸長鶴半晌收不回神。

這些年沈離已經不怎麽化妝了，撐死了一點淡提些氣，但就是三十出頭一枝花，水靈得跟二十出頭沒兩樣。

嗯，不愧是他老婆。

“嘖嘖嘖。”陸長鶴自我沉浸中，兩大開著蹲下去，做什麽新型介紹般攤手向沈離消失的方向，對他兒子驕傲起來，“看見沒，這就是家庭地位。”

小家夥撓頭不懂，“你在說什麽呀爸爸？”

他一個人笑得樂呵，“你媽死我了。”

深夜，看了看客廳掛鐘轉的時間，桌上微涼的飯菜又讓陸長鶴拿去熱了一遍。

房裏孩子哄了一個鐘頭才睡香，怕回來著，飯菜還是托保姆去休息之前做好的，但沒想到沈離的“晚點”會這麽晚。

在書房理完公務，剩下等待的時間陸長鶴都在一樓客廳靠沙發上看電視，一些無聊的新聞轉播或者育賽事回放。

催眠的。

昏昏睡幾次。

別墅裏空曠寂寥，無人打擾，每回都是被賽事回放裏解說激昂，或者說一驚一乍的闡述給神起來。

“啪嗒。”

很小心的開關門聲。

但比解說還更醒神，他立時起了向大門走過去，“回來了？”

沈離一進來看見客廳燈亮著就猜到某人還在等，換好拖鞋再起，累的脊背不直，“不是你別等我嘛。”

“怕你著，一直熱著飯菜。”陸長鶴順手幫下挎包，將整個子攬進懷裏，散散的，真是累壞了。

他心疼得講不出話。

“倒是還好，有點累。”沈離順著他攬肩的作陷進他懷裏去，臉埋得深，悶悶的聲音抵著他寬闊膛，“老公讓我抱抱吧。”

臉皮一向薄，很這樣稱呼他，偶爾那會兒的時候才能喊上兩句來心。

如此平靜自然順口出來，微啞的嗓音進他心裏。

懷抱更。

依偎著悠悠晃晃，一直到沈離腳脖子抵上了沙發沿。

視線相接，咫尺的鼻息噴薄，旖旎升騰。

面前的子一沉，將往沙發上輕下去，的順勢覆上來，男人滾燙的氣息與舌之間翻滾相纏的吐息占據全。

他洗過澡不久，上只一件輕薄睡，瘦白的指間搭在他肩頭，能到料下的蘊熱。

男人掌心灼燙，隔著一層薄料挲纖細腰肢，引著兩條手掛繞在他脖頸。

戲弄意味的吻親昵過鼻尖，臉頰，耳廓，隨之輕響低笑，作停下，“你今天太累了，不折騰你了。”

沈離半瞇著眼，這樣近都時候已經算不準次數了，但回回都能被他勾人的作話語惹燙了臉。

幾乎能夠將整個罩住的軀撐站起來，順提一把將也扶起來，一步一推要去餐桌那邊，“快去吃飯，我熱了好幾回呢。”

“噢對了，佑佑睡了嘛？”顧著癱陸長鶴上了，忘了還有個兒子需要問候。

“早睡了，香著呢，保姆阿姨也在那裏關顧他，不用擔心。”陸長鶴把推至餐桌前落坐，自己擱一旁坐著陪。

“你還是得檢討一下。”沈離胃口不佳，漫不經意挑著幾樣菜夾，在碗裏，專注著跟他講話，“好幾次了，再這樣，佑佑真要被你玩壞了。”

陸長鶴後仰脖子，“這說的，我還拿他怎麽樣了？”

“他才那麽小點兒的時候，讓你給他喂，差點給他灌死。”

沈離說起勁了，筷子也放下，給他細數一些印象深刻的記憶，“他牙還沒長齊的時候，讓你給他喂飯，你一口接一口喂豬似的，給人嗆得臉都紅了。”

“他剛上兒園的時候，下雨天讓你去接他，你倒好拿他充當人雨傘，回來一看他了半，你是完好無恙。”

最後接上句靈魂質問：“有你這樣當爸爸的嗎？”

陸長鶴當真去深思起來，著下微一頷首，“嘶……你這麽舉例一下，佑佑能活到現在確實不大容易啊。”

轉念又一想，“但這小子平日裏不照樣黏我，還得是父親的魅力。”

最後把肯定給予回給自己。

“你真是夠了。”沈離笑得直不起背，輕輕推搡他，“把你兒子養得跟你一個樣。”

“跟我不好嗎？”陸長鶴搬著椅子離更近，無比認真說，“我這麽完的人，跟我一個樣是他的福氣。”

“對對對。”索也不講什麽批評的話了，被逗得沒脾氣，“福氣。”

崽崽：有你我是真的服氣（）

陸狗：兒子？不就是生來玩的嗎？（攤手）（無辜）

離離pia一掌

陸狗哐哐跪下：錯了

【改了下寶寶名字，謝靈提供@小可楚楚，寓意超棒！！麽麽麽^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