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便，但環境安全，通訊暢通。”

“請盡快安排人員，我會通過加郵件發送詳細的實驗方案，郵件標題用‘端粒長度異常檢測報告’。”

【端粒長度異常】

這是和司夜宴約定的暗號，意為“已取得初步信任，可按計劃行”。

掛了電話，馬克走到面前，拿起錄音筆按下停止鍵：“林醫生很謹慎。”

“彼此彼此。”

林清歡淡淡回應，“現在，我需要一間單獨的實驗室，以及最新的測序數據。

既然要合作，總得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

馬克揮了揮手，一個穿灰工作服的警衛走過來。

“帶林醫生去3號實驗室，把近三個月的測序記錄都調出來。”

他看著林清歡的背影，眼神復雜。

“林醫生，記住，這里是雪山深，就算你能聯系外界，也沒人能立刻救你。

合作，就要有誠信。”

3號實驗室比核心實驗室小一些，但設備同樣先進。

墻上的電子鐘顯示現在是瑞士時間下午三點，換算國時間，司夜宴他們應該正在準備出發。

林清歡打開電腦，屏幕上立刻彈出麻麻的文件夾，文件名都是“telomerase-xxx”的格式。

沒有立刻查看數據，而是先點開郵件客戶端。

加郵件的圖標在屏幕右下角閃爍，是司夜宴發來的，標題簡單明了。

“已收到檢測報告，預計明日抵達。”

林清歡的心緩緩放下。

知道，司夜宴明天不可能真的出現在這里。

他需要時間協調資源，制定救援計劃。

所謂的“抵達”，更可能是指外圍接應人員已經到位。

深吸一口氣，開始瀏覽實驗數據。

馬克沒有說謊，這些記錄確實詳細到令人咋舌。

從端粒酶的提取方法到激活劑的配方，甚至包括對不同年齡段“志愿者”的注記錄。

當看到“志愿者編號108，年齡5，別男，hLA-B*1502”的記錄時……

林清歡的指尖猛地頓住！

這個編號對應的基因序列，和城城的檢報告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原來他們早就盯上了城城。

林清歡的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難怪馬克敢同意的條件，他本不是需要的合作，而是已經有了備用方案。

如果不肯配合，他們就會對城城下手。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推開，馬克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來。

“林醫生看得怎麼樣？這些數據，足夠證明我們的技實力了吧？”

他將咖啡放在桌上，目落在屏幕上的編號108記錄上，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個孩子的基因和你很像，可惜……質太弱，上次注后出現了嚴重的免疫反應。”

林清歡猛地抬頭，眼神里的寒意幾乎要將空氣凍結：“你們對這個孩子做了什麼？”

“只是常規的耐測試。”

馬克攤手，語氣輕描淡寫，“林醫生，你要明白，科學進步總要付出代價。

如果不是你母親當年毀掉了所有的研究資料，我們也不用這麼‘麻煩’。”

林清歡的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將編號108的記錄復制到加u盤里。

那是司夜宴給的，可以避開這里的技人員，甚至就算是頂尖黑客來了，也不一定能發現端倪。

做完這一切，合上電腦，語氣平靜。

“數據我看過了，技路線沒問題。

但要實現穩定表達，還需要我的骨髓間充質干細胞。

明天，等國的人到了，我可以配合采集。”

馬克眼中的疑慮散去了些。

“林醫生果然是識時務的人。”

他看了眼墻上的鐘，“已經很晚了，我讓人帶你去休息區。

明天一早，我們開始準備采集工作。”

休息區是一間狹小的單人房，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和一張書桌。

窗戶被鋼板封死，只能通過通風口看到外面微弱的天。

林清歡躺在床上，手指反復挲著鋼筆的筆帽。

知道，馬克所謂的“合作”不過是緩兵之計。

他需要的干細胞來完善實驗，一旦功，和城城都將失去利用價值。

而那些答應公開給華夏的 data，很可能被篡改過，真正的核心技，他絕不會輕易出來。

但別無選擇。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為司夜宴爭取時間。

必須表現得足夠“配合”，讓馬克放松警惕，直到接應的信號傳來。

凌晨三點，通風口突然傳來輕微的震。

林清歡猛地坐起，看到一片小小的紙團從通風柵格里掉出來。

快步走過去，撿起紙團展開——上面是用鉛筆寫的一行小字：“明晚八點，西側通風管道有破，做好準備。”

是司夜宴的字跡。

林清歡的眼眶瞬間潤，將紙團碎，塞進里咽下去。

窗外的雪山依舊寂靜，但知道，有一束正在穿這片黑暗，朝著的方向而來。

第二天一早，林清歡按時出現在核心實驗室。

馬克已經準備好了采集設備，幾個穿綠防護服的醫護人員站在一旁，眼神里帶著職業的冷漠。

“林醫生，準備好了嗎？”馬克拿著一份知同意書，“簽了這個，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林清歡接過同意書，目掃過上面的條款。

幾乎全是免責聲明，甚至規定如果采集過程中出現意外，責任由自行承擔。

拿起筆，卻沒有立刻簽下名字，而是看向馬克：“我需要先和國的監督人員視頻通話，確認他們已經出發。”

馬克的臉變了變，顯然沒想到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撥通了加視頻的號碼。

屏幕亮起時，出現的是司夜宴的臉。

他穿著一迷彩服，背景似乎是在某個軍用機場，后有士兵正在搬運資。

他的眼神平靜，卻在看到時，飛快地閃過一擔憂，“你那邊況怎麼樣？”

“一切都好。”

林清歡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這是他們約定的“有危險”的信號。

“馬克教授很配合，數據也已經同步給國了。

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好。”

司夜宴的目落在后的采集設備上，語氣依舊平穩，“采集過程要小心。”

掛斷視頻，馬克的臉稍微緩和了些：“現在可以簽了嗎？”

林清歡拿起筆，在同意書的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的瞬間，看到馬克眼中閃過一如釋重負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