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時間仿佛回到了八月底的晚上,來到這間華麗的套房,和裡面的孩子一樣,洗著澡,把自己洗乾淨,然後去金主的房間。
不,沒有去房間,只是在客廳。
現在到另一隻金雀了。
口泛著濃烈的酸意,悶悶地疼,程蘇然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朝那扇閉的房門挪過去,抬起手,猶豫著,小心地敲了敲。
一下,兩下,三下……
敲了十幾下。
門開了。
一縷燈瀉出來,江虞高挑的影出現在門背後,淡淡的目掃向,面無表,“什麼事?”
“姐姐……”程蘇然仰頭著,視線及眼底的冷漠,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拉扯,聲音不由得抖,“你不要我了嗎?”
江虞沒說話。
聞到了悉的清幽的鳶尾香。
程蘇然吸了吸鼻子,清亮的黑眸裡慢慢升起水汽,視線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出手,抓住了江虞的睡袍袖子。
“姐姐……”
“你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
江虞皺了下眉,仍是沉默。
為什麼?
如果不是跟白聊天,偶然得知了那天在醫院走廊發生的事,恐怕就永遠被蒙在鼓裡。
討厭背叛。
但對小朋友討厭不起來……
僵持許久,浴室水聲停了。
像是時間將至,程蘇然咬了,泛紅的雙眼流出絕神,手指一點一點松開了江虞的袖子,低下頭,“那我把多余的十五萬還給姐姐吧……”
嗓音沙啞,眨了眨眼,掉落一滴晶瑩的,又飛快抹去,抬起頭微笑。
“我不能白拿你的錢。”
第45章
程蘇然一邊傻笑一邊流淚,兩隻小酒窩苦地陷了下去。
用手背眼淚,掉一點,又湧上來更多,不盡,水洗過的瞳仁宛如養在淚中的黑珍珠,燈下潤亮。
“協議期限是三個月,現在還剩一個半月沒履行,姐姐給了我三十萬,我應該退還一半,稍等,我……”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完,低頭從包裡拿出手機。
江虞眉心擰得更深,冷冷吐出兩個字:“不用。”
程蘇然恍若未聞,指尖在手機上飛快地跳。
屏幕發出的冷照著雙目泛紅,鼻頭也紅紅的,微張,每深呼吸一次就抖一下,眼淚就這樣流進了裡。
看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江虞心頭一刺,像被什麼扎了一下。
漸漸生出煩躁的緒……
——嘭!
江虞摔上門。
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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