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程蘇然繃了起來。
“還敢賭氣嗎?”江虞俯在耳邊。
程蘇然著氣,嚨裡哼哼唧唧,“不敢了……”
“畫冊還有幾期拍完?”
“兩期。”
“拍完之後不許再跟祁言有任何聯系!”
“好……”
程蘇然仰著頭,忍不住栗,盈滿淚水的黑眸楚楚憐人。
江虞避開的目,停了手上的作,松開,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
洗完澡的小陶從浴室出來,上穿著與程蘇然一模一樣的睡袍,質布料順,在燈下瀅瀅發亮。
許是個頭較高的緣故,看上去並沒有的靈,反而因骨架大肩膀較寬而顯得土氣。
不倫不類。
“江總——”小陶衝笑,了下自己的頭髮,“我洗好了。”
江虞看著,仿佛在看低配版小朋友,形像神不像,怎樣瞧都沒有驚豔的覺,頓時興趣全無。
“江總?”
“你走吧。”
小陶滿臉錯愕。
江虞走到沙發邊,從包裡拿出一個錢夾,了幾張紅紙幣遞過去,語氣淡淡道:“我不喜歡穿難看的孩子。”
“……”
小陶尷尬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又不知怎麼反駁,有點不甘心。
“那我換個可……”
“要讓我請你出去嗎?”江虞懶懶地抬起眼皮。
小陶閉上,認命似的接過錢,抱著自己剛換下來的服回浴室,重新穿好,灰溜溜地離開了。
一室寂靜。
江虞站在原地出神,華麗的水晶燈投下芒籠罩著,為孤寂的影鍍了一層暖,片刻,為自己倒了小半杯水,踱步到窗前。
天空黑沉沉的,雲蔽月,窗外城市的燈火在雨霧中朦朧,像一片璀璨的海洋,向遠方。
靜靜地注視著外面,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水,眸深沉。
在外出差這幾天睡不好,很想念小朋友,想明亮乾淨的眼眸,想溫潤甜的笑容,想輕聲細語姐姐,更想在床上被欺負得無力抵抗的模樣。每當暗黑長廊出現在腦海中,孩就像盡頭那一束,引走出夢魘。
迫切抱著眠。
雖然心裡盤踞著影,但十幾年來都是一個人睡,床上多個人會讓非常沒有安全。
與前任在一起的時候,兩人同床而眠,總是等對方睡著了,再悄悄離開,去另一個房間休息,早晨再悄悄回到對方邊。至於那些小人們,在床上不過是為了一時歡愉,結束後更是無需留,獨自離去。
起初和小朋友也是如此。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有了變化。
中秋節那天晚上,抱著小朋友睡了一晚,沒有任何不適。後來,便是被踢下床的那夜。
原來整夜與人同被而眠是那麼溫暖舒服。
仿佛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隔著浩渺無際的海洋遙他人熱鬧,卻始終拒絕走出去,也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終於有一天,看見了程蘇然,有點耐不住孤寂和冷清,生出了想要靠近的。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是程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