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蘇然輕哼了一聲，低頭繼續看菜單。

選好自己喜歡吃的，正要下單，不經意瞥見了小籠包，眼珠一轉，腦海中忽而起了某種念頭，悄悄點了一份。

嘻嘻。

時間不長，菜陸續上齊。

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小籠包，江虞愣了一下，心忽而湧起一衝。

木質蒸籠冒著熱氣，一個個花白晶瑩的小籠包臥在裡面，餡兒料鼓鼓囊囊幾乎要撐破皮，面上淋著湯，油水，香氣撲鼻。

“哇，好香的灌湯小籠包哦。”程蘇然驚呼，筷子夾起來一個送到江虞邊，目閃過狡黠之。

“姐姐，你不是最喜歡小籠包嗎？我特意給你點的，第一個你吃。”

江虞：“……”

人的香味鑽進鼻間，江虞皺起眉，嚨不自覺了一下，艱難地偏過臉，“不吃。”

“為什麼啊？”

“油多。”

“啊，那真可惜。”程蘇然故作憾地搖頭，筷子夾著小籠包在面前轉了轉，才收回去，送到自己邊。

小心地咬了一口。

“唔，噝，太好吃了，裡面滿滿的湯哎，又鮮又香，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小籠包了。”

說完吮乾淨了湯，夾著了餡兒的剩下半個，又到江虞面前。“姐姐，你看這個，晶瑩剔，你再看這個皮，薄而筋道，你再聞聞這個味道……”

“你自己吃，不用給我看。”江虞了餐叉。

程蘇然拚命忍住笑，眨眨眼，一臉無辜地說：“可是好東西要分。”

“……”

“姐姐，真的不吃嘛？你聞聞它多香啊，都皮餡兒邀請你了，強行忍耐對不好，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說著說著覺不太對勁，似乎有了。

“程蘇然。”

“到。”

江虞拉下臉，正要發作，卻見孩委屈兒地看著自己，水潤的眼睛眨啊眨，一時好氣又好笑，出食指了下的腦門。

“小朋友，故意的是嗎？”

“哪有。”

“乖乖自己吃。”

“姐姐……”程蘇然收回筷子，斂了玩笑神，認真又期盼地看著，“就吃一個也不行嗎？油主要在湯裡，我把湯倒掉就好了。”

“你又不聽話了。”江虞板起臉嚇唬。

程蘇然一言不發地低下頭。

氣氛霎時變冷。

桌面下藍的火焰幽幽燃燒，染亮了明玻璃，映在孩的臉蛋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淡藍的暈，恬靜又。

江虞凝視著，目深深，半晌才緩慢道：“也不是控制，是習慣了。”

“在黎前兩年的時候，我一百零八斤，有一次秀前面試，秀導突然無緣無故當著很多人的面罵我是頭豬，所有人都看著他，然後看著我……後來有一段時間我瘦到九十斤，簡直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大半年沒有生理期，狀況很差。再後來慢慢調理恢復，穩定在一百到一百零五斤……”

程蘇然先是錯愕，繼而怒從心起：“他憑什麼罵你？不管胖不胖，都不能這麼當眾侮辱人吧！”

“因為我是黃種人。”

“……”

“準確點說，是亞洲人，中國人。不過，這個形原因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江虞語氣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程蘇然頓時泄了氣，心口莫名地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