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蛀蟲挖乾淨的軀殼。

或許，除了田琳和瞳瞳，這世界上真的不會再有讓信任的人了。

……

撞衫事件余波未盡，一連鬧了好幾天。

任詩潞團隊買通稿下水軍的幕被徹底曝後，整個娛樂圈都炸了鍋，本來這是行業的“常規作”，大家心照不宣，默認不可以揭出來，否則就是破壞了遊戲規則和生態環境，背後始作俑者是要被踢出局的。

幾天之，上到天王影后，下到十八線糊咖，表面波瀾不驚，私下人人惶恐，一邊自查團隊銷毀證據，一邊傳這個料人究竟是誰。

吃瓜群眾們不知，評論區衝得不亦樂乎。

輿論風向再一次轉變。

任詩潞及其團隊被嘲得直接失蹤，幾天沒有更新微博，原定出席的活全部取消，也不見了機場照，仿佛人間蒸發。

於是“江虞有背景”的消息傳開了。

任由外面吵得火熱，江虞超話的佛系們不聞不問，月底是江虞三十二歲生日，幾個老商量著寄禮去工作室，大家剪視頻的剪視頻，錄歌的錄歌，其樂融融，好不快活。

程蘇然也記得。

姐姐的生日……

自從那晚過後，姐姐對好像冷淡了下來，彼此之間本就不算近的距離又拉得更遠，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以前，即使江虞很晚回酒店，也總要抱著親一親哄一哄，跟聊會兒天再睡覺。現在，江虞依舊很晚回來，卻一句話都不跟說了，無論多努力主找話題，得到的都只是“嗯”“好”“沒有”這類回答，到點直接抱著睡覺。

微信更是直接不回復了。

心裡難過，卻不敢表出來，還要裝作完金雀的樣子……

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冷暴力。

生日這天是周五。

與往常一樣，早晨起來，邊位置是空的。

小桌上放著為江虞準備的生日禮，一個籃球大的正方形紙盒，用銀緞帶和厚紙心包裹了一層，它靜靜地立在那裡，等待被拆解。

程蘇然怔怔地看著它許久，拍下了一張照片，發給江虞。

[姐姐，生日快樂呀。]

[我準備了禮，你猜一下是什麼？]

聊天框裡冷冷清清，指尖往上，只有一條條綠消息框，像是在唱獨角戲，而灰黑的頭像仿佛蒙上影，一片死寂。

不知道今天姐姐會不會回復……

程蘇然猶豫片刻，又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今晚可以早一點回來嗎？]

應該會回復吧？

滿懷期待地想著，洗漱收拾了一番，出門去上課。

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從晨熹微到夕西斜，從黃昏時分到深夜寂靜，孤零零的消息躺在聊天框裡，如同此刻，空的套房裡只有一人。

夜深人靜，十一點半。

程蘇然獨自坐在沙發上，懷抱著為江虞準備的生日禮，雙目呆滯，僵如雕塑，寬松的質睡袍裹著輕盈纖瘦的，像隻被棄的寵。

姐姐沒有回復。

甚至沒回來。

還有半個小時，這一天就要過去了，姐姐的三十二歲生日就要過去了，卻還沒有親口對姐姐說一句生日快樂，沒有把自己心準備了一個多星期的禮送出去。

不知道姐姐現在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