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深呼吸，把手機扔到一邊，從包裡出煙盒取了支，急迫地點燃，湊到邊吸了一口。

薄薄的煙霧環繞著，模糊了冷厲的五。

——因為，你就是你啊。

這話在耳邊反覆回。

這麼多年了，拚命想要甩掉十八歲以前的自己，在全新的環境中重生一次，但今天終於明白，一次又一次蛻去的只是老舊皮囊，依然沒變，還是——

一個雨夜被關在小黑屋裡瑟瑟發抖的卑微又脆弱的人。

而不是別人介紹時所帶的頭銜和環。

就是？

不管是什麼樣子，都會有人義無反顧維護，對嗎？

江虞閉上了眼，往後仰。

——因為，你就是你啊。

那眼神，語氣，緒……小朋友心了嗎？違反了協議條款嗎？是不是應該立刻終止合約，阻止這一切朝著失控的方向跌落。

後突然傳來開門的靜。

江虞睜開眼，轉頭，慢慢站了起來。

“姐姐，你回來了……”程蘇然站在臥室門口，毫沒有睡眼惺忪的樣子，神間有些欣喜。

江虞斂了緒，表淡淡地問：“禮呢？”

說著，彎下腰，把沒完的煙摁滅在缸裡，拿起手機點開了照片，朝晃了晃。

程蘇然一怔，眼神忽而慌，猶豫半晌，才指了指大門，說：“在外面……垃圾桶裡。”

江虞擰了下眉，顧不上問為什麼會在垃圾桶，一陣風似的轉出去。

門外是戶小廳，電梯邊有個圓柱形垃圾桶，一時忘記了自己的潔癖，徒手進去掏，一隻手不夠，兩隻手，好在最上面就是禮盒，把它捧起來，又一陣風似的回了屋。

程蘇然依舊站在那裡。

看著悉的禮盒被江虞捧進來，心驟然一，湧起悔意，後知後覺地走過去。

江虞把禮盒放在茶幾上，直接用手撕掉了緞帶和包裝紙，出了裡面淺褐帶蓋子的紙盒，迫不及待打開，將禮捧出來。

明亞力克盒裡分別裝著兩個微景觀模型。

一個是秀場T臺，一個是花園秋千。T臺上站著小小的自己，秋千上坐著小小的自己。

“這是……”江虞抬起頭。

程蘇然抿了抿，小聲說：“左邊是你的事業，是大家看見的你，右邊是你的生活，離開鏡頭，你也是個普通人，是……是我看見的你。”

模型比例巧，場景非常真，一些細節部位還原得很好，可以看出來製作它的人花了不心思。

起來手的，涼涼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你自己做的嗎？”

程蘇然乖巧點頭：“嗯，用黏土。”

江虞眼中閃過一驚豔。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覺服包包化妝品你肯定不缺，能想到的東西都有送給你了，所以……我想做手工比較有紀念意義。材料都是我用兼職的錢買的，嗯……姐姐，你還喜歡嗎？”

孩看著，語氣小心翼翼，眼神卻充滿了期待。

江虞目變得和，緩緩揚起角：“很喜歡。”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