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阮暮抬起了頭，默默注視著房門。這角度只能看見江虞半個背影。

片刻，又收回目。

……

陵州緯度較低，全年氣候溫和，即使是十一月份，白天晚上也都有二十五度，還能見著大蚊子飛。

傍晚，太落了山。

淡橘的夕漸漸褪，夜空暈開大片紫藍，江虞站在水井前，彎著腰，手握沉重的桿一下一下著水。

雖然是拍真人秀，但一日三餐都要自己解決，就地取材，就地發揮。

看著清澈的井水汩汩流出來，腦海中閃過細碎的畫面……

小小的孩，五六歲的模樣，用盡吃的力氣這桿，不，水隻流出來一點點，淅淅瀝瀝接不到半盆，這時，外婆從灶房出來，指著破口大罵——

沒用的小癟三，懶不好好乾活。

冷笑。

子口袋突然震了震。

江虞作一滯，停下來，掏出手機解鎖，果然，有一條微信消息。

小朋友：[嗯嗯，姐姐玩得開心呀。]

這是回復中午那條落地消息。

整個下午，都在等待程蘇然的回復，以前小朋友經常秒回，再遲也不會超過一小時，而今天，竟然讓等了五個多小時。

即使上課沒看手機，課間也應該有空看。

忍不住猜測，發了條消息：[在幹什麼？]

“可可——”

裴初瞳從灶房出來，小跑到邊，“柴火灶真的太難用了，我生不起火，你知道怎麼用嗎？”

這時攝像大哥又來了。

“沒事，我會，裴老師，你一下水，盆裝滿了就端過來，我去生火。”江虞霎時回過神，進狀態，一邊收起手機一邊往灶房走。

裴大小姐哭笑不得，卻還是認真地起了水井。

等回到灶房，大口鍋下火燒得正旺，裡面蒸米飯，江虞蹲在灶前，手中著長長的黑火鉗，時不時進灶裡撥兩下，很是練。

“幸好有你，否則今晚恐怕沒飯吃了。”

端著水盆到一邊去洗菜。

裴初瞳長這麼大，雖然不至於十指不沾春水，但確實很做家務，所以手腳很慢，也不利索。江虞跟完全相反，做雜活兒做得又快又好，今天才第一天，幾乎照顧著。

攝像在，們不能太親近，等了會兒，攝像離開了，江虞掌杓炒菜，裴初瞳就坐在灶前添柴，看額前出了汗，著紙巾細致地幫，有說有笑。

阮暮像個幽靈似的在旁看著們。

……

吃過晚飯，不會再有攝像來了，裴初瞳拉著江虞準備去散步。

“我也去。”阮暮跟著。

裴初瞳抓江虞的手，皺起了眉，“我們兩個人散會兒步說說話，你去做什麼？”

阮暮面不改地說：“我的職責。”

“但是我現在不需要。”

“……”

“你看人家小周，安靜聽話不添，你就不能學習一下嗎？”裴初瞳冷冷地睨著。

三個人站在院子裡，院門廊簷下的燈照過來，稀稀疏疏，阮暮垂著眼，冷的面容有些模糊，一時難辨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