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外套,顧不得疼痛,咬著牙爬起來,撿回手電筒和登山杖,一瘸一拐繼續走……
……
凌晨兩點四十分。
天上掛著一彎殘月,發出黯淡的,整片山林沒在濃重的黑暗中,四周格外寂靜,寒意森森。
江虞斜靠在巖石旁,蜷著子瑟瑟發抖。
邊是散落的食包裝,喝剩的半瓶水,小雙肩包,沒電的手機,還有明袋子裝著的滿滿一袋仙花。
仙花……
看見了,摘到了,可是卻迷路了。
時間從傍晚到凌晨,手機從沒信號到沒電,快十個小時,獨自在這深山老林中兜著圈,找不到回去的路。終於,累了,了,了,放棄掙扎,就地坐下來等待。
等人來救,或是,等死神來收。
江虞抖著手拿起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涼意順著嚨下肚,加劇了寒冷,激得渾一哆嗦。
頭很沉,又冷又困。
不能閉眼。
一閉眼,腦子裡全是那個雷雨加的夜晚,被拖著關進山上木屋的小小的自己;一閉眼,腦子裡全是那條漆黑冗長的走廊,被無數人包圍謾罵的無助的自己。
然後就拚命地想要抓住什麼,抱住什麼。
眼前浮現孩的臉。
噢,的小朋友,的金雀。
忽然一束強勁的燈掃過來——
瞇起了眼。
“姐姐?”
“是你嗎?姐姐……”
源方向傳來悉的聲,接著是一陣半輕半重的腳步,左腳很輕,右腳很重,鞋底踩在泥土枯葉上發出滋聲,很急促。
那道越來越近,人影越來越清晰。
小朋友?
江虞愣住了。
第59章
都說人在瀕死的時候會產生幻覺。
那瞬間,江虞以為自己在做夢,或是快要死了,大腦控制著油盡燈枯的軀,用最後一點能量,讓在臨死前看見最想念的人。
原來最想念的是程蘇然……
的小朋友,的金雀。
江虞平靜而坦然地笑了。
自此無憾。
“姐姐!”
一隻微涼的手上臉頰,無比真實,江虞怔了怔,到迎面撲來的急促呼吸,睜大了眼睛。
孩彎腰站在面前,頭髮散,小臉沾了灰塵泥土,大口著氣,很是狼狽。
那雙清亮的眸子湧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