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相看了看，無奈點頭，囑咐幾句便離開了。

病房又恢復寂靜。

微信消息堆省略號，手機震了又震，震得江虞手心發麻。沒看，目始終落在程蘇然臉上。

孩呼吸平緩，眉心微擰起了小疙瘩，似乎睡得不安穩。

江虞出手，輕輕替平眉心。

角不自翹起來。

……

程蘇然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小小的，坐在綠皮火車上，窗外是山川田野，河流村莊，玻璃倒映出小小的影，小臉，小鼻子，小，是五歲？還是六歲？

周圍人大聲聊天、嗑瓜子、吃泡麵、打呼嚕……

為什麼坐火車呀？綠皮車，不是已經淘汰了嗎？

朦朦朧朧間，耳邊有中年男人的聲音，他對說：然然，爸爸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原來那個人是爸爸。

記憶中爸爸從來沒有那麼溫地對說過話。努力想看清他的臉，可視線還是模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安。

綠皮車哐當哐當晃悠好久，到了一個什麼滄縣的站。

爸爸接了個電話，牽著，穿過長長的車廂，來到一個陌生叔叔面前，接了一個黑布包裹。

“然然，這是唐叔叔。”

“唐叔叔好。”

他們小聲聊著天，而唐叔叔總是看。

“然然，你先跟唐叔叔在這裡，爸爸去上個廁所。”中年男人把的手給那位叔叔。

小小的點了點頭。

爸爸的影消失在人群中，一直到列車快要開了也沒回來。唐叔叔對說：“然然，叔叔帶你去找你爸爸好不好？”

“可是爸爸讓我們在這裡等……”有點害怕。

夢境變得模糊，不記得叔叔說了什麼，只看見，小小的自己被拉著往外走，害怕了，大聲哭出來，引得很多人圍觀。

“你這孩子，怎麼不給買零食就哭呢？快跟爸爸回家。”叔叔是這麼說的。

哭著說：“嗚嗚嗚你不是我爸爸……”

沒有人相信。

恐懼，不安，無助，在很小很小的世界裡，大人都是魔鬼。直到一個陌生姐姐出現了。

夢境又模糊了幾分。

“不是你兒！是剛才有個黑服男把給你，我都看到了！”

“你這小姑娘胡說什麼！”

“抓人販子啦！！”

“誒——”

混的人群，嘈雜的聲音，小小的落進了人的懷抱，看見穿一模一樣製服的叔叔們跑過來，陌生叔叔落荒而逃。

“小朋友，你爸爸呢？”

姐姐的聲音好溫。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能覺到，在笑。

“爸爸不見了……”哭著說。

這時火車鳴起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