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果然——

一個電腦，幾件服，一堆超市開架的瓶瓶罐罐，兩三本書。

小朋友的全部家當。

寒酸。

寒酸到讓人心酸。

江虞蹲在箱子邊出神，忽然想起那年自己從家裡逃出來，上也隻帶著這麼點東西，但況比這更糟糕，沒有電腦，沒有瓶瓶罐罐，也沒有一個小小的箱子。

連高中校服都被塞進布包裡了。

電影般的畫面閃過腦海，一幀幀，一幕幕，那麼清晰深刻。閉上眼，深深地呼吸著，把酸咽了回去。

然然比強，也比爭氣。

至是正經的“985”大學生。

江虞緩緩睜開眼，看著箱子裡的東西笑了笑，一件一件拿出來，服重新疊整齊放進櫃子裡，瓶瓶罐罐放到浴室洗手臺上……

程蘇然跟在後，看著一樣一樣替自己歸置，似乎能到某種微妙的緒。

一點點酸和苦，一點點厚重。

不想起昨天傍晚。

江挽因……

這麼好聽的曾用名，為什麼改掉了呢？那份像簡歷似的文件，沒看到的容裡，會不會藏著有關姐姐的不為人知的故事？否則，被看見了，怎麼會慌那個樣子。

有好多好多問題，卻也明白，現在絕對不可以問。

江虞收拾完東西，把箱子放好，轉過，撞上了孩失神般的視線。

小臉很憔悴，眼睛腫了，左臉約有指印。

“姐姐……”程蘇然訥訥地喊，“我總是惹你生氣，其實你不用非得忍我，我這種不聽話的……”嚨哽住了。

說不出口。

那三個字燙。

“所以，為什麼呀？”問。

為什麼要留下，為什麼要忍。

江虞沉默片刻，黑沉的眸子裡流出複雜，緩步上前，將摟進了懷裡。那瞬間有衝，想說三個字。

——舍不得。

只要維持著穩定的人關系，就舍不得放走。

“因為……”江虞了。

程蘇然屏住呼吸。

“我的睡眠質量還沒恢復，你比褪黑素更有用。”

“……”

“而且，你單方面解除合約是要五倍賠償的，一百萬，你拿不出來，我也不想用這個給你施。”江虞平靜地說，聲音如同冷漠的機，沒有毫起伏。

這就是答案。

合約並沒有法律效力，便是程蘇然拿不出這筆錢，直接跑了，也不能怎麼樣。

知道，應該道歉，向然然說一聲對不起。

但為金主的自尊不允許。

“……”

耳邊冰冷的話語落下，程蘇然把臉埋進了江虞頭髮裡，死死咬住，手指不敢抓著的服，只能懸在半空中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