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嗤笑：“我能出什麼事？我好得很。”說完垂下眼，心虛似的避開那目，轉過，“晚上吃什麼？姐姐帶……”嚨噎住，也僵了下，“阿姨應該買了菜，就在家裡吃吧。”

背對著田琳，往廚房走。

“需要我去理嗎？現在，或者明天。”田琳眼中映出孤寂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酸難捱。

江虞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發了許久呆，“理什麼？”

“你和程小姐的事。”

“哦。”

又一陣沉默。

“過幾天，等我回來了你再去。”江虞擺擺手。

田琳微瞇起眼，似乎非要揪出什麼不可，追問：“為什麼？”

“……”

“快刀斬麻，現在理完了，你接下來也能安心工作，不好嗎？”

這麼多年，無論合約到期或是中途解約，後續事一直是田琳在理，流程很簡單：給分手費，收拾東西，換酒店，找下一個。

每次都乾淨利落，能白天辦完絕不拖到晚上，能今天搞定絕不留給明天。

江虞就是這種做事風格，跟在邊學到很多。

“怕影響程小姐的期末考試？”田琳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側。

江虞垂眸不語。

“可是這跟你沒關系，你不需要考慮它。”

“……”

“除非你喜歡程小姐。”田琳大著膽子道。

仿佛在鋼上跳舞。

“我會喜歡一個寵嗎？”江虞突然轉，怒視，整個人暴躁了起來，“也配？怎麼連你都說這種話？！我想什麼時候做什麼，我自己高興就好。”

那深邃冷厲的眸子裡一片寒冰。

田琳隻從中看見了比金屬門還堅的殼。

立刻噤聲。

……

整個期末考試周，校園裡充斥著既張又雀躍的氛圍。張是因為擔心考不過掛科，雀躍是因為考完就放假了，可以回家。

不同專業考試時間不同，最早考完放假的是法語系。

天依舊的，寒氣凜冽，最後一門課考試結束了，鈴響不久，程蘇然背著包走出教學樓，習慣拿出手機，點進微信。

消息列表一片死寂。

啊，忘了。

忘記姐姐不要了，忘記合約已終止。

看著那灰黑頭像，看著停在七天前的記錄，程蘇然心裡發苦，鼻頭泛酸，不敢發任何消息過去，怕看見紅歎號。

吹了會兒風，收起手機，往宿舍樓方向走。

這幾天，程蘇然很自覺搬回了學校住，告訴自己是為了好好複習，準備考試，但猜，若是不盡快滾出來，就要遇見下一隻住進去的金雀了。

想到這些，心頭刺痛，還是沒有辦法騙自己不在乎……

手機在口袋裡震。

有那麼一瞬間，程蘇然以為是江虞給打電話，然後意識到可能為零，緒又低落下去。

說不定是姑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