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火車站臺救了程蘇然，長大後程蘇然在深山老林救了，彼此互不相欠，不必再為那道疤痕愧疚。

這些天過去，冷靜下來，也想明白了，人會對長期留存邊的事產生習慣，只是習慣了那個孩，時間可以解決一切。

以後還會有無數個孩在生命中留下痕跡。

漫天紙花飛落在花圃裡，漸漸被雨水浸。

田琳：“……”

江虞轉走到辦公桌邊，坐下來，面前擺放著摔壞的黏土模型，看著零零散散幾塊，皺起了眉。

昨晚航班落地，回家就開始拚它，按網上查找的修複教程一直搗鼓到後半夜，始終無法複原。

心裡揣著事，靜不下來，下手躁躁的。

真不是做手工的料。

太難了。不知道然然製作的時候，花費了多時間和心思，怎麼就那麼衝？

唉——

江虞擰眉歎氣。

“虞姐，我替你扔了吧？免得看著煩。”田琳上前，捧起模型底座。

“別！”江虞低喝，“放下來。”

“……”

田琳又把它放回原位。

江虞睨一眼，說：“我煩的是怎樣修複還原。”

“找專業的人修就好了，網上很多同城店。”田琳實在無奈。

“不行。”

江虞盯著模型，神恍惚，像是自言自語：“是我弄壞的，我要親手修好。”

別人的手髒。

田琳忍不住問：“不會睹思人嗎？”

江虞一怔，耳邊又響起那晚的對話，漸漸就想起孩的臉，心生煩躁，拿起明盒子罩住模型，把它鎖進保險櫃裡。

“……”

田琳靜靜看著，眼中略有憐憫。

“明天你通知前臺和保安，如果程蘇然來找我，就說不在。不許放進來。還有工作室那邊也打個招呼。”江虞疲憊地靠住椅背，閉了閉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田琳低低應道：“好。”

江虞點進微信，切換小號，找到列表唯一聯系人——然然。

刪除好友。

……

二月，秋冬系列時裝季拉開帷幕，江虞全心投到了工作中。

這是最後一次上T臺，為多個大牌走秀。結束之後，也將正式退役，告別十四年模特生涯。

從紐約到倫敦，從倫敦到米蘭，再從米蘭到黎，平均一天兩場秀。雖然工作量比起前幾年小了點，但江虞仍忙得不可開，整個二月份下來總共走了六十一場。

圈子裡朋友多，都知道要退居幕後了，飯局、酒會一直約到兩個月後。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三月初，黎時裝周。

連續幾天大秀走下來，江虞著實累了，下午完最後一場，婉拒了設計師和創意總監的邀請，隨團隊提前離開。

晚上赴酒會，明天睡一天，後天再飛米蘭出席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