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你……”
室外十二度,孩隻穿了件咖高領,背一個小雙肩包,鬢邊稀松的碎發被吹了。小臉和鼻尖凍得通紅,兩手攥著拳頭,在寒風中瑟瑟打。
眼瞥著江虞,惴惴不安的模樣。
江虞微微蹙眉,什麼也沒說,下自己的羽絨服披在上,抓著手腕往回走。
手腕都是冰涼的。
來到車前,拉開後座門,扭頭道:“上車。”
“……”
程蘇然看了一眼,乖乖鑽進車裡。
江虞隨後上車,關了門。司機和助理都是法國人,隨口解釋一句是妹妹,讓直接回家,便沒再說話,面無表地看著前方。
車子悠悠行駛在空曠街道上。
程蘇然蜷在座位上,低著頭,垂落的長發遮住側臉,安靜得像隻鴕鳥。
絞著手指,咬住乾的,心愉悅又忐忑。
終於……
上個月期末考試後,放寒假了,同學陸陸續續回家。以往是不回家的,但有了“小姨”的存在,還像以前那樣難免惹人懷疑,於是在網上找了家可以短租的民宿,搬進去住了一個月。
期末考試績下來,掛了一科,雖然是非專業課,但開學補考也足夠頭疼,且其余課考得也不太好。
是老師同學眼中的學霸,隻分數考低了就引人嘩然,更別說掛科。明面上沒人說什麼,私底下卻有議論,班主任和輔導員流在企鵝上問況,讓自責又無措。
今年沒申請獎學金,掛科也無妨,只是心裡很難……
怎麼會變這樣?
那天把支票還給田助理,回去後,沒忍住給江虞發消息,卻被那紅歎號刺痛了眼。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說,想見江虞。
去公司,保安和前臺不讓進。去工作室,沒有預約也不讓進。給田助理打電話,對方不接,第二遍被拉黑,最後看著通訊錄裡的“鏡花水月”,忍下了念想。
那是和江虞之間最後的紐帶。
在微博上關注著江虞的工作消息,群發布了各種活通告,二三月份江虞主要在歐洲,走時裝周,哪個城市,哪幾場,清清楚楚。
確定三月初在黎,去查了每場秀的時間和地點,默默記下,一鼓作氣辦護照、簽證,飛了過來。
走出機場時,程蘇然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恍惚有種做夢的覺,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來到了異國。
曾經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千裡迢迢奔赴一個國家,一座城市,卻不是為了念書。
來黎四天,在各個秀場外徘徊,始終沒見到江虞的影子,一次又一次失,幾乎要絕。
今天是最後一場。
如果見不到姐姐,就回去,守在公司門口,總有一天能見到的。
幸好……
程蘇然抿的角彎起來,小梨渦漾開滿足的笑。
突然,的手被捉住,抬了起來。猛然轉過臉,就見江虞凝視著,表淡淡,“手給我。”
怔愣片刻,乖乖出另一隻手。
江虞抓著孩雙手,摁在懷裡,合上了掌心。
生得高挑,手也大,手指細長而靈活,完完全全將這雙冰涼的小手包裹住,像溫暖的小火爐。
溫度從指尖遊到心頭,程蘇然看,眼睛泛酸。
“不看看外面的風景嗎?”江虞察覺到側視線,卻沒轉頭,依舊淡淡注視著前方。
程蘇然不舍地收回目。
雖然是第一次出國,來到自己喜歡的城市,但無心欣賞沿途風景,隻盯著窗玻璃上細小的水珠,雙眼像掃描機,麻木掠過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