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按八小時算，五百人以會議，同傳三萬，傳兩萬六，未滿八小時按八小時算，超過八小時每多一小時加七千。五百人以上會議，每項分別按比例增加，視人數范圍而定。

這報價著實有點高。

其實以公司名義簽合同也可以，但公司是開的，中介費最後還是進口袋，並且現在依然是自由翻譯，這麼做多此一舉，也懶得麻煩了。

江虞注視著報價單，眼底流出一欣。

仿佛自己親手放飛的雛鷹終於能在天空自由翱翔。

“程總，價格方面我們希能再商量一下。”西裝男客氣道。

程蘇然了，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虞再次合上文件推回給，乾脆利落地說：“不用商量，程總值得這個價。”

角勾著淡笑，神有幾分玩味。

程蘇然微愣，這話讓想起了那段被包養的時，想起了自己曾經那麼卑微地喜歡著一個注定得不到的人，心忽而針刺般地疼。那些深埋的緒伴隨著塵封往事爭先恐後湧出來……

這個人就坐在眼前。

像是在嘲諷。又或許是太敏了。

所有關於江虞的事都能踩在的敏點上。

盡管心天崩地裂，程蘇然面上也依舊寡淡如水，只是笑了笑，“達共識。”

在外部那兩年，隨同出席的外場合比今天嚴肅百倍，一切以國家形象為重，容不下太多個人緒，於是學會了什麼不聲。

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任由江虞看見自己的真實緒……

雙方談妥後，再次確認了一遍細節。

“明天上午十點簽合同，程總覺得呢？”江虞目灼灼地盯著，似乎要將看穿。

程蘇然泰然自若道：“可以。”

這時，擱在桌上的手機震起來，西裝男說了聲抱歉，起出去接電話。

會議室再度陷沉默。

談完了公事，兩人相視無言，彼此目膠在對方臉上，忽又纏繞在一起，無聲無息。

“好久不見了。”江虞似笑非笑。

“嗯。”

“為什麼要說不認識我？”

程蘇然雲淡風輕道：“商務場合，不談私事。”

江虞逐漸收起笑容，目深深地著。

長而直的黑發燙染了栗微卷，碎花子被扣得一不茍的藏藍襯衫取代，皮依然白皙，耳側長發勾勒著的側臉線條，十足的輕人味。

不卑不，沉穩且從容，眉眼間好似涼薄。

像是磨去了所有棱角的玉石，褪掉了全部的油畫，不再簡單乾淨，燦爛純粹。

一切都變了。

江虞無法將與記憶中的孩劃等號，也無法聯想起小金雀的真正模樣。

如同投心湖的石子，漾開層層漣漪，這一瞬間，被眼前陌生又悉的人深深吸引，就像十八歲那年在火車站臺上一眼看見，就像三十二歲那年在夜店舞臺上一眼看見……

“小朋友長大了……”江虞輕歎，眉眼溫地笑。

程蘇然抿著，沒說話。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鳶尾香，許多年了，這清冷幽然的味道依舊沒變，聞著，總想起過往，那些溫融的夜晚，耳邊的輕語，上的火熱，靈魂深的……

藏在桌下的手握拳，指甲深深嵌掌心裡，如錐鑽心。

這些年，好不容易淡化了江虞留在心裡的痕跡，一朝見面，又使得這人深深烙進骨裡，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如果知道與自己面對面的人是江虞，今天應該就不會來——應該吧？

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