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黑,白,黑白配。這車不貴,買的時候也不知怎麼,就選了它,用來當商務座駕。
“程總,怎麼了嗎?”坐在駕駛位的小孟探頭出來。
程蘇然被回神,若無其事地鑽進車裡,“沒事,回去吧。”
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可是心緒無法平靜,江虞的影子,江虞的聲音,就在腦海裡轉啊
轉……
又睜開眼,看窗外風景。
車行駛在市區,天空,街道,高樓大廈……悉得不能再悉。和江虞來過這裡,在高樓上吃過飯,在大廈裡買過東西,在街上散過步。
記憶像擰開的碳酸汽水,猝不及防噴湧出來,讓措手不及。
忽然之間什麼都想起來了……
十幾分鍾後,助理把程蘇然送到家。
近市中心的中高檔小區,離公司不遠,南臨濱江,北靠商圈,鬧中取靜,去哪裡都很方便。
程蘇然和聞若弦都不是江城戶口,暫時沒有購房資格,於是在這裡租了一套兩百平的五居室,一人一間臥室,一人一個書房,一間客房,月租金六萬。
雖然房子不屬於自己,但每次回來都有家的覺,這是在首都生活那兩年時不到的。
程蘇然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去後面花園裡轉了轉。
夏季晝長,五點多天空還很亮,太斜斜地掛在西邊,把迎面吹來的風烤得微熱。
坐在秋千上輕輕晃。
下午與電話面試的人應該就是西裝男,聲音一模一樣。也正因為是個男人,才更篤定自己敏多想了,可事實證明,的第六永遠那麼準確,或者說,是在一切關於江虞的事上準確。
像老天的玩笑,像命運的嘲弄。
在接過的會議中,有三分之二與時尚行業相關,或許們早晚會遇見,只是概率問題。
程蘇然不回想剛才那一幕。
在會議室,全部的力量都用來偽裝自己,無暇顧及江虞是什麼表,什麼狀態,只在聽見那一聲“然然”時,仿佛有隻手拽住了,要將拉回舊時。
剛分開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程蘇然陷了抑鬱消沉的緒,每天躺在出租房的床上,不想吃飯喝水,不想出門見人。覺得自己醜陋極了,不怪姐姐,沒有人會喜歡。
但是想起那兩百萬,想起臨別時姐姐說的話,又覺得自己不該辜負對方。如果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人生,姐姐會更加看不起吧?
脆弱的自尊心救了自己一命。
後來,換掉微博號,屏蔽“江虞”兩個字,也不常登陸了,又換了新手機,通訊裡再沒有那個不敢撥出去的號碼,微信裡也再沒有那個只會回復紅歎號的頭像。
想,若有一天能再見到江虞,自己絕對不可以是從前的模樣,一定要彩照人,堂堂正正。
如今算是做到了。
但也僅此而已了。
們之間再沒有任何可能。
靜坐片刻,程蘇然也冷靜了下來。今天事出突然,毫無準備,盡管極力控制著自己,但還是有些緒上頭。
不該對江虞冷臉,不該急於為自己添上偽裝,太刻意了,那樣反而顯得在乎,慌。
被包養是自願的,違反條例心的人也是,無論怎樣,在那段時裡,江虞對已經仁至義盡,甚至,在迷茫的時候幫助了。
反倒是今天故作疏離、落荒而逃的姿態有些難看了。
程蘇然歎氣。
不知坐了多久,天暗下來,夕漸漸變橘紅,等到太完全落了山,夜拉開序幕。
手機突然震起來。
是聞若弦。
“然然,你在哪裡?怎麼沒回家?”程蘇然接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聞若弦擔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