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回去的路上心還有點鬱悶,江煜棠手的頭髮,“好了,別不開心了,媽也許真的有什麼難言之呢。”
“我就是想不通,舅舅跟是親兄妹啊,爲什麼就跟避嫌似的不見面?”葉涼煙擰了眉頭,突然間,靈一現,連忙坐直,“阿棠,你說,會不會是因爲我爸?小毅說過,我們結婚那晚,媽和舅舅相遇,被爸撞到了,他還差點打舅舅了!”
江煜棠也疑起來,“爲什麼要打你舅舅?”
“我也不知道。”
“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正說著,江煜棠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號碼,眉頭輕蹙了一下。“喂?”
“大爺,江老先生剛纔突然暈倒了,現在已經送去盛京醫院了,老夫人讓我通知您一聲,您還是趕過去看看吧。”秦媽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江煜棠微怔了一下,葉涼煙就在他的邊,電話中的容也聽到了。
掛了電話後,江煜棠神微冷,葉涼煙看著他,“我們去醫院看看爺爺吧。”
這個話題從沒有主提起過,因爲知道他跟家裡人的關係不好,每次一說到關於江家的事,這男人的臉就不對勁,自己本也是這樣的,也許是潛意識裡都覺得這樣彼此互不干擾是最好的相方式。
因此,在江煜棠沒有提出說回江家的話,也未曾主提起,江正淵回國這麼久,他們之間也是鮮見面。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畢竟是生病住院了,作爲晚輩,去看是應該的。
江煜棠抿著脣,葉涼煙吩咐前面開車的老周,“周叔,去盛京醫院吧。”
雖然江煜棠沒有表態,但是葉涼煙的話,其實也等於是江煜棠的意思,老周明白這點,因此只應了一聲,前面路口就調轉車頭了。
到了盛京醫院,葉涼煙直接打電話給秦卿,詢問了病房號後,掛了電話,對江煜棠道:“走吧,在VIP1008號病房。”
江煜棠面始終淡漠著,卻還是沒說什麼,葉涼煙挽著他的臂彎,兩人一同進了電梯。
來到病房門口,外面站了一圈人,江煜棠的大姑,二姑,江之珩,霍傾月,江煜楚等等,都是江家的至親們。
見到他們倆過來了,衆人面各異。
江之玥上前一步,臉上有抹輕鬆,“阿棠,涼煙,你們可算是來了,剛纔老爺子搶救的時候,可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呢!”
江煜棠淡淡地說:“爺爺呢?”
“在裡面,醒來之後就發了頓脾氣,把我們都趕出來了,你們在裡面勸著。還有智庸和卿也在裡面。”
“怎麼會突然暈倒?”
“估計是最近的天氣不好,突然降溫了,他的老病又犯了。”
江煜棠薄脣抿,沒有再開口。
葉涼煙不由得多問了一句:“爺爺他……除了心臟病,是不是還有其他不舒服的?”
江之玥看一眼,對這個孩子倒是沒瞞什麼,“爸他還有季節的哮,每年一到冬天,只要氣溫一降,他就要發病了,嚴重的時候還得住院。所以他之前常年一直在國外養病,那裡的氣候適宜,他的哮不容易發作。”
原來是這樣。
病房門打開來,秦智庸和秦卿都出來了。
秦智庸道:“暫時沒事了,你們都放心吧。”
隨即他的目轉向江煜棠,“阿棠,你進去吧,爸他老人家想見你。”
江煜棠輕輕點頭,推開了病房門。
裡面,江正在給江正淵掖被子,看到江煜棠進來,讓開,神有點哀傷,“阿棠,你來。”
江煜棠走過去,著病牀上睡著的老人,頭髮花白,滿臉褶皺,恍惚間還記得很多年前,他一副中氣十足的罵他的樣子。
什麼時候開始,爺爺的頭上竟有這麼多的白髮?
“阿棠,你爺爺他剛睡下。剛纔,他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狠心呢?”江說著,不由得眼眶溼了,“你明知道,你爺爺他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可你這孩子,一次次地忤逆他,他回國這麼久,你數數你回家看過他幾次?還有上一次,你的劉爺爺壽宴,他你去你怎麼不去呢?你不知道這老頭子回家氣什麼樣,飯都不吃了。你們爺孫倆,慪氣慪了這麼多年,以前你年輕,還能說不懂事,現在你都這麼大了,還能這麼不懂事?”
“……”江煜棠麻木地聽著這些話,微垂的視線裡掩住了一切緒。
江無奈地嘆口氣,“行了,其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出去一下,你在這多陪你爺爺一會吧。”
江煜棠這次倒是點了點頭,“,你慢點。”
“哎,我知道了。”
江出去後,病房,只剩下江煜棠和江正淵。
他上前一步,目怔忪地盯著爺爺。
病牀上原本一直沉睡的老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病房外,江出來後,對衆人說:“行了,折騰了這麼久,大家都回去吧。”
“媽,爸現在怎麼樣?醒了麼?”江之珩開口問道。
“沒有,阿棠在陪著他,智庸應該告訴你們了啊,不都說沒事了嗎?都別擔心了,各自回家吧。”
在的勸說下,衆人這才一一告辭。
葉涼煙自然是想留下來陪江煜棠的,沒有走,而是了一眼剩下的人道:“,爸,媽,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陪著阿棠和爺爺。”
“涼煙,沒事,還是我留下來吧,你等會和阿棠回去就行了。”
“,沒關係的,說起來是我們的錯……”葉涼煙話說一半,衆人心底自然也明白,“就讓我和阿棠在這裡陪著爺爺吧,有什麼事我會打你們電話的。”
見這樣堅持,江之珩,霍傾月只得帶著江離開了。
江煜楚是最後一個走的,經過葉涼煙的邊時,他緋脣輕輕勾著,桃花眼輕掃了一眼,帶著一點邪肆的魅笑。
葉涼煙沒有理他,轉坐在走廊上的座椅。
剛纔還滿人的走廊上一瞬間空曠起來,幸好醫院裡的中央空調開著,否則真的要凍狗了。
剛坐下沒多久,手機卻響了。
一看是寧瀟瀟打來的電話,猛地想起今天下午婉瑤回來了,們幾個本來說好的要去車站接的呢。
電話一接通,寧瀟瀟果然問在哪。
“瀟瀟,不好意思,我現在這邊走不開,我可能沒辦法跟你們一起去接婉瑤了,你們見到了幫我跟說聲對不起!”
“不是吧,涼煙你在哪兒?”
“我在醫院。”簡單說了一下原因,“瀟瀟,你和安靖接了婉瑤一定要告訴我一聲。”
寧瀟瀟也理解了,“行吧,我們知道了,那就這樣說,拜拜。”
“嗯,拜拜。”
掛了電話後,葉涼煙微微側朝病房門看了一眼,又重新坐正。
病房。
江正淵雙眸睜開,視線凝滯在江煜棠的臉上。
江煜棠似乎沒有意外,他靜靜地坐在了牀沿邊的凳子上,道一聲:“爺爺。”
江正淵重重地冷哼一聲,似乎還不解氣,“是不是非得我要死了,才能看到你這臭小子的影?”
江煜棠忽然覺得有點煩躁,“爺爺,我求您了,別我做我不願意的事,行麼?”
“什麼願不願意的?那是你的責任!你爲江家的嫡長子,你一生下來就該承擔的責任!”江正淵每次一說到這就顯得有點激,他忽然也覺得老了,累了。“阿棠,爺爺沒多日子了,你非得讓我走了也不安心?”
江煜棠皺起眉,“爺爺!”
“行了,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江煜棠氣得站起,“您老要是還這樣,那您不如就當沒我這個孫子罷。”
說完他就轉走了。
江正淵氣得怒火直冒,“你這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江煜棠並沒有停留,一拉開病房門,卻猛地看到葉涼煙一臉吃驚又尷尬的樣子。
江正淵擡起頭,看到更是氣得臉紅脖子,他始終看這丫頭不順眼。
“好,走!都走!我這個老頭子是死是活的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葉涼煙汗了汗。
這麼稚的話,爺爺您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這話也只敢在心底裡腹誹一下,接著出人意料地饒過江煜棠,來到江正淵的病牀前,出一抹溫的微笑,輕地喊了句:“爺爺。”
江正淵對更加沒好臉,“你跑進來幹什麼?出去!出去!”
“爺爺,爸媽還有姑姑他們都被我勸回家了,今晚就我和阿棠在這裡陪你。”
“哼!我纔不要你陪,你走!”
葉涼煙不爲所,“爺爺,我走了,可就沒人會留下來陪你了。”
江正淵兩條花白的眉倒豎起來,“我不需要任何人陪,你這丫頭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江煜棠走過來,一把掐住的胳膊,拉著就要往外走,“涼煙,我們回家。”
葉涼煙拂開他,“我不會回去的,爺爺一個人在這裡,你能放心?”
“他本不需要人陪,你剛纔沒聽到他說嗎?”
“嗯,我聽到了,是我想陪著他的,行了嗎?”
“涼煙?”江煜棠不由得驚異地看著。
“你要回去是不是?那你自己回去好了。”葉涼煙說完,不再管他,剛好江正淵輸的瓶子裡沒剩下多了,按了按護士鈴,“你好,這邊輸沒有了。”
護士很快答覆:“嗯,好的,我馬上來換。”
江正淵和江煜棠都有點被的樣子打敗了的覺。
爺孫倆竟同時保持了沉默,目全都盯著葉涼煙。
葉涼煙彷彿不自知,又看了看江正淵輸瓶上的記錄,又去翻他的病歷卡,查看他的病況,這樣子,看上去儼然有了當醫生的那份覺。
最後放下病歷,微笑地道:“爺爺,你這病不易怒,只要心態放平和些,倒也沒什麼大礙。我想,你再觀察觀察,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正淵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這丫頭懂什麼?別以爲學了醫你就是醫生了,你還差的遠呢!”
不管他怎麼說,葉涼煙始終一副溫微笑的樣子,淡然而沉靜,“是,我知道我還是學生,可我以後是醫生啊,再怎麼說,我也多了解點不是?”
“……”江正淵角了一下,卻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他冷著一張臉,滿滿的不悅都表現出來了。
江煜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杵在那,也不知道該如何。
正在這時,護士進來換水,葉涼煙好心地幫拿掉輸瓶,可高有限,輸瓶舉著有一定的高度,不得不踮起腳尖。
突然間,一隻溫熱的大手覆上了葉涼煙的手背,轉眸看他一眼,江煜棠沒說什麼,幫把輸瓶取下來了。
護士換上了新的輸瓶,的高還沒葉涼煙高,自然更沒辦法把輸瓶掛上去,試了幾次,那護士的臉逐漸紅了,地看了看江煜棠。
江煜棠沒理。
葉涼煙無奈,“給我吧。”
護士連忙說謝謝,葉涼煙一接過手,正準備掛,另一隻大手就接替了。
等到護士離開之後,葉涼煙不由得白他一眼,“不稚啊你!”
誰料,病牀上江正淵突然也附和一句:“就是!稚!”
“……”
病房靜了一瞬。
葉涼煙和江煜棠一致看向了病牀上的老人家。
江正淵兩眼一翻,索裝睡。
火車站。
寧瀟瀟和許安靖站在寒風凜凜的出站口,兩個人凍的直髮抖。
終於,前方出來一大批下車的旅客,在衆多影中,們倆一眼就認出了謝婉瑤。
寧瀟瀟激的差點大呼出聲,幸好許安靖搶先一步捂住了的,同時向著人羣裡的謝婉瑤揮揮手。
謝婉瑤剛好檢票出站,一眼就看到了們倆。
微笑著走過來。
“親的瑤瑤,想死我了!”許安靖上前就擁抱住了。
寧瀟瀟也不甘落後,一把抱住了們,“嗷嗚,也想死我了啊!”
謝婉瑤豔麗的眸子裡全是笑意,“怎麼就你們倆來了?涼煙呢?”
“江大的爺爺突然暈倒住院了,在醫院呢。”寧瀟瀟道。
“哦,是這樣。”謝婉瑤也沒多在意,“我們走吧。”
三個生相互親地打了車,離開。
在相距們剛纔見面不遠的地方,一輛黑的私家車,男人坐在駕駛座上,戴著墨鏡的五更顯得立而俊朗,濃眉微攏,下顎的線條微微繃。
看到能這麼健康地出現在眼前,他微垂的視線裡終於劃過一抹悵然。
有些傷口雖然癒合了,但是傷疤永遠留在那。
自從謝婉瑤出事之後,他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覺,第一次嚐到了一種心煎熬的滋味。
這三個月,他的日子過的並不好。
不僅要在程家人面前做戲,更要費心地查找所有一切與程遠雨,與張翔等相關的信息。
直到那輛出租車的影消失,他才啓車子離去。
學校。
謝婉瑤回到了自己悉的宿舍裡,剛纔已經去輔導員那裡把復學手續辦了,無論如何,這個學要上完,得給父親一個代。
三個月前的新聞已經全部都被下去了,現在走在路上,即使有人疑,對指指點點,但毫不在意。
於姐給打來電話,先是詢問了的狀況如何,接著問能否開始接工作了?
謝婉瑤毫不猶豫地說聲“可以”,現在除了完學業,最主要的還是要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讓賺更多的錢,認識更多的人,也纔能有機會出人頭地。
於姐對的回答倒像是沒什麼意外,“那好吧,你明天下午個時間來公司一趟,我這邊剛接了一個新片,我把主角的名額給你留著。”
謝婉瑤沒多說什麼,“謝謝於姐。”
以的資歷,演主角也許還差了那麼一點,這一次,到底是什麼況還不清楚,但已經能預到,今後,的片約恐怕將會不斷增加……
……
果然不出葉涼煙所料,江正淵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就出院回家了。
當然,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爲江正淵自己吵著鬧著要回去的。
葉涼煙趁著這個週末,倒是在醫院裡好好陪著他了,也可以說是盡一個孫媳婦的本分,不過江正淵卻不領,跟作對,但往往都是他整天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而葉涼煙卻依然微笑自如,淡然若風。
江煜棠除了工作時間,其餘時間也不得不往醫院跑,誰自己老婆在這裡——他是這樣在心底對自己說的。
回到了江家的大宅,江正淵迫不及待的趕人了,不過他趕的人卻是江煜棠。
“不是不願意在這裡呆麼?還杵在這裡幹嘛?”
江煜棠扶額,拉著葉涼煙的手,“我們走。”
“走遠點,別再回來了!”
“你這老頭子,說什麼胡說!”江來了,聞聲就忍不住斥責上了。
江正淵梗著脖子,“我說的是大實話!”
“涼煙,阿棠,別聽你們爺爺的。老了老了,越老越小孩子脾氣了!”
江正淵哼一聲,揹著手上樓去了。
“阿棠,涼煙,今天中午就別回去了,在家裡吃。”江熱地留他們下來。
葉涼煙笑著點頭了,江煜棠也只得無奈點頭。
吃飯時,江正淵原本不願意下樓來吃飯的,後來江上去之後,他終於下樓來了,雖然樣子好像還有點不甘不願的。
見到江煜棠坐在桌上,他哼一聲,坐在首位。
中午時分一般江之珩他們都不會在家裡用餐的,所以餐桌上只有江正淵和江以及江煜棠和葉涼煙。
秦媽燒的菜依然還是那麼的香味俱全,江煜棠和葉涼煙又是難得在家裡吃飯,今天秦媽特意多做了幾個江煜棠吃的菜。
江不斷的勸著他們多吃,葉涼煙則說著您太客氣了之類的話,江正淵和江煜棠爺孫倆全程毫無流。
飯後,葉涼煙悄悄來到了廚房,著正在忙碌的秦媽,葉涼煙悄悄地喊了一聲,秦媽正要張口,突然出食指在脣前做了一個噤聲的作。
“噓——”
秦媽不明所以,連忙起,笑容堆上臉,“大,您是有什麼事麼?”
葉涼煙其實還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的,笑了笑道,“秦媽,其實……我是想跟您學做菜。”
“什麼?”秦媽一臉懵了。
“嗯,我知道你燒的菜很合阿棠的口味,所以,我想跟你學幾道阿棠最喜歡的幾個菜,以後我也可以試著給他做。”
這個想法其實在江煜棠生病住院的時候就有了,那時候一心只想好好照顧他,卻發現自己對他了解的太,爲他做的也太,而相反,他卻一次次的對自己好,救了一次又一次,他的付出,同時也想回報給他一份,哪怕這份渺小而簡單。
秦媽終於懂了的意思,不由得眼眶都熱了,連忙點頭,“好,好,沒問題。”
心裡不由得慨,大對大爺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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