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雨聲音微沉,“你是不是不想見我?”
顧時遠也沒客氣,“是。”
“什麼?”
“我現在沒空,就這樣。”
“聽說今晚謝婉瑤會參加一個聚會,我也是邀之列,如果你不來陪我吃飯,那我就只好過去了。”
“……”顧時遠正要掛電話的手指一頓,他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在哪裡?”
顧時遠叮囑J組織裡的人,一旦有了結果就立即通知他,隨後他驅車趕往程遠雨說的地方。
餐廳,程遠雨坐在臨窗的位置,單手托腮,著外面的夜景。
顧時遠走進去,整個餐廳的環境很優,緩緩流淌著悠揚的小提琴音,讓在這裡用餐的客人心不由得放鬆。
他坐下來,神冷誚。
程遠雨看到他來了,整個人輕鬆地笑起來,“阿遠,你來了。”
服務生過來點餐,顧時遠隨便要了一份,程遠雨卻心很好地翻著餐單,一副不知道吃什麼,很爲難的樣子。
“算了,我也不知道吃什麼,阿遠,要不你幫我點吧。”一下子合上餐單,脣角含笑地睇向男人。
顧時遠朝服務生擡了擡下顎,“跟我一樣的。”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微彎離去。
程遠雨的大下來,此時上穿著一件亮黃針織長衫,長筒靴,及肩長髮披散,看上去明依舊,只是眉眼間的鬱好像更重了些,的角在笑,眼神卻很晦暗。
“阿遠,這麼多天沒見,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不想。”
自從他們倆“撕破臉”,顧時遠一點都不想再跟來這套虛假意的戲,只有,好像還活在夢裡,醒不過來似的。
程遠雨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也沒寄予什麼希,開始聊著其他話題,“新年你準備怎麼過?”
“不知道。”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旅遊?”
顧時遠瞟一眼,冷冷地嗤笑一聲,“別浪費口舌了,咱們倆不適合說這些。”
“那適合說什麼?”
“程遠雨,這麼長時間,難道你心底就一點都沒覺嗎?”
程遠雨面上還是悉的淡笑,神很正常,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調皮,“什麼覺?你要說對你的覺,那當然有了。”
顧時遠沒再說話,冷笑地勾了勾脣,目別開了。
此時,餐廳的另一。
謝婉瑤雙手拿著刀叉,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神懨懨的,有點倦怠。
向寒九眉頭微皺,見這副樣子,眼中明顯不高興,“謝小姐,麻煩你敬業點可以嗎?”
謝婉瑤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
他們今晚是導演和編劇的邀請一起出來聚餐的,作爲這部劇的男主演,他們需要磨合的地方還有很多,眼看著就要開機拍了,大家經常聚在一起,也能提前對彼此悉一下,更加有利於完這個作品。
一桌子大概有七八個人,都是這部劇裡的一些主要員。
謝婉瑤不想理他,就當做沒聽見他說的,這種無視當然讓向寒九的臉更加難看,他更不會輕易放過。
“謝小姐,你要是不願意拍這部戲,想拍的演員大有人在,早點識時務些,也免得浪費大家彼此的時間。”
向寒九好像一直在故意找謝婉瑤的麻煩,從他們這個劇組組以後,基本每次聚餐,都能看到這兩人的針鋒相對,導演頂著一張苦瓜臉,“寒九,婉瑤,你們倆真不能這樣啊,再過不久戲就正式開拍了,一開始第一場戲就是你們倆的戲,要是你們倆還是這狀態,這還怎麼拍啊?”
向寒九雙手環臂,一臉輕鬆,“王導,你也看到了,不是我的問題。”
謝婉瑤不看他,只是一臉平靜地表示:“王導,我會努力的。”
“謝小姐……”向寒九剛要說什麼,謝婉瑤實在被他煩的不行,突然道:“向先生,如果你對我那麼沒信心,導演,我想我們這部戲也就不用拍了,演員的自修養很重要,同樣這也是一份需要共同合作才能完的一件事,我們大家就相當於一個團,彼此都是夥伴,如果不能對自己的夥伴有足夠的信心和支持,我想也很難完一部好作品,導演你說我說的對嗎?”
導演滿意地直點頭,“對,對。”
謝婉瑤目淡淡地看向向寒九,一笑,“顯然,向先生並沒有這麼覺得,您似乎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既如此,我倒是跟向先生的想法一致——既然你我沒辦法在一起拍戲,倒不如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早點換演員也好。我想,想演這部劇的男演員應該也很多。”
“……”
餐桌上頓時雀無聲。
導演一臉驚呆,其他人也都低下頭,想笑,卻又不敢笑,只能憋著。
向寒九一張俊臉由青轉綠再轉白,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婉瑤拿紙巾輕輕地拭角,起道:“失陪一下。”
拿著包包離開了餐桌,桌上的其他人這時彷彿纔回過神,導演跟向寒九也悉,知道他的脾氣,他端起酒杯道:“寒九,我發現你好像對這位婉瑤確實有點偏見啊,以前可沒見你對哪個演員這麼關注過,是不是見人家長的漂亮,對人家有意思?”
向寒九像是被蜂蟄了一下,嗤笑一聲,“我瘋了纔會對有意思!”
“你那麼大反應幹什麼?我也沒說什麼啊,不過寒九,這部戲各方面都準備差不多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往後大家還要在劇組裡相很長一段時間,現在已經有風言風語說你和婉瑤不和,這樣的傳聞出來,對我們的電視影響可不小,你該懂得分寸。”
“那豈不是正好?剛好做宣傳。”
“胡鬧。”
“……”
謝婉瑤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最近睡眠很差,白天又有很多工作,強之下,現在整個人神很不好。
明亮的白熾燈下,的臉更加蒼白。
雙手用力拍了拍臉頰,希能拍出一點來,又從包裡拿出口紅,上了一抹,抿了抿脣,紅脣這才更顯得豔來。
擡眸的一瞬間,鏡子裡,後的男洗手間裡出來一道拔的影,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相遇,都怔了一下。
謝婉瑤很快回過神,把口紅裝包裡,提起來就要走,顧時遠下意識過去抓住了的手臂,“等等。”
謝婉瑤面冷然地掙開,目不看他,“顧總,有什麼事?”
“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些好笑,“難道我不能在這裡?”
男人目沉了沉,“跟誰一起來的?”
“顧總,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我應該沒必要告訴你。”
顧時遠手了眉心,“行,隨便你。”
他轉離去,經過邊時,周帶起一冷冽的寒風,謝婉瑤忍不住輕輕閉眼。
顧時遠回到座位上,臉卻比剛纔還要差。
程遠雨疑地問:“怎麼了?”
顧時遠沒說話,這時,他的手機短信響了。
低頭打開一看,裡面是發給他的有關於那張銀行卡的信息,他逐一看下去,微垂的目裡漸漸冷銳。
卡里的餘額超過他的預期,但他看的卻是裡面的易信息,其他的一切都還算正常,可是幾個月前陸陸續續從國外的幾家銀行轉的幾筆收,十分可疑,數目不大也不小,而更主要的是,轉賬方都是來自於程氏集團在國外的分公司賬號。
有了這一點,足夠證明程氏與張翔之間存在著某種易!
顧時遠心中大石一落,面稍鬆,卻未有明顯的表現,他暗中把手機錄音打開,狀似無意地收回去。
程遠雨一直觀察著他的神,“是誰的信息?”
男人眉頭皺起,“你管的著嗎?”
程遠雨面一白,一擡眼,卻看到了一道悉的影從不遠的拐角走過去,看樣子是去餐廳的另一邊。
再看看顧時遠,眼中已然一片清明,“你剛纔去洗手間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
顧時遠目擡起,冷睇向,“你想說什麼?”
“我剛纔看到謝婉瑤走過去了。”
“那又怎麼樣?”
“你們是不是遇上了?”
“是。”
“……”
一問一答,就像是審犯人一樣,兩個人的神都很冷峻。
程遠雨有些抑不住地雙手握住了刀叉,手背青筋微凸,“你們倆……都說了什麼?”
“說什麼,跟你有關係嗎?”顧時遠面繃起來,“程遠雨,你很清楚我爲什麼要跟你訂婚,既然找不到證據指控你,那我就跟你死磕到底,咱們倆,看誰能耗到最後!”
程遠雨眼中抑著淚,恨恨地盯著他,不知過了多久,突地一笑,“哈,哈哈,那就好,那樣的話,你大概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
“你就這麼自信?”
“當然。”
“你以爲張翔死了,一切證據都被你們抹殺了,我就再也無計可施了是嗎?”顧時遠湊近幾分,漆黑的眸子裡黑冷如幽潭,“告訴你,天網恢恢疏而不,我已經找到了證據,程遠雨,我說過,我一定會親手把你送進去,以祭奠我的孩子!”
程遠雨到極強烈的震,眸子裡閃爍不定,“不,不可能!你沒有證據!張翔已經死了,那場車禍只是意外,是他要撞的謝婉瑤,是謝婉瑤自己倒黴,與我無關!”
“還說與你無關!要是真的跟你沒關係,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呵,電視,新聞上都報道了那麼多……”
“張翔臨死之前,其實還有言,他已經把兇手的證據告訴了一個人,我馬上就會找到他!程遠雨,你就等著吧!”
程遠雨忽然刺激一樣,猛地一下站起,“不!你不會!你本找不到那個人!”
“爲什麼?”顧時遠目視,冷冽的語氣幾乎讓程遠雨有一刻喪失理智。
“……”
“因爲他早就被你們找到了,現在在你們手上?我說的沒錯吧?”
“……”程遠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坐下來,抿著脣,不再說話。
“即使你不說,我也會查到的。”
程遠雨眼中的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來,像是帶著一點祈求的意味說:“阿遠,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好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我那麼那麼的你……爲什麼你的眼中卻從來看不到我?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你跟別的人有來往,只要你願意娶我,只要你還要我,爲什麼我都這麼卑微了,你還是不願意看我一眼?”
“忘掉?”顧時遠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你害我失去了我自己的孩子,還差點害了一條人命,更得另一條人命去自殺,你讓我接你?程大小姐,你該清醒清醒了!”
程遠雨像是炸了一樣,“孩子!孩子!孩子!你眼中只有謝婉瑤的那個孩子嗎?你要是那麼喜歡孩子,我也可以給你生啊!我願意的,生多個都行,那個人跟你在一起本來就是衝著你的錢和權勢去的,你明明都知道爲什麼還要那麼在乎?除了長得漂亮,還有什麼好?心思那麼深的,又是在娛樂圈裡一心想往上爬的人,早都不知道被多男人玩過……”
“啪”的一聲,顧時遠一掌拍在餐桌上,驚的周圍幾桌人都看了過來。
他臉冷的比這外面的寒風還要凌厲,“是什麼樣的人,你沒資格說。還有,你說別人,那你呢?你自己又怎麼樣?程大小姐不是照樣跟很多人‘玩’過嗎?”
他一口咬住“玩”這個字,讓程遠雨一下子面上盡失,怔然發呆,兩眼空得厲害。
“我,我那是,是……”程遠雨雙脣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目裡的恨意卻在明顯加重,“那是你自己親手把我推出去的,你又怎麼能……怎麼能怪我呢?!”
顧時遠卻一點都不覺得歉疚,“是我推你出去的,可又何嘗不是你自願的呢?”
“你說什麼?”
“若是你不願意,一開始就不跟我一起去,或者,在我帶你進去之後,你轉就走,我想,沒人會攔你。”
“……”程遠雨瞪大雙眼,“你……怎麼能,這樣說?”
顧時遠既然找到了新證據,也就沒必要跟周旋,他也夠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程遠雨,老子有眼睛,你,以及你們程氏所做的事,我一定會找到證據,替我的孩子報仇!像你們程氏,權利大到竟可以縱一個人的生死,這樣的事一旦出去,你們程氏還不完蛋?”
“不要!不要這樣!”程遠雨眼中的淚水流了河似的,“我爸媽都是爲了我,而我都是爲了你,阿遠……”
顧時遠站起,一臉冷厲,“夠了,不用把我拿來當藉口。”
他說完轉走。
程遠雨想都沒想,連忙追上去,兩人出了大門口,就站在馬路邊,寒風冷冷地吹來,凍的人渾直哆嗦。
從後面一把抱住他,淚水落到了男人的西服上,“阿遠,不要離開我,我做的這一切真的都是爲了你,你不知道你自己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不了你對別的人那麼好,更不了你讓別的人懷了你的孩子!”
顧時遠沒有,“所以你就找人慾要殺了是嗎?包括我的孩子。”
一陣沉默後。
“……是。”程遠雨的聲音好像來自風中,卻是那麼清晰地傳顧時遠的耳中,“我不了,尤其是,你還說你要跟結婚。”
顧時遠心中一片冰冷,“所以,你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別想別人得到,是嗎?”
“……”程遠雨了手中的力道,“是,我得不到的,寧願毀掉!”
餐廳,謝婉瑤他們這一桌也都差不多盡興了,紛紛起離開。
謝婉瑤只想回去好好休息,婉拒了他們繼續續攤的邀請,獨自走出餐廳,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司機,現在出門都有保姆車接送,也是以防有狗仔跟隨。
推開餐廳門,的視線不由得看向了不遠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剛好電話打通了,司機的聲音傳來,“謝小姐,我馬上就開出來了,你在路邊等我一下。”
“……”無人迴應。
司機奇怪,又連喊了好幾聲,“謝小姐?”
謝婉瑤總算回過神,“啊,哦,好的。”
掛了電話,卻沒到路邊去,只是站在原地,一不。
視線故意不去看那一邊,可是心中的那種酸酸的覺卻無法阻止地冒出來。
原來,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麻木了。
向寒九去了一趟洗手間才從裡面出來,他們那羣人早都先坐車走了,一出餐廳,他正在穿大,就看到謝婉瑤雙手環抱自己,像是在等人,有點無聊地站在餐廳門口,左腳有一下沒一下地啪嗒著路面。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不走嗎?”
他突然出聲,把正在想心思的謝婉瑤嚇了一跳,冷下臉,皺起了眉,“你怎麼也在這?”
向寒九的目卻已經看向了前面,那對相抱的人,讓他眸中的怒火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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