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班的大合唱本其實沒什麼亮點,就是一個省時省事的節目而已,簡單分了聲部,前排生人手捧了一盞燈,勉強湊了個整齊溫馨,但下臺的時候還是收穫了熱烈掌聲和口哨,盛心說真給面子。
表演過的班級不能回後臺,會有老師引導直接去臺下就坐。
盛想溜沒能溜掉,只得跟著眾人在b班分到的位置上坐下。他跟旁邊同學借了紙巾,把上殘留的了個乾淨,然後手指勾著活結,把統一的那條領帶扯了。
剛扯一半,前排幾個別班生轉了過來:“你今天特別帥。”
盛愣了一下:“這歌帥得起來?”
“看歌幹嘛呀,看臉!”有個生潑辣又直接,著椅背仰臉問道:“你介意搞個對象麼?”
“……”
盛禮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已經有了。”
生失地轉過頭去,旁邊史雨卻差點把頭擰斷:“你剛說什麼?”
盛靠回椅背,把扯了的領帶捲一團塞給統一收發的文娛委員,“你這時候怎麼耳朵這麼尖?”
“真的假的?”史雨難以置信地問。
“你覺得呢?”盛說。
史雨兀自在那叨咕半天,覺得他只是找了個婉拒的藉口。盛也沒多說,指著舞臺示意他老實看節目。
史雨轉過頭去,他自己卻悄悄走了神。
最近的廝混給了他一點肆無忌憚的錯覺,以至於某些時候他明知怎麼回答是最理智的,卻依然忍不住想要一點風。
他蠢蠢,想在各種晦的話語中告訴所有人,他有一個特別喜歡的人,喜歡到不想讓對方藏在黑暗裡。
臺下大笑一陣接一陣,來退。盛在喧鬧中回神,才發現高天揚和宋思銳的相聲已經接近尾聲。
燈在他們下臺的瞬間慢慢變暗,最後一點消失於大幕右上角。禮堂里安靜了一會兒,又隨著重新亮起的燈慢慢有了人聲。
追燈自上而下像天柱,江添就站在其中一道的中心。
臺下響起了一片克制的聲,但都抵不過b班這邊的嗡嗡議論,他們說些什麼盛沒聽清,他正定定地看著臺上的人,因為對方上穿的是他的服,那件被誤甩了墨水點的白襯衫。
只是現在,那排墨水點已經看不見了。江添把那半邊擺扎進了長裡,另外半邊垂在外。布料鬆鬆地搭在腰間,彎出幾道幾何形的褶皺。冷冷的,又著幾分大男生特有的囂張落拓。
他的眼珠被映得很淺,抬眸間有微微的亮。他的視線在臺下掃了一圈,找到了盛所在的地方,淺淺看了一眼便垂眸試起音來。
江添簡單掃了兩下弦,垂下手對旁邊的鯉魚比了個手勢。
吉他木質的音不不慢響了起來。盛一度覺得這是一種神奇的樂,好像隨便一撥就是迷眼的青春年,像年在場劃了線的長道上奔跑,但又總帶著幾分莫名的回憶意味,
以至於他明明就在這個年紀裡,卻在某個瞬間想用“那一年”來形容這一幕。
那一年,他喜歡的那個人在臺上彈完一首歌,轉下臺的時候,背上印著他的名字。
臺下的掌聲熱烈而經久,就像一場盛大的祝福。
無人知曉他們在一起,但人人都曾見過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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