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景點點頭,似乎不出所料,他緩緩躺下,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絃歌自然知道容景要休息,再不打擾,退了下去。
東西廂院子靜若無聲。
夜時分,太醫院的兩名醫正上了靈臺寺。夜天傾自是知道雲淺月怕是還在睡,並沒有帶人過去打擾,而是將人安排暫住在了寺中。
夜半時分,南山門響起震耳聾的敲擊山門聲。守門的僧人連忙打開山門,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只見眼前人影一閃,來人已經飄進了寺中。守門僧人大驚,連忙飛追趕,濃濃夜下哪裡還有人影?於是立即鳴鐘,半夜鐘聲響徹整個香泉山。
雲淺月被鐘聲吵醒,皺了皺眉,手將被子拉起繼續蒙頭大睡。
鐘聲連續響聲不斷,不多時,靈臺寺各院落所有燈火俱以點燃。外面有人聲大喊:「有人寺,不知是客是賊,全寺戒備。」
彩蓮、聽雪、聽雨三人自然被驚醒,都齊齊往雲淺月的屋中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小姐,有賊人寺,奴婢們保護您!」
雲淺月蒙在被子裡困意濃濃,煩悶地道:「莫離不是在嗎?都別吵我睡覺!」
彩蓮、聽雪、聽雨等人均是只穿著中,睡得迷迷糊糊對看一眼,似乎這才想起小姐是有衛的,但都沒立即下去,而是在屋中守著雲淺月,想著萬一莫離抵擋不住那賊人怎麼辦?們可以救小姐。
外面喊聲接連不斷,顯然整個山寺的僧人都以起床,全寺在搜查。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東廂院子的門被人推開,一抹黑影衝了進來。人剛到院中就被莫離攔下,他看著來人,似乎十分訝異,「染小王爺?」
「嗯,是我!你家小姐呢?」夜輕染停住形,向屋看去,黑淒淒一片,急聲問,「如今可是從地下佛堂救出來了?」
「回小王爺,小姐今日下午被救出來了,如今正在睡覺。」莫離道。
「可是傷了?可還好?我進去看看!」夜輕染說著就往沖。
「小王爺請留步,小姐閨房……」莫離立即出手攔住夜輕染。
「天天這句話煩不煩,本小王又不對做什麼?就是去看看。閃開!」夜輕染手一揮,對著莫離拍出一陣掌風,人「嗖」地一下子就來到了門口,轉眼間推開門就進了屋。
夜輕染這一掌用了七功力,莫離不敢接,只能避開。待他避開時,夜輕染已經進了屋,他無奈,只能睜眼看著主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也跟進去。
「啊……」夜輕染剛衝進去,屋頓時想起彩蓮、聽雪、聽雨三人的尖。
「喊什麼喊?都不許!」雲淺月有些惱。小丫頭片子們天天就是大驚小怪。都聽到外面夜輕染和莫離說話了,這三個小丫頭子剛想什麼了?不就是夜輕染來了,這也值得大。掀開被子,看向屋。果然見夜輕染立在屋子中間。
「小……小王爺,這是小姐閨房……」彩蓮抖地指著夜輕染。是聽見了外面莫離和染小王爺說話,但沒想到莫離沒攔住染小王爺讓他衝了進來。
夜輕染從得到消息連夜上山,一路奔波,一時急見到雲淺月,哪裡管什麼男禮數?當聽到彩蓮等人一聲尖,又聞到了屋中暖暖的兒香他才愣住,他看向彩蓮等人,見其都穿著中,又見雲淺月推開被子正躺在床上看著他,他有些臉紅,但幸好屋沒點燈,他強忍著尷尬怒道:「我知道,不是穿著服嗎?」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不止臉,整個脖子都紅了。他才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孟浪了!
「那……那這也是夜晚……被人看見也不好啊……」彩蓮雙手抱,儘管穿著單也覺得不自在。聽雪、聽雨和彩蓮一樣。都瑟地看著夜輕染,防狼一般看著他。
雲淺月看著彩蓮三人好笑,古代人將男之禮看得太重。如今都穿著服呢!這在現代也沒什麼?見夜輕染不再說話,一副不自然的樣子,對彩蓮等三人擺擺手,「你們點上燈就下去休息吧!小王爺是擔心我急著來看我也沒什麼,無礙的!」
「小姐,那怎麼?」彩蓮立即搖頭,對夜輕染勸道:「小王爺,您要看小姐也不急於這一刻啊!您聽聽,您將這整個寺中的人都驚了,若是人們都知道你如今在我家小姐屋子,我家小姐豈不是沒了閨譽?您還是趕快出去吧!」
「是我太急了,我哪裡想到那僧人居然去敲響了鐘聲?」夜輕染有些惱,轉向外走去,「我這就出去!」
「不用!你回來!」雲淺月見夜輕染一盔甲,風塵僕僕,上沾染著濃郁的暗夜涼氣,恐怕是得到消息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快馬加鞭趕來了,如今將他趕出去於心不忍。對彩蓮擺手,「將燈點上,我和小王爺說會兒話。」
「小姐……」彩蓮焦急地看著雲淺月。
「彩蓮!你越來越不聽話了!」雲淺月板下臉,「是不是要我將你發賣了?」
「奴婢這就點燈!」彩蓮連忙去點燈,燈剛點上就抱著子一溜煙出了門。
聽雪、聽雨三人也抱著子繞過夜輕染出了門。
夜輕染臉還是有些紅,不敢看雲淺月,背著子立在地上不。
雲淺月看著臉紅彆扭的夜輕染,聽著外面依然喊聲不斷,坐起抱著被子大笑了起來。想著夜輕染好好玩啊……
「喂,你笑什麼?你這個小丫頭,我還不是擔心你?」夜輕染有些轉回,惱怒地看著雲淺月。他雖然不拘禮數,任妄為,但是闖子閨房這樣的事他還沒做過。如今被雲淺月一笑,他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你來看我而已,沒必要弄這麼大陣仗吧?」雲淺月笑得歡快,歪著頭看夜輕染,這個傢伙可的想讓人衝上去咬一口。
「我只想著你被救出來沒有!哪裡會想到弄出這麼大的聲響。」夜輕染有些恨恨地,「這幫子禿驢,真是大驚小怪。」
雲淺月角了,想著你半夜闖進人家山門一聲不響還怪人家大驚小怪?見夜輕染臉不好,不敢再刺激他,止了笑,對外面莫離道:「莫離,你出去找到一個僧人說一聲,就說進寺的人是染小王爺,讓寺中人都休息吧!」
「是,小姐!」莫離應聲出去了。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還站在地上,笑道:「坐吧!」
夜輕染撣了撣上的塵土,走到椅子上坐下,臉紅暈未退,對雲淺月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這幾日一直為曾聽聞你和那弱人被困在地下佛堂之事,還是今日下午接到天煜的派人傳話我才知道,就立即快馬趕來了。」
「你沒有聽聞?軍機營的消息這麼閉塞嗎?」雲淺月挑眉。
「不是軍機營消息閉塞,是外面本沒有半消息出。所以我才不知道。」夜輕染道:「若是早知道的話我早就趕來了,哪裡用等得今日?」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對外面封鎖了消息。」雲淺月道。
「嗯,是被封鎖了消息。」夜輕染點頭。擔憂地看著雲淺月,「我見你氣極差,似乎又瘦了許多,覺你脈息虛弱,可是了大傷?」
「我了三日,能不瘦嗎?不過也沒什麼傷,就是武功盡失了而已。」雲淺月歎了口氣。初來這個世界上時候得知有武功還暗自高興的不行,沒想到就得瑟這麼幾日就變普通人了。實在令人鬱悶。
「什麼?你武功盡失?」夜輕染一驚。
「嗯!武功盡失了。」雲淺月肯定地點點頭。
「那日你我在後山烤魚時你兩大力雖然沒融合,但也有融合之象,你力其實博大,一般人還是奈何不了你的。如何短短幾日就武功盡失?可是你力不穩之事被人發覺了?有人要害你?所以你抵抗之下才失了力?」夜輕染詢問。
「有人要害我是真的,也因此失了力是真的。但不是因為力不穩被人發覺了,而是另有原因。」雲淺月見夜輕染盯著,只能將那日的事給他講述了一遍,但是略過去了給容景驅毒療傷之事。只說是容景沒有天山雪蓮丸的況是用力幫驅除催引,抵抗之下因此力盡失。
夜輕染聽到雲淺月中了催引之時臉頓時寒,但沒有打斷,一直聽說完。
雲淺月一番話說完覺得口,對夜輕染道:「給我倒杯水!」
夜輕染寒著臉給雲淺月倒了一杯水,手輕輕一揮就將杯子隔空推到了面前。
雲淺月手接過,想著那日就羨慕夜輕染這隔空取和隔空送,但如今是只能羨慕了!有些後悔給容景後來解了寒毒療他瘀傷到一半時候容景說不用了,剩下的他自己慢慢來,那時候就該借坡下驢,至能保存些力。哎,愚蠢啊愚蠢!
「此事定然和夜天傾不了關係!」夜輕染冷聲道。
「嗯,我也覺得。」雲淺月點頭,但就是抓不到他把柄啊!和容景被困了三日三夜,這整個靈臺寺這三日夜都盡在夜天傾掌控,就算有痕跡早已經消滅掉了。就比如那半盒丟失了的糕點。
「是狐貍早晚會出尾的,你既然無事就好了。也不用急著追查。」夜輕染沉默片刻,低聲音道:「他畢竟是太子。沒有確鑿證據,還是小心開口為是。」
「我知道。」雲淺月打了個哈欠。聽著外面喊聲吵鬧聲終於停了,問道:「你軍機營的事可是理好了?如今急急趕來屬於擅離職守嗎?不會再出什麼子吧?」
「沒事兒!我這些天將那幫子玩意兒都收拾了個服服帖帖,看以後誰還敢給本小王搗。懲治了幾個,如今大部分都老實了。」夜輕染哼了一聲,「若不是上回有人在軍機營故意暗中搞鬼。如何會出子?不過我七年離京,如今回來去軍機營腳跟不穩,正愁找不到明目下手收拾那幫子玩意兒呢!有人正好給我創造了機會,算起來我該謝他。」
雲淺月點點頭。本來那日覺得是容景給夜輕染在軍機營找了子支走他,但後來一想容景那人從來不會做多此一舉的事,他既然讓爺爺給夜輕染書信警告,斷然不會再費勁力去整別的,看來是另外有人了。誰有那麼長的手臂那麼遠?軍機營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跳的,否則人人都能挑的話天聖還不早就大了?如今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誰了!不過那人估計沒想到夜輕染正等著別人給他整子他好肅清呢!不由笑了笑,「看來離我去軍機營參觀的日子不太遠了!」
「嗯,不太遠了!」夜輕染寒的臉總算緩和了些。須臾,想起什麼,又板下臉,「還以為那個弱人能好好照顧你,原來真是個弱,居然自己也被關了三日夜,他不是很能嗎?居然連機關之都破解不了,我看他天下第一奇才的名聲拿去餵狗得了!」「嗯,我覺得也是。他真是浪得虛名啊!」雲淺月深以為然,附和道。
夜輕染頓時笑了,得意洋洋地道:「不過本小王這回圓滿了,原來那個傢伙不是萬能的啊!以後他再惹我,我就拿這件事嗅他去。讓他整日裡眼睛在天上。」
「嗯嗯,我嚴重同意你嗅他。」雲淺月再次附和。
「哈哈,月妹妹,你我真是志趣相投啊!」夜輕染手一拍桌子,「知我者,月妹妹也!」
雲淺月角了,是臭味相投吧!
「得了,你沒事兒就好!我過去看看那弱人,看他被下一層狐貍皮沒有。你繼續睡吧!我明日不走,早上再過來看你。」夜輕染站起,抖了抖沉重的盔甲,皺了皺眉,對雲淺月道。
「好,那你去吧!」雲淺月打了個哈欠,擺擺手。
夜輕染抬步出了房門。
房門外,彩蓮、聽雪、聽雨三人早已經穿戴整齊守在門口,見夜輕染出來都齊齊鬆了一口氣。想著小王爺總算知趣,沒坐多大一會兒就出來了。否則們怕是要在這涼夜裡站一夜不可。
夜輕染瞥了三人一眼,冷哼一聲,「等哪日我讓你家小姐將你們三個都發賣了!」話落,向西廂院子走去。
三人對看一眼,想著完了,得罪這小魔王了!都苦著臉回各自屋子去了。
雲淺月躺下,蓋上被子,熄了燈,繼續睡去。
夜輕染剛走了幾步,院門口就有急匆匆腳步趕來,他聽到悉的腳步聲停住腳步向門口看去,只見夜天傾和雲王爺二人已經來到門口。他眸輕閃,當先打招呼,「太子皇兄,雲王叔,好久不見!」
夜天傾一愣,似乎沒想到夜輕染在院中,他得到稟告說夜輕染進了雲淺月的屋子,而且雲淺月居然還不顧子閨中之禮的留他敘話,他頓時按耐不住趕了來。
「小王爺!您怎麼深夜來了靈臺寺?」雲王爺也是接到夜輕染來了雲淺月院子的消息急急趕來,淺月不知禮數,這個小王爺也是個不知禮的主,他自然不能讓二人都失了名聲。
「我半夜睡不著,實在想見景世子想得,所以就來看看他。不想黑燈瞎火走錯了院子,叨擾了月妹妹。」夜輕染說謊話臉不紅氣不,看著夜天傾和雲王爺,挑眉問道:「太子皇兄和雲王叔難道也睡不著?半夜來看月妹妹?」
雲淺月在被子裡角狠狠地了。夜輕染這個睜著眼睛說瞎話不知道臉紅的!
雲王爺顯然一愣,吶吶道:「原來小王爺是來看景世子的!」
夜天傾自然不信夜輕染胡話,但如今見他出來也不能再說什麼,沉著臉呵斥道:「輕染,你真是越來越胡鬧了!擅自離開軍機大營也就罷了。夜半上山居然不知會寺中方丈大師而闖,偏偏搞出這麼大的靜將所有人都驚醒,實在是不像話!我定要稟告父皇和德王叔好好教導你。」
「我知道錯了!太子皇兄,你不會要半夜站在月妹妹的門口訓斥我吧?就算要稟告皇伯伯和我父親以及爺爺也要等明日天亮了啊!」夜輕染不以為意,擺擺手,「你看,那個弱人屋子的燈亮了,定是在等我,我先去了啊!」
夜輕染話落,再不理會夜天傾,施施然向容景院子走去。
夜天傾瞪著夜輕染背影臉難看。但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看著他進了容景的院子,又進了容景的屋子,容景院子中的護衛居然無人阻攔他,顯然是得到了容景允許。他一雙眸子更是沉。「既然染小王爺是走錯了院子,我們回去休息吧!淺月估計還在睡著。」雲王爺看著雲淺月屋子院子都黑黑的,放下了心,對夜天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