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在冷邵卓攔截雲淺月馬車的時候早就怕殃及躲得遠了，只有膽子大一些的人躲在犄角旮旯看熱鬧，如今見人都走了，才都出來，三兩一夥地聚在一起悄悄討論剛剛的事。沒氣百姓，如今被淺月小姐和景世子和收拾了，眾人雖然不敢大聲宣揚，但心裡覺得解恨，無一人不拍手稱快。

容景的馬車上，雲淺月想著經過今日之事那冷邵卓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看來以後出門要小心一些了。今日若不是容景突然出現，即便王府衛來救和莫離，怕是和莫離也會傷的。

從上車後雲淺月再沒聽到容景說話，抬起頭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雲爺爺昨日晚上派人去給我送了信，說你今日會去榮王府，左右等你不到。聽說你被人攔住且了手，我便過來看看熱鬧，誰知道你竟然如此不濟，還需要我救。」容景淡淡道。

「若不是我武功盡失，若不是對方人多我能用你救？」雲淺月哼了一聲。

「你和冷邵卓結下的梁子有多大你自己該是最清楚。你當知道他這些日子就等著你出府呢！你今日沒有什麼準備就敢出府，不知該誇你膽子很大，還是該罵你不自量力如此愚蠢。」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心下腹徘，又不是真的雲淺月，丫的哪裡知道這個和這個冷邵卓結了這麼大的梁子？話語如鯁在，吐不出，吞不下，著實難，半晌無語。

容景從雲淺月上收回視線，對外面道：「轉路，去仙品閣！」

「是！」絃歌應聲。

「喂，不是去你府中嗎？去仙品閣做什麼？」雲淺月問。

「你一腥骯髒，令人聞之嘔。自然將你這服下來換一件。難道你要穿這個樣子進我的府中嗎？」容景嫌惡地挑了挑眉。

雲淺月抬起手臂，皺眉聞了聞自己，腥味的確有些難聞，但也沒有他說的那麼想要吐的地步。哼了一聲，「真是病大。」

容景彷彿沒聽見。

雲淺月又道：「我去你的府中是奉我家那糟老頭子爺爺的命令請你教我識字看帳本，既然你如今都知道了，看來也答應了，我還去你的府中做什麼？你跟我去雲王府不就得了，這樣也髒不了你家的地兒了。」

「我是答應了教你識字。但沒說是在雲王府教。」容景道。

「那在哪裡？」雲淺月一怔。

「自然是榮王府。」容景看著雲淺月，見不贊同的神剛出，眉梢微挑，緩緩道：「你不會認為我要每日早起跑到雲王府教你識字看帳本吧？你給了多好？值得我要日日往雲王府奔波？既然你要學，自然是來榮王府。」

雲淺月皺了皺眉，沒反駁。這個傢伙說得的確有理。

「每日鳴十分，你就到榮王府報道。」容景又扔出一句話。

鳴十分也就立即反駁，「不行，太早了。」

「早？古有聞起舞之說。天下學子都是此時起。」容景道。

「我又不是學子，也沒想一朝名天下知。不行，再靠後些。」雲淺月搖頭。

「這是跟我學的規矩！你若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本世子如今臥床休息，實在沒有多餘心力擔負你這個重任。尤其還是個時時刻刻不讓人省心的重任。」容景本來直直坐著子靠在車壁上，漫不經心地道。

「容景，做人不能如此苛刻！」雲淺月瞪眼。想著若不是雲老王爺那個老頭子規定除了容景外只能夜天傾這兩個人教的話，能如此非霸著他不可嗎？

「做人的確不能如此苛刻，但是對於你來說不苛刻不行。」容景話落，閉上眼睛，似乎極其睏倦，不再說，一句話封了雲淺月還要爭取的，「就這麼定了！你再多說一句，就改在半夜子時吧！」

雲淺月要開口的話一哽，張了張，沒聲音發出，只是看著容景，見他盈盈弱弱地倚著車壁靠著，似乎不經一陣風吹雨打，偏偏真不敢還一句，要知道這個人是真做得出的。懶得再爭取，反正在那個世界時候哪日不是差不多天還沒亮起床。只當又恢復以前的日子好了。沉默半晌，問，「我要學幾日？」

「這就要看你的天才本事了。我滿意了，你就可以不用學了。」容景道。

「要是你永遠不滿意呢？我豈不是要學一輩子？」雲淺月哼了一聲。

「即便你想學一輩子，我也沒那份閒心教你一輩子。」容景眼皮都不抬一下，聲音微低，「你就期盼著清婉公主早些好了吧！只要好了，雲世子出空來教你，就用不到我了。」

雲淺月再不開口。希那公主明日就好。雲暮寒那丫的雖然刻板，但至沒全黑心，這丫的簡直不是人。

二人不再說話，車中靜靜。

過了大約兩盞茶後，馬車停住，絃歌的聲音傳來，「世子，仙品閣到了！」

「將掌櫃的請來。」容景倚著車壁了也不道。

絃歌立即去了，不多時有一人腳步匆匆走來，人還沒走近，只聽極為恭敬的聲響起，聲音不太年輕，卻有著韻味，「琳瑯拜見世子，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你過來看一眼的量，取一套合適的服來。」容景道。

外面那子應了一聲，立即上前來，手挑開車簾，當看到車中除了容景外還坐著雲淺月，看著雲淺月似乎愣了一下，目掠過目測了一下二人相距不到一尺的距離，眸輕閃了一下，盯著雲淺月仔細地看了一眼，還沒等雲淺月看清的樣貌，已經落下了簾幕，應了一聲，「我這就去取來，世子稍等片刻。」

「好！」容景聲音傳了出去。

雲淺月蹙眉，但也坐著沒。有人白給服穿，不要是傻子。

那個琳瑯的子作很快，不多時就抱了一件服出來，遞給絃歌，對容景恭敬地道：「世子看看這件可是喜歡？若是不合心意，我再去換一件來。」

「不用了，穿什麼都是一個德行。喜歡不喜歡也沒所謂。」容景眼睛依然未睜，對絃歌道：「拿進來吧！回府！」

絃歌挑開簾子，將服扔了進來，一揮馬鞭，馬車走了起來。

那名子看著馬車離開，低頭思索著容景的話，忽然笑了起來，看到馬車走沒了影，才轉歡快地走了進去。

雲淺月不看那服，瞪著容景，罵道：「狗吐不出象牙！」

容景睜開眼睛瞥了一眼仍在車廂上的服，又閉上眼睛道：「趕快換上！」

「我就這樣換？」雲淺月問。

「那你不想換？」容景問。

「我是說我就在這裡換？」雲淺月默了一下，看著容景，咬牙問。

容景也沉默了一下，閉著眼睛睫輕了一下，面神不變，理所當然地道：「不再這裡換難道你想上車外換去？你又沒幾兩，也沒什麼看頭，你放心，我是不會看你的。看了你估計會污了我的眼睛。」

雲淺月頓時氣上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雖然說還是個小丫頭，沒長開，但也是要有要屁有屁的。這丫的是赤果果的鄙視瞧不上，立馬反擊回去，「你更沒什麼看頭，還不及我呢！我雖然沒幾兩，但比你上還是多的，你就是一竹竿，麻秸稈，一點兒魁梧的男人都沒有。還嘲笑別人？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原來你喜歡魁梧的男人？就像是剛剛冷邵卓帶著那二十多名打手嗎？」容景忽然睜開眼睛，清澈的眸鎖定雲淺月。

雲淺月頓時嘔了一下，抬起頭一臉黑線地看著容景，磨牙道：「不是！」

「既然不是，還就是殺豬的屠夫？你喜歡那樣的？」容景挑眉。

雲淺月腦中自行想像拿著一把大刀長著絡腮鬍子著膀子的魁梧大漢，又嘔了一下，磨了磨牙，「也不是！」

「那是什麼樣的？」容景繼續問。

「什麼樣的都不是。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想長？」雲淺月嗤了一聲，「我看你就算了。這輩子估計都是這副麻秸稈的樣子了。沒有發展潛力的。」

容景忽然閉上眼睛，不再詢問。就在雲淺月以為他不再說話的時候，他忽然又道：「我看你也沒有什麼發展的潛力了，再長估計也就是這個德行了。我們一樣。」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這丫的。發誓一定要將自己長魔鬼材，閃瞎這丫的鋁合金狗眼。

「還不快換？換完了將你這上這服趕丟了。」容景催促。

雲淺月看了看那服，又看了看容景，坐著不，「我就不換，噁心死你得了！」

「難道你等著我幫你換？」容景再次睜開眼睛問，「我不介意幫你，回頭再洗手就是了。」

靠！雲淺月徹底惱了，手將自己的上的外天下五除二就給了，一把扔到容景的頭上，惡狠狠地道：「洗你個大頭鬼！」

容景手一擋，將扔過來的服扔出了車外，瞥了一眼，慢悠悠地道：「當真是沒幾兩，沒什麼看頭，我果然沒說錯。」

雲淺月當沒聽見，深吸了一口氣，手拿起車上的服就往上套，可是這服太過繁瑣，比上剛下的那件服還繁瑣，惱恨得不行，手下用力，是水潤的布料，認真的看了一眼，覺得這服定是價值不菲。

「這是天錦織的，一件服價值千金。你確定給扯壞了？」容景道。

雲淺月下手的力道頓時輕了。

容景不再言語，看著雲淺月，見半晌都穿不上，再次出聲，「過來，我幫你，笨死了，一件服都不會穿。你果然是需要學習。」

雲淺月頭也不抬，哼道：「不用！」

「過來！」容景對出手。

雲淺月躲過，瞥了他一眼，怪聲怪氣地道：「小子可不敢勞景世子大駕，您的手多金貴啊！髒了估計得用洗豬手的皂狠狠地洗。」

容景不怒反笑，看著雲淺月穿了一半一團的服道：「好，那你就慢慢穿著，希到榮王府之前你能穿好。否則榮王府人多，眼睛也多，有些人正愁閒得無事，都願意看你熱鬧的。」

雲淺月恍若未聞。反正上又不是沒穿服。在二十一世紀多人穿著比基尼游泳，在海邊一眼去白花花的一片脯和大，如今裡面不僅穿了肚兜，還穿了中，裹得嚴嚴實實的，能暴個屁。瞪了容景一眼，「那也不用你。你們榮王府的人想看姑就給他們看。看丟的是誰的臉。」

「自然丟你的臉，你和我有何關係？」容景慢條斯理地道。

「是啊，我和你沒關係，半兩銀子的關係都沒有。既然如此，我還在你的車裡坐著做什麼？」雲淺月忽然一把扯了穿了一半的服，有病才在這裡這混蛋的閒氣。手挑開車簾，就向下跳去。

容景眼疾手快地手抓住，問道：「你去哪裡？」

雲淺月回頭衝他一笑，要多溫有多溫，「我決定了，不用你教了。我去找夜天傾教我。他如今據說正閒得無事，有心要和我和好，見我去了一定會很高興的，至我和他還是有些以前的糾纏的，比起和你這個連半兩銀子關係都沒有的人來說，他肯定不會嫌棄我的。」

容景面一僵。

雲淺月看著他僵的面又道：「我爺爺說除了你們二人沒人有資格教我，所以，既然你這裡容不下我這粒沙子，我還是去夜天傾那裡吧！我覺得夜天傾雖然以前可能不喜歡我，但是如今似乎又喜歡我了。也許我們能再有什麼發展也說不定。」

容景僵的面忽然染上一層清霜。

「我也快及笄了，一個兒家的，整日裡和你這高貴的世子待在一起也的確不好，影響閨譽。若是和夜天傾在一起就不同了。我們總歸也是有那一層關係在的，別人想嚼舌頭子都覺得沒什麼新鮮的。況且雲王府和皇室又有始祖皇帝的婚約祖訓，我又是雲王府的嫡，他是太子殿下。估計若是我們有什麼進展的話，這一樁事總會水到渠的。」雲淺月又道。

容景如詩似畫的容在清霜之上又聚攏了一層薄霧。

雲淺月不再看容景，對絃歌喊，「停車，我要下車！」

前面絃歌額頭上冷汗直冒。聽到雲淺月喊他，是憋著沒出聲。

「喂，我說停車，你沒聽見嗎？」雲淺月又喊。

絃歌恍若不聞，似乎真了聾子。

雲淺月見喊不人，只能跳車了，用力去甩容景的手，手腕傳來的力道極大，拉著紋不，惱怒地瞪著容景，「鬆手，我要下車，你拉著我做什麼？」

容景眼睛瞇了瞇，不說話。

雲淺月看到容景這個神子忽然了。

二人兩相對視。

半晌，容景看著雲淺月，一字一句慢慢道：「你確定你現在下車？那你可別後悔！」話落，他忽然鬆了手。

雲淺月手手腕，切了一聲，不理會容景，再次挑開車簾就要向下跳去。若是被他威脅，就白活了上輩子了。

「絃歌，轉道去皇宮，既然太子殿下和淺月小姐都有結連理的意思。我便去奏秉皇上，全了他們吧！也免得有些人已經急於想嫁太子府了。我的話皇上還是會能聽一二的。尤其是被我燒了的那幅畫，我若是仔細說來那人的畫法就連天下第一畫師也不如，皇上想必也很想探究一番的。」容景前傾的子向後一靠，重新又靠回了車壁上，對外吩咐。

雲淺月要下車的作一僵。

「是，世子！」絃歌立即應聲，一勒馬韁立即轉道。

「容景！」雲淺月回咬牙切齒地看著容景。

「嗯？何事？」容景挑眉。

雲淺月暗自磨牙半晌，覺得自己真是鬥不過這個黑心的，他已經不是人，已經是黑神了。沉默了許久，見絃歌真的已經轉道，收回要跳下車的腳，落下簾幕，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道：「這服太繁瑣，我不會穿，還是你給我穿吧！」

容景輕輕一笑，聲音極是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