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罕見的事多了,只要你一直活下去,活個千年萬載,定還能見到很多的。」雲淺月雖然話語平靜,不帶毫鋒芒,卻是頃刻間就將雲香荷的話堵了回去。
雲香荷臉一青,誰人不知道千年王八萬年的說法,這雲淺月是變了相的在罵王八烏呢!生生下惱怒,當沒聽出來雲淺月的話中所指,繼續笑著道:「當時皇后娘娘和我都為你了一把汗呢!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份,如何能胡鬧?你從來做事就不考慮後果,若是皇上大怒,你豈不是要連累整個雲王府的人給你陪葬?」
「不是沒有如果嗎?」雲淺月面淡淡地看著雲香荷的笑臉,漫不經心地道:「再說陪葬也是要夠資格的,有些人連陪葬的資格估計都沒有。頂多我出了事兒連累爺爺和父王、哥哥,其餘人比如庶啊之類的,大多數似乎有兩種置辦法,一種是發配苦寒之地,一種是發賣青樓。」
雲香荷臉一變。
雲淺月忽然笑了笑,極其溫和地看著雲香荷,清泠的聲音忽然聲細語,「所以大姐姐還是要日日燒香祈禱我別出事兒為好,我一旦出事兒,死了一了百了,有些人活著可就是生不如死了呢!」
雲香荷惱怒地瞪著雲淺月,杏眸圓瞪,想要發作,但是大門口這麼多人,顧忌自己一貫以來護姐妹遵守禮數的淑形象,怎麼也發作不出來。只能下惱怒,勉強笑道:「多謝妹妹提醒,姐姐以後定然好好每日三炷香保佑妹妹……」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意思不言而喻,保佑妹妹早登極樂!
「嗯,希上天的諸位神仙能聽到姐姐的祈禱,讓我百年之後可以位列仙班!」雲淺月笑容擴大,對雲香荷道:「閻王爺對我避之唯恐不及,地府是不會收我的,提前告訴姐姐一聲,你就不要日日燒香禱告的時候在閻王爺耳邊嘮叨了,小心他一怒之下將你抓去地府。」
雲香荷怒意直抵心口,看著雲淺月,終於打破了笑臉,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放心!閻王爺也不喜歡我,絕對不會的。」
「哦!原來我和姐姐是一樣令人討厭的人啊,那就好!」雲淺月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見雲香荷有抓狂之態,笑了笑,懶得再理會,抬步向府中走去。
眾人看著腳步輕盈地向府走去的雲淺月目瞪口呆。
雲孟也愣了片刻,回過神時見雲淺月已經走出老遠,連忙喊道:「淺月小姐,您等等,您還有事沒理呢!」
「什麼事?」雲淺月停住腳步。
「這些都是咱們府的旁支來投靠。老王爺和王爺都說既然府中如今是小姐掌家,這些人從今以後就住進雲王府,也算是府中的人員。讓淺月小姐來安排此事。」雲孟立即道。
雲淺月斷然拒絕,「我如今沒空!」
「小姐,您怎麼會沒空呢!皇上雖然讓您去上書房上課,但也就上午半日而已,下午時間您還是有空的,況且今日天還早。」雲孟立即搖頭,連忙道:「這是老王爺吩咐的,這些人都在門口等了半響了,就等到您回來給安排住呢!王爺如今在宮裡沒回府,世子如今也在宮裡照顧清婉公主回不來,老王爺一把年紀了,您總不能讓他再為這些事再心吧?再說近來老王爺不太好,如今這府中就您當家了。您不管誰管啊?」
靠!還非管不可了!雲淺月皺眉。
「若是妹妹實在不想管,姐姐願意代勞!」雲香荷立即抓住機會,笑著道。雲淺月不想掌家正好,求之不得呢!到時候看不整死雲淺月不足以平息心底的惱恨。
「怎麼敢勞煩姐姐,姐姐的手如今恐怕還是連賬本也拿不了吧?」雲淺月心中冷笑,轉走了回來。淡淡瞥了雲香荷一眼,毫不留地揭傷疤。
以前不想掌家是覺得不想和前世一樣累死累活,總想著上天眷顧好不容易重新活一回怎麼也要對得起自己。但如今算是知道了,這個份存在一日,就不會安逸的了,所以,為了以後的長久安逸,徹底地認識到自己在這樣懶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更何況今日又弄了這麼一出請旨賜婚,如今怕是老皇帝,其他三王府,滿朝文武大臣,還有許多人都盯著的,不想被制肘,所以必須要有本事,如今沒有武功,手中唯一能抓住的也就只有雲王府了。
雲香荷聞言再也沒了淑矜持,大怒道:「這手還不是被你廢的?你還有臉說?」
「那也要看看起因為何,我為何廢了你的手?還不是你的手非要喜歡我的臉,我的臉討厭死你的手了,不讓你,所以,我的手就幫著我的臉將你的手廢了。」雲淺月依然淡笑地看著雲香荷,緩緩提醒,「大姐姐,這裡是門口,注意形象,你如今這副樣子會讓人家以為我們雲王府的大小姐是潑婦呢!」
雲香荷怒意頓時一僵。
南凌睿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雲淺月聽到南凌睿的大笑這才想起還有一個花花太子給忘了。雖然討厭雲香荷,但是雲香荷畢竟是雲王府的人,如何願意讓這個南凌睿看了好戲去?臉微冷,「睿太子,你不是來拜見我爺爺嗎?怎麼還站在門口?」話落,不等南凌睿開口,就對雲孟訓斥,「孟叔,還不快請睿太子府?您老糊塗了嗎?他可是南梁太子,別讓人家說我們雲王府不懂待客之道!」
南凌睿角了,知道雲淺月這是在趕他。
「是,小姐說的是!」雲孟立即躬,對南凌睿恭敬道:「睿太子請!老王爺還不知道睿太子臨雲王府,想必見到睿太子來還是很歡喜的。您隨老奴請進府!」
「不急!」南凌睿偏偏不識趣,笑著對雲淺月眨眨眼睛,「淺月小姐剛剛回府難道不去雲老王爺嗎?我就同一起去好了。」
「睿太子,你沒看到我如今要理家事兒嗎?短時間自然不會去爺爺那裡的。您還是先請吧!」雲淺月自然知道這個傢伙是想留下來看戲,自然不讓。
「那也沒關係,本太子等著你就是了。本太子別的不多,時間可是多的是。」南凌睿笑著搖搖頭,看了一眼天,對雲淺月催促,「你快些理吧!你這些族親都等了很久了吧?你看如今天沉沉的,不久後怕是會下一場好雨,你總不能讓他們遠道而來就在這裡淋雨吧!」
雲淺月也抬頭看天,天空灰濛濛的,看起來像是有一場大雨的徵兆。收回視線,看向南凌睿,南凌睿輕輕搖著鱔,一副我就不走的架式,皺了皺眉。
「睿太子,您還是隨老奴請進府吧!我家小姐理的是家事兒,怎麼能有污您的耳目呢!」雲孟連忙道。畢竟南凌睿是南梁太子,南梁雖然是天聖的附屬國,但是已經和百年前大不相同,如今南梁國勢直天聖繁華,他自然不敢得罪,語氣還是很恭敬。
「沒事兒,本太子不怕污了耳目!」南凌睿笑著搖頭,還對雲孟擺擺手,「你先去知會雲老王爺一聲,就說我來了,一會兒就和月兒一起去看他。」
這麼大一會兒的功夫,南凌睿對雲淺月的稱呼已經由淺月小姐變月兒了。
「我和你很嗎?」雲淺月臉立即黑了下來,目清涼地看著南凌睿。還月兒?
「嗯,我們自然很了!今日在醉香樓我親眼目睹了一件很令人千載難忘的事。若不是關係很近,如何會有此眼緣?」南凌睿迎上雲淺月的黑臉,笑得意味幽深。那一雙桃花目似乎在說你要想讓我封口不對別人說那件事,就要拿出點兒誠意來。
雲淺月功地接收到了南凌睿那深一層的意思,想起在醉香樓正要咬掉容景的耳朵卻被他打斷,瞇起眼睛危險地看著南凌睿。早就說過能威脅的沒有幾人。容景比黑,黑不過他只能認栽,雲老王爺威脅,那是因為他是爺爺,尊老是從學就學習的品德,雲暮寒威脅,看在他是哥哥的份上也勉強可以忍,但別人休想!南凌睿也不行!
「既然睿太子不著急著去看爺爺,那也就不在乎這一日半日了。如今這天的確是不好,沒準轉眼就是一場大雨,睿太子還是趕回南梁行宮改日再來吧!免得等大雨下起來您要頂著雨回去,雲王府如今人滿為患,實在沒您的地方。」雲淺月話落,不等南凌睿說話,就對雲孟道:「孟叔,送客!」
南凌睿愣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雲淺月不他威脅,他眨眨眼睛,「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很願意你將你那件令人千載難忘的事拿出去和天下所有人分。反正我做得轟的大事兒又不是一件兩件,也不差這一件。」雲淺月難得地對南凌睿笑笑。
南凌睿抬眼天,終於接了雲淺月是真不他威脅的事實,再待下去別說看戲了,連雲王府的門估計都進不去了。權衡利弊之後,他立即打消了看好戲的心思,「那好,本太子先去雲老王爺那裡拜會,你忙完了就過去啊!聽說你酒量不錯,本太子還想和你喝一杯呢!」
話落,南凌睿抬步向府走去,如進自己的家,都不帶用雲孟引路的。
「睿太子,老奴給您引路!」雲孟沒想到雲淺月這麼厲害就將明顯想看好戲的南凌睿打發了,他愣了片刻,連忙快步向前走去。
「不用,不用,本太子認識路!」南凌睿對雲孟擺手。
「孟叔,還是我給睿太子引路吧!我正好也要去爺爺那給他老人家請安!」雲香荷連忙快走幾步開口。心裡惱恨,就不明白了,怎麼這段時間一個兩個的好男人都對雲淺月另眼相看了。雖然知道據說這位南梁太子生風流,人品不好,但就因為這樣才有機會接近他不是嗎?夜天傾那裡照今日太子府傳出他因為雲淺月請旨賜婚而大怒砸了書房的形來看,大約是沒戲太子府了。但自認貌不輸於任何子,所以,如今這南凌睿自己送上門來,這個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抓住。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想著這個人怎麼逮住誰都想上去?先是和側妃對陣那日見到夜天傾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後來容景來接,站在門口連容景的面都沒到就搭訕,如今見到南凌睿來府,這個人又要把上去,真是服了了!
「哦?這位人是誰?」南凌睿聽到雲香荷的話,停住腳步,回頭看著。
雲香荷見南凌睿居然理,頓時一喜,連忙又小碎步快走了兩步來到南凌睿面前,對著他行了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禮,聲音地道:「見過睿太子,小子是雲香荷,雲王府的大小姐!」
「噢!我知道你。」南凌睿了悟地看著雲香荷笑道。
「睿太子知道我?」雲香荷瞬間更是驚喜地看著南凌睿,想著是不是的才貌名聲傳得連睿太子都對另眼相待了?
「嗯,知道的!本太子前一段時間聽聞了一樁趣事,說雲王府的庶母庶姐欺負月兒,後來那庶母被貶為侍妾關了雲王府祠堂思過,那庶姐被廢了一隻手。這事傳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呢!本太子一直好奇,今日得見大小姐終於能與那庶姐對上號了。」南凌睿笑看著雲香荷道。
雲香荷驚喜的臉瞬間僵住。
雲淺月撇過頭去,想著這南凌睿真是損!雲香荷這顆芳心此時估計被摔了八瓣。不過也是自找的,南凌睿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能笑著臉損人的,就見過容景和這個南凌睿。
「看大小姐氣不是太好,兒家容貌是最重要的,大小姐想必從皇宮裡回來累著了,還是先回去洗洗塵土再出來為好,你本來貌十分,如今這樣憑白地減去了八分,實在有損你貌。本太子連天聖皇宮都無比悉,何況一個小小的雲王府?就不用大小姐引路了。」南凌睿用挑剔的眼將雲香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然後不理會忽紅忽白的小臉,轉繼續向前走去,玉扇輕搖,風流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