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繁華 第七十四章 狼狽為殲

什麼？他居然要去上書房代課？雲淺月聽了容景的話坐著的子騰地站了起來，「砰」地一聲重響，的頭狠狠地撞在了馬車棚頂。頓時手摀住頭痛呼一聲。但還不忘狠狠瞪著容景。

容景從書本上抬起頭，無奈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歎道：「我居然不知道你對於我去代課居然如此激？我是不是該歡喜你如此樂意見我？若不然我去向皇上請旨，以後上書房的課業就由我代管得了。」

「你……」雲淺月瞪著容景，怒道：「誰樂意見你了？我是激你怎麼就這麼黑心？禍害我一個還不夠，居然還要跑去上書房禍害皇子公主。你怎麼就這麼魂不散？是不是以後我走到哪裡都能見到你？」

容景看著雲淺月激的模樣，緩緩點頭，「你以後走到哪裡會不會都見到我我不知道，能肯定的是未來在大學士病沒好的這段日子裡，你會日日見到我的。」

「我不想見到你！」雲淺月哼了一聲，恨恨地對外面喊，「停車，我不去上課了！」

「恐怕這由不得你。皇上對你是下了旨意的，你若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而且你以為我很願意見你嗎？是剛剛雲孟大總管帶了雲爺爺囑托的話給我，說知道我要去上書房，要我關照你一二。他對你不放心，怕你再做出什麼和昨日當眾請旨賜婚那種無法無天沒有理智胡鬧衝的事兒，讓我這些日子盯著你些，憑著雲爺爺對我的厚，我無法推，只能應了。」容景緩緩道。

「是啊，景世子您好委屈啊！用不用小子再衝一回跑去向皇上請旨賜婚讓我以後嫁給你算了。省得你如此心積慮日日欺負我，還老遠的從榮王府跑來雲王府，從雲王府又魂不散地跑去皇宮欺負我？你欺負人很過癮是不是？」雲淺月也知道在這個世界聖旨大於天，如今沒本事擺這種生活，還是不敢挑戰皇權的。只能回頭狠狠地看著容景，偏偏聲音溫得膩死人。

容景眸微閃，長長的睫遮住眼簾，只是一瞬他又抬起頭，平靜無波地對雲淺月以萬年難以變一回的溫潤聲音道：「還是別了。哪裡有兒家日日做請旨賜婚這種事的？你做了一回就讓天下百姓笑掉大牙了，這種事不是什麼彩的事，你還沒有及笄，這種請旨賜婚的事以後還是等著打算娶你的男人做好了。不過我目前還沒這打算，所以，你不必有心裡負擔！」

雲淺月沉著臉看著容景。想著這人黑到極品黑到極點了！

「我的確是很委屈的，你這麼一個大麻煩放在誰上誰都覺得頭疼，哪裡是我欺負你？每次都是你欺負我還差不多。」容景無視雲淺月沉著的臉，忽然手扯開了領，「你看，這是你欺負我留下來的痕跡。昨日過了一日又一夜這痕跡還沒退掉。」

雲淺月看著容景脖頸上果然還有淺淺的紅痕，唾棄了一聲，「活該，你自找的！」

「是，我是自找的，我真不該一時心那日在皇宮夜天傾要將你打刑部天牢時救了你，我更不該在你跌靈臺寺暗道時也跟著追了下去護著你。至今我後背被撞得青紫還沒消去呢！我更不該為了怕那十二尊佛像被皇上發現而奔波了數日幫你移出靈臺寺地下佛堂藏起來。還有更不該在冷邵卓要殺你時候出現幫助你殺了他的衛，至今冷邵卓怕是還恨著我呢！還有許多事我都不該，都是我自找的。你滿意了吧？」容景扔了手中的書本閉上了眼睛。

這一瞬間他如詩似畫的容淡淡，雖然沒有傷痛，卻是令人覺他是在傷心。

雲淺月怒意剎那褪去，看著容景半響，他薄微抿，一不。也抿了抿瓣，坐下子，想著這傢伙是救了很多次。這樣對他的確不近人了。

車中靜默半響，二人都不再說話，有一種沉寂的氣氛蔓延。

許久，雲淺月反思了一番自己，覺得兩世加起來也歲數不小了。何必跟一個年僅弱冠的年一般見識。只是他的毒他的言行舉止老氣橫秋淡定從容讓每次都忘記他的年齡和自己的年齡。抬頭看容景，他依然一副淡淡清涼的樣子。出腳輕輕了一下他，「喂……」

容景恍若不聞。

「喂，那個，你……」雲淺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容景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跟車中沒這個人似的。

「那個，是我不對了。我不該掐你，那也是你毒毒舌欺負我，我才忍不住出手的。」雲淺月吸了吸鼻子，覺得怎麼就道歉了？也是害者好不好？這些日子他的氣還嗎？但是昨日的確不應該下那麼重的手，想必當時一定很疼吧？見容景還是沒有抬眼皮也沒有，立即蹭了過去，手將他敞開的領扣繫上，聲音不放了，「好啦，別氣了哦，別氣了，是姐姐不對，姐姐不該下這麼狠的手，姐姐以後不……」

「你今年還沒及笄，虛歲十五。而我雖然還沒有弱冠，但也是比你稍長兩歲的，虛歲十七。你怎麼就了我的姐姐了？再說我可不記得榮王府和雲王府什麼時候親如一家了？」容景睜開眼睛，挑眉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手一頓，低頭看向自己的小板，默了一下。

「這輩子你怕是都當不我姐姐的。即便轉世投胎也難以做到。所以，以後這姐姐兩個字就別說了。」容景又道。

雲淺月再次默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哼道：「那我做你妹妹總吧？」

「恐怕也是不，榮王府和雲王府百年來都沒有親戚關係，就算是姻親也沒有。另外就算你要嫁給容楓，那也只能是我侄媳，若是你嫁給我弟弟的話，只能是我弟妹。我父母早在十年前就故去了，你即便想重新投胎我妹妹也是不行的。」容景話落，認真地看著雲淺月，頓了頓緩緩道：「所以，以後這妹妹兩個字也別說了！」

雲淺月再默了一下，想著果然是古人啊！在二十一世紀遍大街的姐姐妹妹，到這裡就行不通了。無比哀婉地繼續沉默。

「還差一個扣子沒繫上。」容景提醒雲淺月。

雲淺月「哦」了一聲，手將他脖頸的最上面一顆扣子繫好，指尖劃過他溫潤的瑟了一下，快速地撤回，子也退回了對面車壁做好。手指在袖子裡不由自主的蜷了蜷，似乎要揮去指尖剛剛那溫的。

容景眸若有似無地在雲淺月回去的袖口掃了一眼，眸閃了閃，並未再說話。

雲淺月覺剛剛心臟似乎了一下，不由暗自鄙視自己。心中暗自想著雲淺月啊，你真是越活躍回去了。難道年齡小膽子也小了？不過還是一個沒長開的年而已，儘管這個年長的俊絕倫，天生有地上無，但他是半虧都不肯吃以欺負人為樂的人，你只不過是了他一下而已，什麼？誰也不能他，瞧你那點兒出息！

容景不再言語。雲淺月亦不再言語。車廂靜靜，但這次的靜靜不像剛剛那般的死寂，而是有一種和氣的氣息縈繞。淡淡的安靜，淡淡的舒緩。

兩柱香後，馬車停住，絃歌的聲音從外面響起，「世子，皇宮到了！」

「嗯！」容景應了一聲。

雲淺月出手用力地了，似乎想趕走什麼。了兩下，見容景看著，立即住了手，輕咳了一聲，拿起邊的花籃挑開簾子，輕跳下了車。

容景低低笑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領，眸笑意沉澱，如玉的指尖輕輕了脖頸那兩顆紐扣，收了笑意，緩緩起，挑開簾子，微微探，緩步下了車。

雲淺月聽到低笑聲沒回頭，但剛剛升起的那麼一意剎那煙消雲散，比狠狠了那兩下手不知道管用多倍！瞥了瞥，果然是黑心的，世界顛覆，天塌地陷，怕是也改變不了他黑心的本質。

「我就知道月姐姐會和景世子一道來！這不真讓我給等著了。」玉凝含笑的聲音傳來，笑音溫，說不出的令人舒服。

雲淺月順著聲音轉頭，眼十幾輛馬車停在皇宮門口，每一輛馬車都無比華麗，裝飾著或紅或綠或明麗的綵帶點綴，車前都不約而同站了不年輕男。人人手中或是拿著書匣或是挎著花籃。掃了一眼那些人，都不認識，看到就玉凝一個悉的，此時正向這邊走來，顰顰婷婷，溫端莊，實在無愧天下第一人的稱號。

雲淺月眨了眨眼睛，眸掃了容景一眼，見他玉清淡，淡淡一笑，「原來是秦妹妹，你今日也來皇宮？」

「我是日日都來皇宮的呢！姐姐難道不知道嗎？皇上早就在朝中大臣府邸中選拔了幾名子陪伴皇子和公主們做伴讀的，我是七公主的伴讀。可能是月姐姐一直不喜歡識字，也不喜歡學習，所以才從來不理會這個吧！」玉凝停住腳步，笑著對容景屈膝一禮，「景世子有禮了！」

「秦小姐不必多禮！」容景淡淡點頭。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想著看著來上書房上課的日子不會很無聊啊！

「那日在靈臺寺出了事，我嚇壞了，後來幸好景世子出現，將我和太子殿下打了上來，才免於被困地下佛堂。不過我也傷了額頭，被父親接回去養傷了數日，聽聞姐姐和景世子無事回來了，心下高興，本來想去探，不想姐姐第二日就去了榮王府，我只能去了榮王府，卻被告知說景世子和姐姐在專心學教，不便打擾。我只能回府了。前日好不容易盼著姐姐從榮王府出來，卻是昨日又去了武狀元大會，聽說今日因為染小王爺淋了雨生了病將武狀元大會取消了，我就想著大約今日是能見到姐姐的。沒想到還真是如此。更讓我意外的是居然景世子要代教上書房的課業，我早就想著若是能得到景世子的教導才是福氣，還私下裡羨慕月姐姐，沒想到今日就將我的心願實現了。」玉凝直起，笑看著容景和雲淺月，一大段話說得賣乖討好左右逢源。

雲淺月心下佩服，想著甭管這個人心裡是什麼想法，但至面子上做得滴水不，這副語言表達和表的功底實在是令人塵莫及。話語如舌燦蓮花，堪比王熙啊！

「秦小姐高抬容景了，我不過是暫代幾日課而已。」容景面一如既往，連個表都不帶變的，話落，不再理會玉凝，抬步向宮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對雲淺月吩咐道：「我的書匣在車中，你順便幫我帶進去吧！」

這麼個大人滴滴不得的趕來還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這個男人卻是不鹹不淡不搭不理，真是絕了！雲淺月無比佩服容景的同時又不甘地道：「憑什麼我給你拿？你沒長手嗎？自己拿！」

「昨日為了給你做芙蓉燒魚累壞了，你也知道那一道菜程序很是繁瑣的，我做了整整一個下午連帶一整個晚上，如今手很累，拿不了，你幫我拿吧！」容景頭也不回，說得理所當然。

雲淺月張了張，沒言語，算是默認了。總的來說是拿人的手，吃人的短。

「月姐姐，景世子居然……親手給你做菜？」玉凝見容景看都不看，臉一僵，聽到容景的話又轉頭看向雲淺月，輕聲詢問。

「別聽他胡說，他就是懶得拿東西，你想想一個整日裡舞文弄墨文文弱弱十指不沾春水信奉君子遠庖廚的男人能會做菜？別忘了他是誰，他可是容景！從來都是一副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主，你指他會做菜不如說母豬都會上樹了。」雲淺月應上玉凝的視線，嗤了一聲，哼道：「他就是不欺負我不快，讓我給他當書僮拎著書匣而已。」

「也是！」玉凝也覺得景世子不可能親自做菜，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驟然落下，僵的臉霎時暖意融融，對雲淺月呵呵一笑，嗔怪道：「月姐姐快別這樣說，別人想有這樣的福氣還不能呢！我覺得景世子待姐姐是不一樣的。這京中這些個子哪裡有一個有姐姐這般福氣和景世子同坐一輛馬車，能日日得景世子去親自接送，那是想也想不來的。」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覺得和天下人都沒有共同語言。不屑地撇撇，轉掀開車簾子將容景的拿過書匣子拿了出來，驟然覺得兩隻手沉甸甸的。估計這麼拿到上書房非要累得胳膊酸膀子疼不行。

「月姐姐若是真不想提景世子的書匣，就給我吧！我幫著景世子拿進去。」玉凝看著雲淺月苦著的臉笑著道：「反正我們要一路走進去。」

雲淺月眼睛一亮，有人樂意效勞，自然不會推，立即將書匣遞給玉凝，「那正好！就給你提吧！」

玉凝手去接，手還沒到書匣就聽到絃歌的聲音響起，語氣冷，「淺月小姐，除非我家世子允許，否則他的東西從來就不讓別人的。若是那個人了，就要清楚後果，斷手是輕的。」

玉凝收頓時一僵，含笑的面也瞬間僵。

雲淺月也愣住了，回頭看向絃歌，見絃歌一臉冷峻冷地看著，眸不滿顯而易見。哼了一聲，將書匣撤回來在自己胳膊上，嘟囔道：「真是病大！」

「景世子對月姐姐果然是不一樣的。」玉凝幽幽地道。看雲淺月的眼神也變了。

「我不都說了他以欺負人為樂了嗎？這種福氣寧願不要，我等走到上書房不累死估計胳膊也被廢了。」雲淺月懶得再和這個小人磨嘰，抬步向前走去。人何苦為難人啊！走了兩步，忽然心思一，猛地轉回頭，對玉凝笑道：「秦妹妹，要不你幫我拿著花籃？」

玉凝一愣，看著雲淺月，的笑如春白雪，分外明艷。

「難道你重輕友？你的眼中只有那個弱人，我這個姐姐就沒有？你沒看我拿不這兩個嗎？你真忍心看著我被累得胳膊垮掉？」雲淺月對著玉凝撇。

玉凝面上僵的霎時褪去，連忙走上前，對著雲淺月出手，笑著道：「看姐姐說的，玉凝的面子都掛不住了。還不是看姐姐不願意拿景世子的匣子我才要幫你拿，到讓姐姐對我倒打一耙了。既然姐姐嫌累，如今拿你的和景世子的書匣還不都是一樣道理？給我吧！我幫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