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八十七章 鐵手腕
那老者開口之後,跪地的數十人齊齊附和。
“然後呢?”雲淺月看著老者詢問,聲音不高,但氣勢上自有一分迫。
老者垂著頭不敢抬起,抖地道:“後來榮王府二老爺家大公子和三老爺家的大公子就來了,還帶著一名子,那子是用頭蒙著臉的,既然這別院了大公子的,我們做奴才的想討口飯吃,不想被趕出去,自然不敢惹大公子,也不敢打探那子是誰,這京中強搶了一個子,或者是花樓的哪位姑娘出來玩樂,這樣的事都不新鮮,也不是奴才們敢過問的。兩位大公子帶著人就進了這間屋子,後來……後來我們才知道是六公主… …”
雲淺月瞇起眼睛,“後來是他們進了這間屋子多長時間?”
“一日之後……”那老者道。
“如今都三日了,為何當時不稟告?”雲淺月冷聲質問。
“兩位是榮王府偏房的大公子,一位是六公主,奴才不敢啊……”那老者著音,頭都快捶到了地上。
雲淺月住了口,不再詢問。
“他胡說!我們都不知道怎麼來的這裡,怎麼能是我們帶了來的?”容翼忽然大,臉發白地道:“我那日喝醉了,後來……”
“後來如何?”夜輕染冷冷地看著容翼。
“後來……後來……”容翼痛苦地搖頭,顯然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後來你們便帶著六公主來行這等齷齪的事,如今想不起來了?”夜輕染冷笑,看向容喆,“他想不起來,你呢?”
容喆也和容翼神一樣,但還是大聲指著老者反駁道:“世子,他胡說!他一定是胡說,我們不可能帶著六公主來這裡……”
夜輕染冷冷地看著二人,“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容翼和容喆子哆嗦著沒了音。
那老者立即道,“老奴沒有胡說,千真萬確,景世子、景世子妃、染小王爺、老奴不敢有半句虛言,我們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欺瞞半句,的確是兩位大公子帶著一個子來的……”
老者話落,別院裡那幾十人眾口一致地點頭,指天指地,發誓所言非虛。
雲淺月看著這些人神,不是說假,一邊是榮王府,一邊是皇室,他們也不敢說假。又看向容翼和容喆,兩人一副驚駭頭昏的德行。斂了眸,不再說話。
“容景,你不是要事實嗎?如今這兩個昏東西喝醉酒後做了什麼事忘了。這裡面這些人可不是說假的,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夜輕染轉向容景。
容景淡淡瞥了夜輕染一眼,淡淡道:“將六公主弄醒吧!不能只聽片面之詞。”
“來人,進屋將六公主弄醒。”夜輕染吩咐。
“是!”一人現,走進了屋。
門依然開著,屋的形看得清楚,那人進屋後在六公主的人中掐了片刻,六公主再度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衛,又“啊”地大了一聲,尖聲怒道:“你是誰?滾出去!”
“六公主神不錯!”雲淺月道。
六公主聽到了雲淺月的聲音,子猛地一震,轉過頭來,再次看到了外面的人,這回目清晰地落在了雲淺月的上,怒道:“雲淺月,是不是你害我?”
“你覺得是我害了你?”雲淺月笑了一聲。
“除了你還有誰?”六公主被恨意充斥了眼睛,恨恨地對雲淺月質問。
“這可真是好笑了!”雲淺月看著,“你私自出宮,跟著別人在這裡翻雲覆雨快活,如今到了是我害的了?”
“你……”六公主聞言恨急,但看著自己如今的模樣,尤其外面那麼多人看著,其中還有容景和的未婚夫冷邵卓,更是恨不得憤死,手一把扯過床單裹在上,子不停地哆嗦起來。
“你先穿好服,出來說。”夜天逸發了話,揮手關上了房門。
房門隔絕了房中的一切,聽到六公主哆嗦著穿服的聲音。
雲淺月想著一般這種況發生之後,放在這個時代子上,不是拔劍自刎就是撞牆,或者能哭得背過氣去,但六公主還能對怒目而視,這心可真是強大,一般人比不了。
不多時,六公主穿好了服出來,推開門,第一件事是撿起地上的寶劍就向雲淺月刺去。的作又快又狠。
雲淺月挑了挑眉,還沒作,容景已經輕輕一揮袖,子輕飄飄被掀出了老遠。而手中那把雲淺月扔在地上的碎雪到了容景的手中,他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六公主一眼,對雲淺月道:“以後自己的東西別隨便往地上扔,倒不干淨的東西都髒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接過碎雪,用娟帕了六公主抓過的地方,收回了銷。
六公主跌倒在地上,聽到容景的話子栗,終於哭了起來。
“哭有什麼用?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夜天逸看著,沉聲開口。
“七哥……”六公主淚如泉湧,猛地搖搖頭,泣不聲,“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一定是雲淺月害的我,早就想害我,知道我喜歡景世子,所以不放過我……”
雲淺月冷冷地看著,“你還不配我出手!若是我想要你死,我不應該害榮王府我自己家的人,應該找一群乞丐了你。”
六公主臉憤恨,一雙眼珠子似乎要蹦出來,“雲淺月,你不得好……”
後面的一個“死”字還沒說出來,容景輕輕揮手,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溫潤的聲音罕見的冷厲,“既然說不出什麼來,就不用說了。”
六公主看著他,一雙眼珠子盡是灰。
夜輕染挑眉,“容景你什麼意思?不讓說了?那這件事如何理?難道就這樣算了不?”
“算?怎麼能算了!”容景淡淡一笑,笑意如冰雪,著冷寒,他看著地上的容翼和容喆道:“不管如何,公主就是公主,金枝玉葉。我這兩個旁支兄長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他們二人其罪當誅。榮王府旁支所有人牽連治罪,即日起,容翼和容喆問斬,榮王府旁支發配北地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攝政王、染小王爺,你們二人以為如何?”
雲淺月想著這懲罰足夠重了,榮王府所有旁支都被發配北地寒之地,北地寒之地在北疆以北,常年冰雪,寒氣極重,荒涼無人煙,且野出沒頻繁。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這是本就讓榮王府的旁支沒了生路。算起來榮王府的旁支怕是足足有數千人之多。他這樣都斷了跟腳,等於榮王府除了容老王爺和他外,再無別人了。
“世子饒命……”
“世子饒命啊……”
容翼和容喆沒想到容景不保他們,剛剛看容景站在這裡,雲淺月和夜輕染針鋒相對出了手,他們以為容景一定會保他們,但是沒想到,容景要殺他們,不但要殺他們,反而還要將榮王府的旁支所有人發配到沒有生路的地方。駭立當地,片刻後,跪著爬到容景腳邊求他。
容景不看二人,目落在夜天逸和夜輕染的臉上,又問了一遍,“嗯?攝政王、染小王爺,你們二人以為如何?”
夜輕染薄抿起,“這件事不查了?”
“不查了,他們侮辱公主,錯了就是錯了。”容景道:“榮王府願意一力承當,他們二人的確其罪當誅。”
夜輕染不再說話。
夜天逸沉著眸和容景對看了片刻,詢問德親王和孝親王等人,“德王叔、冷王叔,幾位大人,你們以為景世子的斷如何?”
德親王和孝親王也和容翼、容喆想法一樣,以為容景會大力保這兩個人,最好的下場容翼、容喆無罪,榮王府逃干係,如今雖然不利於榮王府,但這個人是景世子,他就有翻雲覆雨的本事。但是也不曾想事竟然這樣,容景首當其衝罰得這樣重,可想而知榮王府這些年嫡系雖然子息單薄,但旁支子息博大,且都有很多在各地任職,系盤錯節,甚深。他此舉等於一下子自己自斷了榮王府的系。一時間對看一眼,都拿不清容景的想法。侮辱一個公主,換得榮王府這樣的重罰,比誅滅九族不輕。若他們還說不行的話,那麼就太得寸進尺了。
片刻後,德親王當先點頭,“景世子大義滅親,這個斷雖重,但是以儆效尤。老臣無異議。”
“老臣也無異議。”孝親王也表態。
容楓和冷邵卓、蒼亭等幾位大人齊齊點頭,均無意義。
“既然景世子大義滅親,德王叔、冷王叔和眾卿無異議,那此事就這樣定了!”夜天逸作為最後的決斷者,沉聲吩咐,“來人,將這二人拖出去砍了,榮王府旁支一眾族親發配北地苦寒之地,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是!”有幾個人上前,拖起容翼和容喆,那二人哭喊著求饒,被摀住,拖了下去。
容景看也不看那二人一眼,手握住雲淺月的手,“走,我們回府!”
雲淺月想著事都已經這樣了,榮王府給出代了,後面的事夜天逸和夜輕染,哪怕是德親王和孝親王也不會死命地揪著了。再揪著就是欺人太甚了。點點頭,不看眾人一眼,跟著容景離開。
二人剛走幾步,夜天逸道:“景世子,勞煩解開六妹妹的道。”
容景不回頭,輕輕揮袖,六公主的道瞬間解開。張了張,想再罵雲淺月,卻發現罵不出來了。
容景和雲淺月離去,直到影走出了這座別院,再無一人阻攔,包括夜輕染。
夜天逸看著六公主,沉聲問,“六妹妹,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六公主臉一灰,子不停地了起來,眼淚再次滾了出來。
“你如今已經了這樣,皇室和孝親王府的婚事兒算是作罷了。”夜天逸又道。
六公主猛地看向一直站在那裡的冷邵卓,怒道:“冷邵卓,我雖然罵雲淺月,但我心裡清楚,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是不是你?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別院,否則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還被……被那兩個給……”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
“若是以前,娶了你也就娶了,大不了我放在家裡晾著你,照樣選一些如花似玉的侍妾婢侍候在府中我,可是如今,我冷邵卓還不至於為了不娶你就弄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我改邪歸正四個字不是說著好聽的。”冷邵卓冷聲道:“我的確是稀里糊塗地輸了別院給了容翼,那天你到底怎麼和他們混在一塊兒造這種惡果的,本小王哪裡知道?”
六公主顯然也不是真的沒腦子,聞言不再指控冷邵卓,對夜天逸心灰意冷道:“七哥哥,我也活不了,我死。你現在就給我一顆毒藥吧,我知道你有這種東西。”
夜天逸看著,“你可要想清楚。活著雖然困難,但時間久了,多大的傷痛也能磨平了,你總歸還是年輕的。你是夜氏的公主,金枝玉葉,哪怕今日是個污穢事,但你是被害的。有朝一日會有一個不在乎你今日之事的人娶你的。”
六公主嘲諷一笑,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再是囂張跋扈人狂妄的公主,而是被磨沒了菱角,搖頭,淒苦地道:“我好的時候都沒人看得上我,如今還有誰會娶我?生不如死,不如死了。死了一了百了。”話落,認真地對夜天逸道:“七哥哥,你不讓我選擇的話,我也不想活了,你給我毒藥吧!我再無面從這裡走出去,不如死了。”
“好!”夜天逸頷首,答應下來,手懷,扔出一顆藥丸給六公主。
六公主接過藥丸,閉上眼睛,往裡放去,沒有一猶豫。
這時,冷邵卓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打開了的手,藥丸瞬間飛了出去,六公主睜開眼睛,見是冷邵卓,冷著臉道:“你做什麼?”
“我沒說取消婚約,我娶你。”冷邵卓道。
六公主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冷邵卓。
德親王、孝親王等人也都愣了。沒想到這等形下,冷邵卓竟然要娶六公主了。無論是夜天逸賜婚聖旨下達前還是下達後,冷邵卓對此事都是反抗的,如今在這等形下,六公主被人污穢了之後竟然同意要娶他,眾人都看著他,同樣不敢置信。
尤其是孝親王,當先站了出來,“邵卓,你……你要娶六公主?”
“是,我娶。”冷邵卓冷靜地道,“你不是一直喜歡六公主,想要我娶嗎?如今我娶他,你該是最滿意的人。”
孝親王老臉發白,“可是……可是如今的六公主不比以前,…………”
“那又如何?你兒子我以前幹的那些事不比現在乾淨。”冷邵卓道。
孝親王頓時沒了反駁的聲音。
“攝政王、染小王爺,婚事兒不取消,我還娶六公主,擇日婚。”冷邵卓看向夜天逸和夜輕染道。
“冷小王爺願意就好,恭喜六妹妹了。”夜天逸點頭,應承了下來。
夜輕染看了六公主一眼,又看了冷邵卓一眼,忽然一笑,“看不出來啊,冷邵卓,你還算有種,你這別院輸給了容翼,才釀了這件事,理應娶六公主。本小王爺也恭喜六公主了。”
冷邵卓點點頭,手去拉六公主,問道:“能自己起來嗎?”
六公主依然不敢置信地看著冷邵卓,“你……你真娶我?”
“娶!”冷邵卓肯定地點頭。
“我不需要同!”六公主忽然打開冷邵卓的手。
“我沒有同你,當初聖旨賜婚沒經過我同意,如今說毀了婚約就毀了婚約,我如今偏不同意。若是想嫁給我,不想死,現在就起來,若你還想死,我不再攔著。”冷邵卓冷淡地道。
六公主看著冷邵卓到面前的手,死死地咬著瓣。
冷邵卓也不催促,沉靜地站在那裡等著。
片刻後,六公主一咬牙,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冷邵卓的手裡,“我嫁給你。”
冷邵卓拉起,對夜天逸道:“我送回宮!”
夜天逸點點頭。冷邵卓拉著六公主向別院門口走去,他的馬車停在那裡,不多時,二人上了車,車夫離開了別院門口,向城門行去。
不多時,有人跪在地上對夜天逸稟告,“稟攝政王,容翼和容喆已經砍頭。”
夜天逸“嗯”了一聲,那人退了下去,他對夜輕染道:“這裡給你理了。”話落,出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