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極其尖銳慘烈,並且悉至極。
沈昭一驚,連忙向外走去。
雲淺月閉著的眼睛立即睜開,也騰地站了起來,看向容景,想著沒等到秦玉凝,怎麼聽到了玉子夕的聲音?
站起來得有些猛,弄出了些微靜。
沈昭立即停住腳步,向屏風後看來。
容景此時開口,聲音溫潤,“我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景世子?”沈昭聽到容景的聲音,徹底驚訝了,連忙轉走了過來。
容景拉著雲淺月出了屏風。
“景世子妃?”沈昭看到二人,臉布滿驚異,不明白這二人怎麼在他的屏風後,看起來還像是已經待了好久的樣子。
“至於我們為何出現在這裡一會兒再說,先出去看看。”雲淺月對沈昭道。
沈昭點點頭。
三人連忙走出了書房。
此時沈昭的護衛急急走來,看了容景和雲淺月一眼,對沈昭稟告,“大人,有一個人從外面闖進了咱們府邸,似乎從牆上栽了下來,傷了。”
“什麼人?”沈昭問。
“像是東海國的二皇子,不太確定。”那人道。
“先去看看!”沈昭道。
那人點點頭,不再說話,跟在三人之後。
書房距離西北角不太遠,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事出地點。
只見那裡已經圍了一圈的護衛,人人服都掛了彩,似乎被什麼東西阻隔,無法靠前,裡面牆角一個人抱著胳膊靠在牆上,即便夜很黑,但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那人臉慘白,面痛苦,不是玉子夕又是誰?
雲淺月惱怒地看著玉子夕,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玉子夕聽見雲淺月的聲音,痛苦地“唔”了一聲,喊了一聲,“姐!”
雲淺月輕輕揮手,解除了陣法,走上前,看著他皺眉,“傷了哪裡?”
“胳膊,,都傷了。”玉子夕抱著胳膊冷氣,顯然很疼,痛苦地問,“這是什麼陣法?好厲害!”
“沒要了你的命就是好的。”雲淺月彎去檢查他,輕聲問,“還能嗎?”
玉子夕搖搖頭,“不了了。”
雲淺月回頭看向容景。
容景走上前,打量了玉子夕一眼,對後的沈昭道:“來一個人,將他帶回房間。”
沈昭立即對手他的護衛擺手,“帶著他去我的房間。”
那名護衛立即上前抱起玉子夕向沈昭的房間走去。
雲淺月看了一眼被破壞的陣,連忙跟上沈昭和那名護衛。
一行人進了沈昭的房間,那名護衛將玉子夕放在床上,沈昭掌了燈。雲淺月這才看清他的兩隻胳膊和兩條都是跡,走上前,手去扯他的服。
玉子夕臉一紅又一白,也顧不得傷口連忙攔住雲淺月,惱道:“姐姐,你還是不是人?我是男人,有你這麼……上來就扯我服的?”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怒道:“我將你外袍下來,你裡面難道什麼也沒穿?”
玉子夕一噎,臉紅白加片刻,見容景站在那裡不,他咧著角道:“姐夫還在呢!我這不是怕他吃醋嗎?”
“你個孩子,他有什麼醋可吃的?拿開手!”雲淺月一肚子氣,明明守株待兔等的是秦玉凝,怎麼等來了他?還傷了這樣。
玉子夕見容景不攔著,只能訕訕地拿開了手,提醒道:“你輕點兒扯……啊……”他話音未落,雲淺月半不客氣地扯掉了他的錦袍,他疼得大了一聲。
雲淺月扔掉錦袍,挽起他的袖子,又掀起他的腳。這回作輕了些。
玉子夕見雲淺月臉難看,扯著氣,不敢再出聲,知道今日他們在這裡,怕是有什麼事被他給弄砸了。
兩條胳膊出來,肘彎被樹枝釘穿了好幾個窟窿,跡模糊一片,也一樣。傷口不太深,但很是慘烈,都傷在了關鍵作的地方,顯然他翻牆落下後沒有再,否則便會更嚴重。
雲淺月見他的傷還好,休息兩日就沒事兒,松了一口氣,對沈昭道:“打水來,我給他包扎。”
沈昭點頭,對侍衛吩咐了一句。
侍衛立即走了下去。
雲淺月看著玉子夕問,“我問你,你這些日子跑哪裡去了?今夜怎麼跑來了這裡?”
玉子夕皺著眉道:“我聽說南梁有個吸人,於是跑去魔麓山會了一會。剛剛進了城打算去榮王府看看你,還沒到榮王府,便見到一個黑影奔著這個方向來,輕功法極快,我一時好奇,便跟了過來,誰知道這裡布置了這麼厲害的陣,讓我中了招。”
雲淺月眼睛瞇了瞇,“那個黑影什麼樣?”
“黑黑面,別的不知道,只知道看形是個人。”玉子夕風流一笑,“姐姐,你知道的,對於男人人,我還是分得清的,人的筋骨和男人怎麼能一樣?”
雲淺月見他傷這樣,還有心思笑,怒道:“哪裡去了?怎麼就你陷了陣裡。”
“該死的!那個人狡猾,大約知道我跟蹤。故意我進來,卻隻到了個牆邊就離開了,我被陣困住,掉了下來。”玉子夕也升起怒意,顯然從來沒栽過跟頭,這回栽了,令他有些恨恨的。
雲淺月明白了前因後果,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笑了笑,對雲淺月溫聲道:“此時大約回皇宮了。”
“白等了半夜!”雲淺月惱怒地瞪著玉子夕,他早不回城晚不回城,偏偏這個時候回城還偏偏到了秦玉凝來,若沒有他搗的話,此時秦玉凝的小命已經得手了。如今秦玉凝知道沈昭的府邸有布置,給提了醒,怕是不會再來了,要來也不會短時間來了。
玉子夕在雲淺月吃人的眼下有些膽,委委屈屈地道:“這我事先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沈大人是姐夫的人,怕別人害他嘛,所以才跟了過來……”
“行了,你閉吧!”雲淺月也知道他委屈,下火氣,只能說秦玉凝今夜不該死。
玉子夕立即閉了。
這時,沈昭的侍衛打來水,雲淺月挽起袖子給他清洗包扎。
一時間房中靜靜。
給玉子夕包扎完後,雲淺月淨了手,才回對沈昭說明白了事緣由。
沈昭聽罷後有些慚愧地看著容景和雲淺月道:“我咒雖好,奈何沒有多武功,還累了你們二人深夜不得休息等在我府中,實在是……”
雲淺月擺擺手,“這不算什麼!當初殺夜霄也有我一份。秦玉凝是個禍害,不能留著。今日敗了,警醒了,怕是更不好殺了。我們該做的是商議一下,該如何將殺了。”
沈昭點點頭,將激慚愧之收斂。
“原來那個人是秦玉凝。”玉子夕也聽了個明白,著下道:“聽說是前丞相府的小姐,天聖第一人?”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
“姐姐,到底有沒有你?”玉子夕問。
“沒有!”回答他的人是容景。
玉子夕眨眨眼睛,對容景道:“你眼中天下人都沒有姐姐,你說的不算。”他看向沈昭,“你說!”
沈昭看了雲淺月一眼,搖搖頭道:“沒有。”
“我這兩日在魔麓山和顧卿品酒,他也提到了秦玉凝,說了一句話,姐姐你想不想聽聽?”玉子夕看著雲淺月問。
雲淺月沒好氣地道:“你願意說就說。”
玉子夕慢悠悠地道:“顧卿說誓要抓住秦玉凝,給封印了咒,廢去武功,讓天聖的第一人為他軍營裡的軍。士兵們定然大鼓舞,練起兵來才有勁頭。”
雲淺月聞言頓時樂了,“顧卿這個魔頭!”
容景聞言挑了挑眉,讚同地道:“這個提議到是不錯。”
“我也覺得不錯!”玉子夕附和地點點頭,“所以,姐夫,咱們不殺那個人了,將抓住,弄去魔麓山軍機大營,讓南梁的士兵都嘗嘗天聖第一人的滋味。”話落,他看著自己包扎得跟粽子似的胳膊和,完全影響他的風流和俊,更是恨恨地道:“本皇子不報此仇,不姓玉。”
雲淺月見容景和玉子夕都同意顧卿這個想法,倒沒有什麼意見。
沈昭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
於是短短兩句話,秦玉凝雖然沒被抓住,便被幾個人決定了命運。似乎在他們的眼裡,擒住不過是早晚輕而易舉的事兒。
接下來幾個人分析了一下秦玉凝下一步的作。
最後都覺得秦玉凝今夜既然知道了沈昭府邸有厲害的陣法,那麼定然不會再來府邸刺殺,刺殺的地點也不可能是皇宮,在皇宮裡公然殺害朝廷命,這個不可能,夜輕染定然不準許,夜天逸也不會縱容。沈昭平時的生活很簡單,就是皇宮、沈府,如今他奉命徹查那日觀樓刺殺一案,再多跑了一個刑部。刑部停著那幾名當日一同參與刺殺的太監首。這是唯一的線索。
雖然夜輕染知道是葉倩,但也要拿出確鑿的證據來,否則,不可能定罪。
刑部由德親王管轄,如今德親王氣火攻心,在府中養傷,刑部的事給了他的副手暫時管理。他的副手似乎和以前的秦丞相相不錯。
秦玉凝不可能再來沈府刺殺,也不可能在皇宮刺殺,路上刺殺也不可能,畢竟作怕鬧得很大,夜輕染如今重傷臥病在床,更不可能再允許京城的治安出現毫瑕疵,引起百姓恐慌,那麼只剩下一個刑部。
秦玉凝要在刑部作的話,為保證一擊功,應該去找德親王的那個副手。以那副手對德親王的忠心,應該會稟告德親王此事。雲淺月覺得德親王應該恨死了,也恨死容景了,同時便恨屋及烏,恨死容景的同黨沈昭了,所以秦玉凝要殺沈昭,別看夜輕染不理會,夜天逸不理會,不會相助他殺朝廷命,但是德親王卻會,他應該會命令副手大開方面之門,相助秦玉凝一二。
所以,刑部是最可能也最把牢的刺殺地點。
幾人分析後,將目標定在了刑部。
玉子夕立即道:“我從明日早上起,讓姑姑給我換容一番,送我進刑部守著去。”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你的傷沒個三五日好不了。”
玉子夕立即道:“那個人今夜被打草驚蛇,三五日不見準有作。”
“不一定。”容景道。
“你好好在府中養傷吧!這個事不用你管了。”雲淺月對玉子夕道。
“怎麼能不用我管?今日我進來傷了我,我要親手抓了。”玉子夕立即道。
“你別添就不錯了!”雲淺月不看好他。秦玉凝大約會料想沈昭以為不會再來,所以保不準很快就會有作,也許就在明日。
“小看我!”玉子夕嘟囔,“若不是你那個陣法太厲害,怎麼能難住我?”
雲淺月不再理會他,對容景道:“明日我換容充當沈昭的那個替侍衛,一直跟隨著他。雖然覺得秦玉凝該在刑部手,但保不準為了報父仇,膽大妄為到不顧及夜輕染和夜天逸,敢在大街上手的可能。你說如何?”
容景看了沈昭一眼,沒說話。
沈昭連忙道:“不行,你著傷呢!景世子給我的衛可以保護我,再說還有你安排的兩個人,那兩個人武功也很高。”
“秦玉凝不可小視。”雲淺月手了容景,“你說話啊!”
“好吧!”容景似乎有些不願,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雲淺月見他應許,松了一口氣,對沈昭道:“我剛剛將你府中的陣法撤了,如今再布置上,你府中的人都信得過吧?”
沈昭點頭,“都是建府的時候景世子給我的人,都信得過。”
“那就好!你吩咐他們,不可靠近東西南北四個角落和府中的中門以及你院中的那株海棠樹。”雲淺月道。
沈昭點頭,對那名侍衛吩咐了下去,那名侍衛立即提醒了府中的人。
雲淺月出了房間,重新折了樹枝,這回鋪助院中的布景,以及碎石,將死陣重新變幻了一番布置好。又折回屋中,對玉子夕道:“你就在這裡住著養傷吧!”
意思是秦玉凝再來,這個陣法就夠收拾了,他可以等在這裡坐鎮守株待兔,不來就在這裡養傷了。
玉子夕點點頭,懶洋洋地對沈昭風流無比地道:“沈大人,本皇子貌如花,如今無奈住在你這裡,你可不能見起意啊!”
沈昭臉一紅,聲音有些僵,“二皇子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雖然你長得很好。”
玉子夕放心地點點頭。
雲淺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玉子夕一眼,拉著容景打了個哈欠道:“我們回府吧!”
容景點頭。
二人出了門口,雲淺月回頭又問沈昭,“明日你什麼時候出府?”
沈昭道:“五更。”
“好,我五更來。”雲淺月想著如今剛過子時,回府還能睡兩個時辰。
二人出了沈府,施展輕功,一路順暢地回到榮王府。
五更時,雲淺月準時醒了,醒來後,見容景也已經醒來,眨眨眼睛,容景對道:“南疆有一門死,十分厲害。據說秦玉凝已經習了。死是讓死的人死而複生,利用死人的心頭做,沾著即死。今日你要小心一些。”
雲淺月點頭,“好,我記下了。”刑部大牢正有死,保不準葉倩在沈昭檢查時利用死手。
容景不再說話,坐起穿戴。
雲淺月也連忙穿。
二人穿戴妥當後,雲淺月走到鏡前,按照沈昭那名侍衛的模樣給自己換容一番,又掩蓋了胳膊的傷穿戴服,令人看不出來。隨後又找出一雙木屐踏在腳上,解決了高的問題。
打扮妥當,回問容景,“如何?”
容景似乎不想看的樣子,連掃一眼也不,語氣有些嫌惡,“我會讓青影跟著你,抓了秦玉凝後讓沈昭封印了的咒,不要留余地,對進行死封,永生不能用的咒那種。然後給青影,他會徹底廢去的武功,將派人送去給顧卿。”
“青影不是跟著你嗎?”雲淺月蹙眉。
“將蒼瀾和花落喊回來跟著我。”容景道。
“也好!”雲淺月同意。二人出了房門,雲淺月就要施展輕功去沈府。容景手拽住,“沈昭今早來府中等我一起進宮上朝,如今等在前廳,你隨我去前廳就行。”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二人出了紫竹院,來到前廳,沈昭和那名侍衛果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