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寧小閒五提升之後，連味覺都變得特別靈敏，嚐了幾口就發現他家的更勝別家的原因，很可能還在於——品味坊的鹽焗，是以鮮直接煲焗制，不同於其他店家將做了再用鹽去焙焗。

的確也是這樣。品味坊的老闆將仔祛清完臟之後，要用米酒和沙姜將整均勻塗滿，醃上一個時辰，然後將米酒倒腹，再用紗紙細細包得嚴實。

這時，瓦煲已經座火，將煲中鋪至三分之一滿的湖鹽燒得滾熱，便可以將包好的整放，再繼續倒湖鹽，直至蓋住。這種方法就做“焗”。鹽焗要用最小的火候細細焗上半個時辰，直到外才能夠出鍋。

百味鹽爲首。用鹽焗出來的整呈金黃，賣相就十分漂亮，且皮水得近於脆，咬在口中極有彈。自不用說了，味盡去，口即化。

不過寧小閒總覺得這的味道，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嘗上了小二送來的涼菜“銀魚抱蛋”，才恍然大悟。

還是出在鹽本。

鹹水湖的水太鹹了，產不，但卻盛產一種奇特的小魚，當地人稱爲“銀魚”。這魚比銀針不了多，繁力強，還喜歡羣結伴而行，因此捕撈起來十分方便。許多鹽農也客串魚販子，因爲水壩關閉之後，鹽田上經常就留下無數蹦噠的銀魚。這魚兒太小了，只有過油炸或直接煎蛋來食用。才品得出其味道。

寧小閒只嚐了第一口，就發現了特別之。這味道竟與鹽焗有一丁點兒相似。這二者的相通之，只可能是鹽。沉了半晌，才認定用這湖鹽烹出來的菜餚至會增三分。大概是湖水中含有更多礦質的關係，這使湖鹽除了鹹味之外，還能提供其他特殊的風味，與諸多食材相烹。就演變出人間百味來。

這頓飯吃得滿意之極。在茶樓裡呆了一下午，眼看天終於要黑了，起到市集上買了幾大袋湖鹽。今夜走傢俱之後，長天的換估計也完了。得準備趕往下一個地點了。

木坊裡的工匠早就回家了，最後一個學徒走出來，將門反鎖。這裡頭，終於安靜下來了。

到木坊後牆邊，四顧無人，於是輕輕一躍就進了坊裡。三家裡面。已看過一家工匠房了。於是挑了另一家開始找起。門上落了鎖。但擋不住獠牙的鋒銳。

若說古典傢俱的用材，最名貴者當首推紫檀木，其次是黃花梨木。再來是翅木和紅木。雷州地氣溼熱，這裡生長的樹木口徑雖小。但不乏名貴的樹種，這工匠間裡放著的，認得出來的就有紫檀木和翅木，以及華夏人也很喜歡的金楠木。

這些傢俱都可以稱得上質地細膩、木紋優，可哪怕是樣式最普通的架子牀，也覺得太老氣，想到要連爺爺都不使用的保守款臥搬回去，就不自在，這便是審的差異化了。

無視心道義的譴責聲，找到了櫃子、案幾、書桌、花架、兩張八仙桌和三把椅子放進儲袋。另有一張榻，款式相對素雅，但三面安置了圍子，正好可以拿來當沙發使用。笑納之！

至於牀嘛……最後挑中的其實是一張半品。這張牀現在是桿司令，刨好了、上好了漆，但柱架、掛落等其他部分都還沒安上，這正合寧小閒的胃口，收之！

在這家木匠間扔了兩錠金子，轉去了另一家查看。這金子夠買兩三套傢俱的了，也能稍減心中的愧疚。

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中意的傢俱，正待出門，窮奇卻輕輕咦了一聲：“主人慢走，我到靈木的氣息。”

靈木？這個小小的坊，會有靈木？

“雖然很微薄，但的確就在這坊。”

窮奇看不到外界的事，只好沿著牆緩步走，讓它細細。

最後，停在一堆廢料旁邊。

“這兒？”

這是木匠們丟棄邊角料的角落，不過，有眼不識金鑲玉也不奇怪。

蹲下來，在一堆破木頭當中翻翻揀揀，和窮奇玩起了“是”和“不是”的遊戲。最後，淘在手裡的，是一塊兩尺多長的多邊形不規則木片。

難怪工匠們將它丟在了廢木料堆裡。這塊木頭本看不出質地，似乎不屬於任何已知的名貴木材，還死沉死沉地，從重量來說不似木材，倒像塊大石頭，如不是最近氣力大漲，單手本擡不起來。這木頭通漆黑，但如仔細辨認的話，上面還有若蟒蛇花紋般的大塊網紋。可惜這紋路看起來不僅不，反而有詭異之，哪戶人家敢用它來做傢俱？加上整片木料總共也就這麼小一塊兒，做什麼都不夠用。

“這是什麼？”

窮奇也不太確定：“大概……是萬年沉積木吧。這應該是取自樹心的部位，靈氣很濃郁啊。”

“能做什麼？”

窮奇嘿嘿笑道：“我也不太清楚。”

這傢伙真是個半桶水！現在才知長天有多可靠。

聳了聳肩，將這木片也收了儲袋中。正準備返出去，突然眼珠子轉了轉，順手又拿走了一張雕花鏤空的黃花梨木太師椅。

照例留下銀子，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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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天亮還早。找了一家漿包店吃早點。才喝了一碗清清爽爽的綠豆湯，啃了半個包，就聽到長天略顯疲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完事了。進來吧。”

一激靈，差點將手上的包子丟出去。

這才過了九個時辰，換之就做完了？看來過程很順利呀。

平時早習慣了他的存在，有時還嫌他太過霸道，哪知好幾個時辰沒有他的靜，反倒心裡很失落。

人啊，就是賤皮子！

也顧不上形象，兩口吞掉了包，出門找了個小巷子，閃進神魔獄。

底層還是沒有多大變化，大概藥和工都被長天收起來了。進來時，長天正站在化妖泉邊施放了一個清潔，洗去手上的漬。

空氣中，瀰漫著一濃得化不開的腥氣味兒。

一個年人上的，加起來也不過是五升左右。寧小閒狐疑道，按過往的經驗，怎麼也得有十來人斃命於此，也就是相當於在馬賊營地死去的旅人數量，纔會造這麼濃重的氣味。可是這兒從頭到尾只有兩人啊，並且失的那個最多是溫良羽自己。

這換真是邪門兒！

長天完了手上的工作，轉坐回大柱底下去了。寧小閒注意到，他的腳步頭一次出了沉重之音。

“你……還好吧？”不確定地問道。

長天輕輕地嗯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黑石案幾，然後閉目養神去了。

他很累，不僅是神力支，連神魂都有些疲憊。若不是這外化不會流汗，現在想必自己就是滿頭大汗了。

爲溫良羽換的過程並非如寧小閒想象的那樣順利，反而是難上許多，迫得他不得不加快了速度。若換在從前，這樣的小隨手施爲就是了。

然而今時不同以往，他使用神通越久，縛龍索對他的剋制之力就越大。在施的過程中，早已生出靈的縛龍索拼命制他的神力，他一邊全神貫注施爲，一邊還要衝破縛龍索的制，損耗掉的氣神，是以往的百倍不止！

儘管神魔獄的大門無時不刻開著，有靈力涌補充，每日靈茶也從不間斷，但總來說仍是不敷出。他的這裡，存留的能量已經很了，若不再設法解決，或許撐不完這趟西行之途。

寧小閒擔憂地看著他。長天很在自己面前出疲態，可是他現在臉又明瞭幾分，已經有些發青了。知道，神人們的外化幾乎不會生病，可是他的神態如此疲憊，只能說是神力損耗過劇。偏偏對於這個，實在束手無措，只能乾著急而已。

一定要想個辦法！

邊傳來了一點兒響，打斷了的思忖。轉頭看去，黑石案幾上伏著一隻小。這東西和黑石案幾很像，進來後又顧著盯住長天了，這時纔想起來：“溫良羽人呢？”

丹爐窮奇幸災樂禍道：“可不就在這案幾上！”

納尼！那一米八幾的大個兒，做完換之後，就變了總長不超過手臂的小？這比棒子國的整容手牛掰多了！

俯下來，和那小大眼瞪小眼。看到這傢伙，就曉得長天之前的推測很正確。溫良羽的純原形，的確是一隻貂！細長，小尖尖，四肢有點兒短，上覆滿了順的紫黑髮，油水，後還拖著茸茸的大尾。這原形和狐貍可就差得遠了，但是有點兒像以前養過的小松鼠，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好萌”！

不過知道，貂的模樣雖然可，卻是兇猛的小型，甚至可以松鼠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