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來了!”
崔雲清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語氣繃地道:“表姐,你快藏起來!”
不能讓他看到表姐!
許明意猶豫一瞬,微一點頭。
聽腳步聲對方只有一人而已,要想當場解決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眼下形未明,不妨便在暗先看一看大致況。
而如若真有人敢再傷害清表妹,亦可隨時出手阻止。
許明意閃躲去了簾櫳旁的寬大屏風後,將呼吸盡量放得輕緩,過兩扇屏風間的細微隙往外看去。
一名穿靛藍錦袍的男子不不慢地走來,玉冠束發,手中握一把合起的折扇,氣質溫文儒雅。
待他又走得近了些,現許明意視線當中的,是一張約二十四五歲上下、年輕男子的臉龐。
許明意緩緩握了手指。
原來當真是夏晗……
果真是他指使了佔潛,將清表妹擄到此,藏於這室之中!
而一名年男子將一位藏匿起來所圖為何,似乎不難猜測。
許明意製著心升騰而起的怒氣。
很清楚,現在貿然現絕不是良策。即便當場鬧開,刻意驚四下百姓,也未必就能借眾人之口定了對方的罪名——反而是清表妹,必會因此在人前徹底壞了名聲,孩子十三歲剛開始的人生注定要盡數毀於今晚。
這世道對子不公,不能不管不顧拿清表妹的遭遇來做刀——這把刀即便真能傷到夏晗些許,然而真正的刀尖最終還是要刺向清表妹。
越是這等要關頭,越不能衝行事。
室之外,夏晗帶來的兩名隨從守在堂外廊下。
方才被拍門聲驚醒,匆匆起的那名仆人則在書房外掩口打著哈欠。
他今晚睡得當真太了,公子使人拍了好一會兒門他竟才聽到,便是眼下還困倦得厲害,想來是秋乏的季節到了。
院中靜悄悄地,只有仆從一個接著一個的哈欠聲。
守在後院院牆的朱秀難免有些不安。
方才他看到一名男子進了書房,原來書房之下果然設有室,姑娘一直未有現,想來多半是已經發現了室,且進了室查探——
姑娘這般大膽,倒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提心吊膽。
阿珠微微皺著眉。
方才仔細看過了,那單獨進室的男子顯然就是個文弱書生,那樣的男人,姑娘一個能打倒十個。
這還是在不使毒的前提下。
更該擔心主子安危的是那男子的隨從才對。
但相信自家姑娘歸相信,阿珠也不是全然不張的。
父二人商議權衡了片刻,決定若是一刻鍾後室中仍無靜傳出,便是闖也要闖進去一探究竟。
室,夏晗在床榻邊坐下,看著崔雲清,溫聲問道:“今日可有聽話好好吃飯?”
崔雲清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抱著膝蓋在一角。
“看起來又瘦了許多。”
夏晗輕歎了口氣,看著一團的孩子,道:“過來我邊。”
他語氣和煦溫,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珍視之那般耐心。
但崔雲清看起來卻怕極了,咬著下,淚水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出。
“怎麼,莫不是還想被關進籠子裡嗎?”夏晗的語氣依舊足夠溫。
崔雲清的臉頓時變得蒼白。
籠子?
許明意的目定在了窗下那隻黑漆漆的巨大鐵籠之上,眉心皺著,心中是說不出的抑與憤怒。
崔雲清栗著,緩緩地向夏晗的方向移著。
夏晗眼底浮現滿意的笑。
很好。
起初也是個極固執的,但到底還是年紀小,總還算他得心應手。
“你比要識趣得多,不枉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十分喜歡。”夏晗抬手替孩子拭去眼淚,眼神裡帶著嘉許。
那間房的那個人,骨頭得過了頭,一度讓他耐心告罄。也正是因此,那日他在尚玉閣中見到崔雲清時,才會生出拿這個斂又有些脾氣的小姑娘來平複一下心的念頭。
這個小姑娘確實也沒讓他失。
察覺到孩子因為他的而抖的愈發厲害,他將手收回,安著道:“別怕,我此前便同你承諾過,絕不會勉強於你。你如今年紀還小,我們有得是時間相。”
他不屑於單純地強迫子。
那等淺尋樂之事,於他而言唾手可得,向來無法他分毫。
他同那些凌辱子的魯之人不同。
他想要的,是控對方的心神,看著那些原本頗有幾分難以馴服的子在他手下慢慢變得順從乖巧。
這種掌控一切的覺,最是能夠取悅於他。
也正是因為它足夠而刺激,才稱得上有趣。
他的人生自生來便過於枯燥乏味,也只有這室之中,才能他覺得活著還有些趣味。
他從袖中取出一支珠釵,緩緩面前孩子發間。
而後起取了一面銅鏡,置於眼前,笑著問:“特意挑給你的,看看可喜歡麼。”
崔雲清抬起眼睛,向鏡中滿臉淚水的自己。
屏風後,許明意的眉越皺越,心底冒出陣陣寒意。
今日所見,可謂顛覆了的認知。
對方竟看似稱得上溫耐心,但一言一語,似乎都想要攻陷對方的心神防守——
以‘喜歡’為名目來為自己的禽行徑開;
拿清表妹同另一名子做比較;
還有那隻極威懾力的籠子……
這同樣是在施!
神大過,更為可怕的施!
“你不想同我說話也無妨,且早些歇息,我去看看。”夏晗將銅鏡放到一旁圓凳上,站起了。
“不……”
崔雲清忽然開口, 抬頭看向他,眼神中帶著哀求之:“別去了!我求你了……”
最深的噩夢,除了那隻冰冷的籠子之外,便是從旁邊那間室中傳出的聲音……
他強迫那位姐姐,那位姐姐不肯順從,屢屢都要被折磨得遍鱗傷!
害怕聽到那樣的聲音!
哪怕他同承諾,不會像對待那位姐姐一般對待,可仍舊恐懼之極。
夏晗笑了笑,垂眸看向,滿眼興味。
“怎麼,是不願我同其他子親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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