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真是個好人

聽吳恙話中之意，分明還是疑心這場並未發生的禍事乃是人為。

而歲山，則是他認為同此事可能存有關連的人。

“還未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吳恙道:“近幾日我被族中之事纏住了手，剛理乾淨，正打算去親自看一看他，試試能不能問出些什麼來。”

許明意將雙手小臂疊放在面前的桌上，聞言便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微微傾，小聲說道:“我倒是懂些人開口的法子，可需要我去幫忙試一試麼?”

這間茶室本就不算多麼寬敞，此時這般作，更年覺得四下空間狹隘，讓他的呼吸頓時都有些不太自然了。

“……你若無事，那晚些我們一同過去。”吳恙盡量拿正常且正直的語氣說道。

許明意道:“宜早不宜晚，等用罷早食便吧。”

“好。”

吳恙點了頭，端起茶吃了一口。

“這茶不錯。”他真心實意地稱讚道。

“是吧，我也覺得不錯。”許明意笑著道:“正是你昨日歲江送來的那一罐。”

是嗎?

吳恙意外地抬了抬眉。

他房中也有一罐，可往常吃起來不過如此，為何今日竟覺得格外清香?

他又吃了一口，道:“那便是泡茶之人手藝了得了。”

許明意笑著輕“嘁”了一聲，“行了，你就別奉承打趣我了。”

記得，吳家拿來飲用的水，皆是每日清早由城外取了上好的山泉水送王府中去的。相較之下，隨便拿銅壺燒一壺水，這麼一衝，說是糟蹋東西都不為過了。

吳恙卻實實在在地喝了半壺。

二人就在這間茶室裡一同用了早食。

而後許明意回了客房中稍加準備了一番，換了男裝出來，同他一起上了馬車。

吳恙今日沒騎馬。

許明意不曾多想，隻當是下雪的緣故。

可不知，以往便是雪天，吳恙也習慣騎馬出行。

今次換了馬車，是因恐對他雪天騎馬墜湖之事影太深，才特意改乘了馬車。

馬車緩緩朝著城南的方向駛去。

待馬車停下時，吳恙先下了車，想著腳下被車碾過的雪水有些，便出了一隻手臂想要去扶許明意。

但他的手臂剛出去，就見孩子已經利落輕盈地跳了下來。

“……”年便只能不著痕跡地默默將手臂收回，負在後。

許明意的注意力皆被眼前的別院吸引了去，未有留意到他的作。

這別院看起來再普通不過，想來應當不是他明面上的東西。

上一世並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這是不是便說明，這一回他與之間，倒果真是比上一世要更加心且更加了解彼此了?

而二人剛進得前院，許明意便被眼前的形驚呆了。

院子裡十來隻大小不同的狗子正在雪窩裡追逐撒歡，見得吳恙來，立即都搖著尾跑了過來，圍著他歡快地著，著舌頭哈出一團團雪白的熱汽。

舉目去看，還有幾隻貓兒蹲在廊下。

只是相較於狗子們的熱興，這幾隻貓兒就顯得冷靜端莊多了，坐在那裡“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許明意莫名被這群狗子們的歡快給染了似得，臉上也皆是笑意，抬頭問他:“此怎養了這麼多貓貓狗狗?”

“皆是前前後後從外面帶回來的一群無家可歸的小東西。”

吳恙挑開了一條大黃狗，但腳上顯然沒使什麼力氣，只是提醒它讓路而已。

許明意跟著他往前走，邊真心實意地道:“吳公子可真是個好人。”

從他將天目養大這件事上便看出來了，他是個善待小的人，這樣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所以，前世今生，一直都覺得吳恙是個好人。

“……”吳恙聞言腳下一滯。

就不能換個誇法嗎?

二人帶著歲江來到了後院廳堂一側的一間暖閣中。

吳恙對許明意說道:“人在室裡，需從此下去，但應當冷了些。你且在此坐一坐，我若問不出，再試試你的法子。”

歲山不同於尋常人，甚至不同於尋常暗衛，其自吃過的苦頭過的磨礪非常人可想，許姑娘的法子再能折磨人，對他來說也未必有用。

所以，他也承認，他之所以帶許姑娘過來，純粹是因為想同多呆一會兒。

許明意點了頭，在一旁的椅子裡坐了下來。

吳恙見狀，沒急著下室，而是一言不發地將牆角那罩著熏籠的火盆搬到了面前。

而後，才帶著歲江打開機關，下了室。

見書架重新合上，許明意的視線落回到面前的熏籠上，出雙手烤了烤，渾的寒意仿佛都被這暖意驅散。

昏暗的室，手腳被鐵鏈縛於石柱之上的歲山聽到靜，頭也不曾抬一下，仿佛昏死過去了一般。

上雖看似沒有太多跡，然而這幾日他並沒吃苦頭，只是多半都不是尋常的皮傷。

“還是不肯說嗎?”

吳恙在離他三步遠站定，出聲問道。

聽得這道聲音，歲山微微抬起了頭來，散的發遮掩下，出了一雙布滿紅的眼睛。

“是屬下愧對公子……”

他聲音沙啞地道:“屬下上並無值得公子再費心之，求公子，給屬下一個痛快吧……”

吳恙看著他，眼底神莫測。

“我倒是愈發好奇了——讓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守住的，究竟是什麼。”

歲山無力地扯了扯角。

“公子當真問錯人了。”

“是嗎。”吳恙道:“你同歲江說，當初假死只是為了，與山匪之事毫無關聯——我卻想問一問你，當初我們一行人在客棧裡被人在飲食中下藥，如此尋常手段，究竟是如何瞞過你的?而你，又為何可以在中迷藥且為我擋了一刀之後，還能堅持到布置好假死的現場， 並離去的?”

“還是說，只有你，從始至終本沒有中這迷藥之毒——”

問罷這些，吳恙也並不指對方能夠回答，隻道:“歲山，你話中的破綻太多了。”

歲山翕了幾下，到底沒有說話。

此時，視線中的年上前了一步。

下一刻，年冷而平靜的聲音在空的室中傳開——

“我想了許久，始終想不出第二個答案來。能讓你甘願做到這般地步的，這世上——似乎，就只有吳家了。”

謝大家的月票，謝渃清涵、稀飯等書友的打賞。

(這是熬夜碼出來的存稿君，因為今天是和舅姥爺結婚四周年紀念日，所以提前碼了些就早些放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