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被自己說服

裘彩兒也在認認真真看著方子。

但看得可不是什麼藥名兒，而是那一手賞心悅目的字跡。

這位姑娘的字未免也寫得太好看了些。

見對方擱下了筆，的視線又沿著那隻手往上看，待又看了會兒那張臉，裘彩兒不在心底微微歎息。

哎——

此時此刻，竟忍不住因為這個世上沒有這樣一位年郎的存在而到惋惜難過。

但若這世上了一位這樣的神仙般的姑娘，無疑也是一件極可惜的事啊。

在生死邊緣經歷了一遭，此時將生死看得已經頗淡的孩子，沉浸在面前的中，不著邊際地胡思想著。

“神醫請過目。”

許明意將藥方遞給站在一旁的裘神醫。

裘神醫接過。

方才他已經看過了，此時又完整看了一遍，眉頭不越皺越深:“不知姑娘這藥方是從何而來?”

“曾偶遇過一位世高人，意外得來的。”

世高人?

越聽越不靠譜了。

裘神醫直言道:“雖也有些技巧在，然如此用藥太過兇險，恐怕並非良方。”

吃藥治病不比其它，湊活將就不得。

且這種方子輕易也不能試，一個不小心，試試就試試，只怕就了試試就逝世。

“單看方子，確實兇險了些。可若把握好每味藥的分量，就事實而言，對的損害絕沒到致命的程度。縱然有些損害，然而待病愈之後用心調養，也皆是可以慢慢恢復的。”許明意說道。

裘神醫聞言，又認真看了看方子。

他自也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些道理在醫道之上也是適用的。

若真醫得好，自是什麼都好說，可這方子，當真能治得了彩兒的病嗎?

若治不了，便等同是雪上加霜，如今彩兒的，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看出他的猶豫，許明意又說道:“這個方子，結合著藥浴，曾是治愈過一位同裘姑娘患有相同病癥的病人的——此乃我親眼所見。”

那是在揚州。

有人找到了裘神醫，據說是通過許多關系查明得知裘神醫的兒曾患過此病，故而特來求治——那人彼時已近是強弩之末，隻想放手一搏求得最後一線生機，如此之下，裘神醫於冒險中謹慎行藥，最終醫好了對方。

還記得，將那人送走之後，裘神醫好幾日都沒說話。

聽說親眼見過這藥方醫好過別人，裘神醫眼睛微:“當真?”

許明意神肯定地點頭。

然而這種肯定並沒能打裘神醫。

反而他意識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姑娘不曾細問彩兒的病，甚至連脈象都不曾探上一下，又怎能如此確定彩兒的病，同那人相差不多?”

即便同樣是肺病，卻也分許多種。

並不存在一張藥方就能治盡的可能。

許明意輕咳一聲，道:“既來此，自然事先已從旁人口中大致了解過了裘姑娘的病，其癥狀同我所知的那一例，著實十分吻合。”

而後，又提議道:“不然我現在替裘姑娘看看脈象?”

一時大意忘了走流程，現在補上還來得及嗎吧?

裘神醫聽得胡子都抖了抖。

經了他提醒才說要把脈，這當真不會太敷衍嗎?

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怎麼人膽戰心驚怎麼來！

他這廂一顆心七上八下，卻見自家閨已經迫不及待地出了手去，放在桌邊，語氣愉悅地道:“那就有勞姑娘啦。”

雖說不是年郎，但漂亮的妹妹又有誰會不喜歡親近呢?

許明意替認真診了脈，又觀了五各，而後詳細地將如今的癥狀與要之乃至病因所在皆一一說明。

裘神醫聽得頗為意外。

竟說得十分像模像樣，且無毫錯。

“沒想到姑娘年紀不大，醫倒十分了得。”

他覺得自己被說服了許多。

許明意在心中不慨道——果然，真正的高人，能說服自己的就只有自己。

“父親，既如此，你便讓我試試吧。”裘彩兒在一旁講道:“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唄。”

“胡說什麼呢！”

裘神醫瞪了兒一眼。

但心裡也清楚兒這欠揍的話，實則是話糙理不糙。

自己近來打著神醫的名號來替那些將死之人治病，又揚言誰能醫得好他的兒他就將畢生所學奉上，他豈會不知，這一舉，會招來多居心叵測之人，會引來多麻煩?

可若非實在沒了法子，又怎會出此下策?

彩兒的病當真不能再耽擱了，若再沒有有效的救治之法，恐怕拖不過一個月……

而多拖一日，痊愈的難度也就增加一分。

想著這些，他了手中的紙，看向許明意，道:“多謝姑娘贈此藥方，這方子，我收下了。”

但是，他必須還要親自試藥，將用藥的分量把控到最佳之後，再給彩兒服下。

許明意點頭:“待裘姑娘的子有了起，再輔以藥浴。”

一口一個“痊愈”、“有起”，像是當真十分篤定能醫得好，裘神醫眼神裡赫然寫著“小姑娘果然不靠譜，哪有行醫之人將話說得這麼滿的”——可不知怎麼，心底卻因為這些話，而當真覺得安穩了許多。

他該不是被這小姑娘給忽悠住了吧?

此時，一旁的裘彩兒輕聲問道:“對了，還沒請教姑娘貴姓——”

“免貴姓許。 ”

“原來是許姑娘。”裘彩兒有些吃力地起了，堅持朝著許明意行了一禮:“多謝許姑娘。”

“快坐下。”許明意扶著人坐了回去，又與裘家父說了會兒話，眼見時辰太晚了，遂開口請了辭。

秦五已經先一步離開，去找住。

這個時辰，寧城定是回不得了，只有在鎮上的小客棧裡將就一晚。

裘彩兒也未有多留這位救命恩人。

這座院子是父親臨時租賃來的，老舊不說，也沒有多余的房間。

倒是樂意和許姑娘一，可縱然許姑娘未有提及出，但也瞧得出來，這個漂亮的小姑娘雖不見氣，但這般言行舉止，舉手投足，必然是大戶人家才能教養得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