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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的時候，耳邊的吼聲讓蹲在表山堡上打瞌睡的兵丁猛地醒過來，一個個的忙打起神。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敢懶。”丁軍頭憤怒的罵道。

“大人，我們不是想懶，實在是熬不住。”一個兵丁大著膽子說道。

“對啊，大人，援兵什麼時候到啊?”另一個兵丁也忙問道。

表山堡軍頭丁大山臉黑了黑，顯然這兩個問題他都不想回答，能找的借口能推搪的理由這半個月都用了。

忽的他眼睛一亮。

“看那邊。”他說道。

那邊有什麼?兵丁們忙看過去，頓時嚇了一跳。

一陣塵煙翻騰，日下一隊人馬鎧甲鮮明，但卻與他們明顯不同。

不是金軍還能是誰。

兵丁們嚇了出了一冷汗，整個城堡上都張起來。

在這裡戒備了半個月，他們對這群金兵已經悉了。

這是佔據了七裡臺的金兵，仗著開德府裡的三千金兵做後盾，耀武揚威，到劫掠。

不是沒有人跟他們打過，但這些一路從北地直殺到這裡的金兵極其兇悍的，配備也極其良，在和他們的戰中本就沒有佔到便宜，反而引來開德府金兵的反撲。

因為形勢不明，再加上安利軍撤走，留守的各路駐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勢，隻被吩咐等候援軍。

援軍也不來，又不敢再冒險出戰，只能眼睜睜看著金兵在面前耀武揚威橫行霸道欺凌百姓。

“這群狗賊又要去哪裡禍害?”幾個兵丁狠狠的啐了口罵道。

金兵越來越近到了城堡前，但卻沒有像以往那樣挑釁罵，而是沿路向前方而去。

不知道又有哪個村落要倒霉。

城頭上的兵丁神憤怒，但丁軍頭低聲囑咐別惹事只能製住，戒備又恨恨的看著這些金兵。

但有一個兵丁忽的看到這群金兵中的一人，眼神變得通紅，手裡握了弓箭。

“狗賊！”他猛地跳起來，“還我爹娘命來。”

伴著喊聲手中的弓離弦，行進的金兵隊伍裡一人嗷的了聲翻下馬。

這突然的事讓裡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丁大山更是出了一聲冷汗。

“馬都，你幹什麼?”他低聲喝道。

被喚作馬都的小兵渾發抖，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能中，神似喜似悲。

“是他殺了我爹娘。”他聲喊道。

就在前些時候這夥金兵砍殺了路上逃向屯堡的一群民眾，其中就有小兵馬都的爹娘。

這是不共戴天之仇，丁大山也不好說什麼。

“備戰吧。”他沉一刻肅容說道。

城堡上的兵丁們立刻都行起來，將弓弩對準了城下的金兵。

金兵尚於混中，將那位被中跌下馬的扶起來，這金兵並沒有被中要害，從地上站起來捂著傷口哇哇的罵著，其他的金兵則惱調轉馬頭將弓弩對準了這邊城堡。

但為首的一個金兵將領喊了幾句什麼，這些金兵帶著幾分不願收起了弓弩，對著城堡上的人罵了幾句，上馬走了。

煙塵滾滾，很快消失在視線裡，城堡上的周兵還有些怔怔。

竟然走了?

被傷一人，竟然沒有還手就走了?

出一箭的馬都如同被幹了力氣般癱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膝頭嗚嗚的哭起來。

這哭聲裡有歡喜有悲傷也有自責。

他當然知道自己適才這一箭會給屯堡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群金兵這樣離開了，丁大山還是松口氣。

“看他們的方向是去開德府，估計是幫手了。”有兵丁低聲說道。

這話讓大家再次張起來。

馬都的泣聲也更大。

丁大山黑著臉踢了他一腳。

“哭什麼哭！沒出息！”他喝道，“給我起來，一箭都沒死，再對戰的時候你可別給我丟人。”

馬都抬起頭，神有些怔怔，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

丁大山已經不再看他，拔出腰刀。

“傳令，備戰。”他吼道。

…………………

但一直等到第二日，也沒有金兵再殺來，反而那群金兵一去不還。

這是怎麼回事?

丁大山派人出去打探，很快得到了消息。

原來這些金兵不是去搬救兵了，而是搬回開德府去了，這幾日並沒有再出來。

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囂張的金兵突然如此?

哨探帶回來的消息更令人震驚。

“七裡臺的金兵被人一晚上殺了十二個?”丁大山驚訝的喊道。

這話讓整個屯堡的兵丁都圍過來，神驚訝又敬佩。

這些金兵有多厲害他們過手心裡很清楚，一般是他們三人才能牽製住一個。

能殺十二個金兵，那來的人肯定不。

“這是哪個地方的兄弟們乾的?”大家紛紛問道，“沒聽到調兵的靜啊。”

哨探搖頭。

“不是咱們的人乾的。”他說道，“而且不是很多人，有目擊者說是一個人乾的。”

一個人！

原本喧鬧的眾人瞬時安靜下來。

一個人殺了十二個，他們完全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人了。

這簡直不是人。

“這是什麼人?”丁大山問道，神滿是求。

這等好漢一定要招納軍中來。

“目擊者說，他自稱是鄉下砍柴的。”哨探說道。

眾人再次安靜。

鄉下砍柴的….

莫非是家破人亡的鄉下人，孤膽英雄的要殺金兵報仇?

眾人的腦海子裡自補出這人的家來歷，甚至連樣子都勾勒了出來。

乾瘦老實淳樸，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種日常幾乎不說話的木頭似的，但被到無路可走就會突然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這種人並不見，不過，能發到一人殺十二人的程度，實在是前所未聞。

現在鄉下砍柴的都這麼厲害了啊?

“這日常都砍的什麼柴啊。”丁大山喃喃說道。

哨探沒有聽到他的喃喃，想到什麼又忙從袖子拿出一個卷軸。

“還有大人，這是發布的通緝令。”他說道。

丁大山皺眉接過。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通緝誰。”他沒好氣的說道，展開一看其上的畫像，以及文字神驚訝，旋即又複雜。

“國公世子啊……”

他默默的看了一刻，將卷軸遞給邊的人。

“傳令下去吧。”他說道。

……………………….

被火燒了一半的山上，山石陡峭林立，在冬日裡顯得更為猙獰。

這是因為有民眾躲進山裡，所以金兵順手放了一把火。

此時的山裡已經沒有了百姓，畢竟這裡躲藏著沒吃沒喝也是死路一條。

一片荒涼森中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穿行在山中。

他穿著布有些凌，草繩束腰別著一把斧頭，低著頭似乎在尋找什麼，不時的翻開腳下的石頭。

因為低著頭，看不清他的形容表，只看到他走的步子越來越快。

很快就到了半山腰，轉過一個山彎他停下腳，用力的嗅了嗅，抬起頭看著空靜的山林出笑臉。

如果此時有看到通緝令的人在場，就會認出這就是國公世子朱瓚。

朱瓚並沒有被通緝殺無赦的焦慮，神輕松隨意。

他站在山間更顯得孤寂。

但片刻之後四面八方傳來腳步聲，接著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十幾個男人。

這些人穿著打扮普通， 相貌年紀不同，相同的是他們腰裡都別著一把斧頭。

他們一語不發向朱瓚圍來，朱瓚也不再說話向他們走去，站到其中一個男人面前。

那男人手裡拎著一個包袱，看到朱瓚站過來便打開。

朱瓚背對著眾人一番作，再轉過就了一個絡腮胡大漢，頭髮也斑白遍布，除了那一雙眼依舊靈，整個人都變的老了二十歲。

直到這一刻，四周聚攏的男人們才齊齊的後退一步，又齊齊的拱手俯。

“大哥！”他們齊聲喝道。

朱瓚按住腰裡的斧子。

“乾活吧。”他眼神沉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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