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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門這邊氛圍有些嘈。

城外發生的事隨著軍們的來往已經傳開了。

國公竟然接連被人阻攔斥罵，國公的兵馬竟然還對民眾了刀槍。

這完全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國公。

念頭閃過民眾們又有些迷茫。

他們想象中的國公又是什麼樣?其實他們也說不清了，畢竟距離當初金人南下破城，北地征戰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年了，而國公駐守北地也十年了，那些戰殘酷，廝殺慘烈，對於大家來說已經只是存在於話本說笑中，太遙遠了。

城門上的三皇子才十六七歲，生於長於山東的他本就沒有經歷過這麼熱鬧的場面，與皇帝的覺不同，喧鬧的民眾隻讓他覺得不耐煩，沒有毫的愉悅。

夏日的京城已經幾分炎熱，皇帝又為了表達讚賞讓皇子早早的到來，他已經在這城門上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

“到底還來不來?不來就不等了。”三皇子拿過宮手裡的扇子，自己用力的扇了兩下，驅散心中的焦躁。

隨侍的員們神複雜，其中不人了還帶著一喜悅。

三皇子可沒有皇帝那樣的好脾氣，這次本想圖個風，結果卻跟著國公一起遇到了難堪，三皇子肯定惱怒，且不說拂袖而去，日後也不得嫉恨。

“殿下稍等，前邊出了點事。”一個員上前勸道，“只怕國公要來的晚一些…”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得城門下一陣，而再遠也傳來踏踏的腳步聲。

“來了！”

喊聲此起彼伏，無數人向大路上看去。

竟然來了?這麼快?

城門上的員們神驚訝。

三皇子也站了起來。

“瞧瞧這聲名赫赫的北地軍是怎麼個風姿。”他帶著幾分嬉笑說道，人也走了出來。

眾員們忙跟上，站在城門上視野更開闊，一眼就看到漫天漫野的人。

這湧湧而來的人群，讓眾員包括三皇子都嚇了一跳。

“這來的是民，還是兵啊?”他口問道。

不止他們如此疑問，漸漸看到來人的等候的京城民眾們也驚訝不已，最先出現在視線裡的竟然是一群平民百姓，甚至還不如平民百姓，穿著打扮跟圍觀的京城民眾來說，更像是乞丐。

怎麼讓這群人混進去了?當值的兵不管嗎?

疑間這群人已經走近，越過前方的民眾終於看到其後的軍陣，說是軍陣也只是因為他們騎著馬跟步行的民眾不同。

這什麼軍陣?沒有鎧甲沒有兵，一個個穿著布，還不如路兩邊當值的軍兵看起來鮮。

至為了這次當值他們都換上了新的甲，看上去神肅整。

歡呼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嗡嗡的議論聲詢問聲。

這嘈雜並沒有影響到隊伍的行進，百姓們過後，國公的軍陣一列列的到了大家的眼前。

雖然沒有鎧甲兵威風凜凜，但馬上的兵士們神肅重腰桿直，馬匹踏步齊整，以至於回在眾人耳邊的馬蹄聲都帶著不可思議的韻律。

這韻律似乎踏在每個人的心上，讓嘈雜漸漸停下，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到這些兵士們上。

沒有鎧甲兵遮蓋，顯得平易近人，讓大家看清楚這些兵士。

他們年紀大小不等，一個個面容帶著風霜，握著韁繩的手糙，隨著行走簡單的布飄出脖子口上還有傷疤若若現。

他們沒有三頭六臂沒有雄壯如虎狼，但就是這些人守護了北地十年，讓金賊不得不求和停戰。

他們不披甲不持兵，就這麼神肅然姿拔的行進著，無可阻擋視死如歸。

路邊陷安靜，隻聞馬蹄聲踏踏。

“站住，站住。”

城門上的員們終於奔下，帶著焦躁怒意阻攔前行的民眾。

“你們要幹什麼?”

“我們要進城，我們要送國公進城。”被攔住的民眾大聲的喊道。

讓原本安靜的城門前陷一陣。

員們已經知道前方發生的事了，面鐵青，別說那些文士書生擋不住，這麼多流民，真要發起狂來，他們也擋不住。

“國公你這是何意?”為首的員站在城門上帶著憤怒喝道，看向軍陣中。

軍陣已經停下，隨著幾面旗幟的揮舞，齊刷刷的變陣分開一條路，一人騎馬從慢慢的走來。

他材高大，形容溫潤，穿著布袍，乍一看就像是飽學的中年文士，閑逸致遊街逛景。

這是…..

“國公！”圍觀的人群中有年長的一個老者忽的大聲喊道，“是國公！”

隨著喊聲人已經激的幾乎不能自持，就要向前撲來。

民眾這才終於回過神，旋即喧騰。

這就是國公！

不是兇神惡煞的武夫，而是這般的儒雅俊秀。

這才是國公，戰神之名，果然是神仙俊逸。

無數的喊聲響起，原本安靜的人群湧湧，因為軍陣古怪的疑立刻被拋開，所有人都像這邊湧來，當值的兵們被得一陣波，死死的抵住人群，避免他們衝進路中，雖然路中已經站滿了民眾。

“長得好看真是佔便宜。”

站在城門上的一個員忍不住嘀咕一聲。

但沒有人因為他的話而笑，國公帶著這麼多民眾來，又一出場就引得圍觀的京城民眾幾近瘋狂，這太嚇人了。

這還是沒有披甲持械，如果這些兵士鎧甲披掛起來不知道還會多可怕。

站在城門前的員面更加鐵青，隨著國公走來而主退開避讓的民眾，國公很快到了眼前。

國公下馬，闊步，站定在員前。

“朱山幸不辱命。”他說道，抱拳屈一禮，“攜三郡民歸周，以謝陛下。”

員愣了下。

幸不辱命?攜民歸周?以謝陛下?

沒有質問，沒有憤怒，更沒有誇功，而是謝恩。

隨著國公的話音落，後的民眾如同山倒，紛紛下跪舉手叩拜。

“謝國公不棄，謝陛下不棄，我們回來了。”

“我們還是大周的子民，我們回來了。”

“謝皇天厚土啊！”

“謝不棄我！”

萬數人下跪，萬數聲起，滄桑沙啞，帶著哭意，又添著悲壯。

喧鬧的圍觀民眾早已經驚呆安靜無聲，而城門上的人居高臨下看這一幕更為震撼。

“有意思！”三皇子拍著城牆說道，再沒有半點不耐煩，神采奕奕，“這才是誇功嘛！”

誇的不是他國公多厲害，不是兵士們多威武，而是這大周皇天厚土多仁慈，不是他謝國公和這些兵將，而是萬民祝謝皇天。

“國公，請。”他抬手朗聲喊道，轉大步下城。

隨著他的作， 太監侍禮部的員們忙齊齊而。

“迎！”

“迎！”

一聲聲傳開，鼓樂齊鳴，彩旗齊。

“時辰剛好。”一個禮部員看著沙喃喃說道，“吉時吉人吉像。”

………………….

看著皇子接見之後，再無阻攔浩浩穿過城門，沿著街道向街皇城而去的人馬，站在臨街酒樓上的寧炎沉寂許久的臉上浮現笑意。

“三關已過。”

他端起面前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一杯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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