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君下意識眼皮微跳。
“你怎麼知道?”
裴葉是外來的芯,本才十六歲,怎麼可能知道連凌極宗部都鮮有人知道的涅槃村?
“我在華書房看到的。”
裴葉刷得一聲展開機關扇扇風。
炸掀起的煙塵實在太大,再加上雷電劈過的焦臭,鼻子太遭罪了。
說完就被景真君一口否決。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涅槃村!”
裴葉好奇景的篤定:“為什麼不可能?這世上又沒有不風的牆,再加上涅槃村離凌極宗又不是非常遠,哪怕村落被結界籠罩,但也不是完全與外界隔絕,他怎麼就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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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真君不答反問:“那你知道涅槃村如何誕生的嗎?又是誰建立的?”
裴葉搖頭:“我哪兒知道?要不是你突然提到宗門附近的蔽村落,我都沒想起來這茬。”
景真君也沒有賣關子:“涅槃村,取自涅槃重生之意。起初用來安置被棄的孤、有殘疾被棄的孤兒,之後又多了從魔界妖界救回來但不容於世不被親眷接的無辜者,也就是人奴。為了杜絕外界傷害,村落的位置非常蔽,幾乎是與世隔絕。建立它的人,是凌極宗上一任掌門,也就是我們的師尊。弄出這個村落的時候,他還不足舞杓之年……”
裴葉聽後,對那位素未謀面的便宜師尊多了幾分崇敬。
這真是個好人啊。
景真君說這些的時候,也是一臉尊敬:“為了供養這些人直到他們能自給自足,師尊從舞杓之年就開始頻繁接宗門任務,一邊賺取銀錢一邊省吃儉用一邊刻苦修煉,每月的月例七都捐了出去。這一習慣一直持續到他仙逝前兩年,臨終前將照拂‘涅槃村的任務’給了我。”
裴葉恍然大悟,知道景為何說華不可能知道。
這倆關系勢同水火,景又篤定華有勾結妖魔、弒殺恩師的嫌疑,肯定不會跟他心,不得這種小人跟自家師尊沒有一分一毫關系,又怎麼會主說出“涅槃村”的事?
事實證明,裴葉的猜測是正確的。涅槃村的事,除了景真君、矅掌門師兄、玉潭師弟以及數幾個關系好的同門好友,其他人本不知道。知者也絕對不包括華真君!
既然如此——
裴葉正道:“但他書房的確有涅槃村的記載,不僅有詳細地圖,還有村落製結界的陣紋解析,甚至連裡面的布局都詳細繪製下來……看畫筆筆,應該是華本人親筆所繪。”
景真君的臉變得有些難看。
裴葉以為他還不信,於是洋洋灑灑口述一番涅槃村的布局,村落結界製的基礎陣紋,甚至連村頭種著什麼書,村裡開墾的良田朝哪個方向……一五一十,十分詳盡。
“他為什麼會知道?”
裴葉蹙眉,細細想了想:“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景真君一把抓住裴葉的手腕追問:“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你讓我想想,我記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都想得起來——”
景真君怔了怔,松開手,生怕打斷裴葉的思緒,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終於裴葉又想起來一個細節:“哦,我想起來了!跟涅槃村有關容放一塊兒的,還有幾張人畫。一男一,男的裝束沒有特征,也看不出是宗門修士還是散修,的裝束就很普通,幾張畫紙總結一下大致就是草原相見,
湖邊定,房花燭,然後人送別男人?”“這些算什麼線索?”
裴葉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能讓華重視對待,跟涅槃村、凌極宗各峰詳盡地圖放一塊兒的東西,肯定有什麼意義。我當時剛來,連仙明珠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幸虧我聰明將他書房翻個底朝天,這才從那隻匣子找出地圖。不然出個門都迷路,可不就餡兒了?”
短短幾句話,出來的信息卻炸得景真君腦中嗡嗡響。
聽到最後,忍不住出聲打擊裴葉。
“矅師兄他們將你救回仙明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華了。不然的話,玉潭師弟作為妙醫峰之主,怎麼有空一天三趟跑來叩仙峰給你看診?還不是盯著你,怕你生事。”
裴葉:“……”
景真君又道:“矅師兄說初次見到你,是你出關大戰那隻魔修那會兒。華這個小人有個臭病,不管戰局順利還是焦灼、敵人弱小還是強大,他都時刻端著仙君風范,往往一場激戰下來連個頭髮兒都不肯。哪裡會學你撕掉袖子,舍棄面跟隻魔修近搏?”
以華的臭病,寧願死也乾不出來這事兒。
裴葉嘟噥:“有什麼好自得的……”
要是三個加起來三百多歲的修士還看不出一個十六歲孩子的偽裝,那才菜呢。
“畫上的男人是華?”
景將話題掰了回來。
裴葉搖頭:“不太可能吧,華不是玉潭師弟認證過的雛兒麼?若是華,房花燭夜就跟老婆蓋著被窩純聊天?”若真是如此,華真君又要多一個“不行”的標簽了喂。
所以畫中男人不是華,那會是誰?
華的親戚?
人呢?
“那對男會不會是他爹娘?”景隨口一猜。
“不是沒這個可能,不是爹媽也肯定有親關系,不然也不會每年上香了。”
景真君一聽耳朵豎起來。
“每年上香?”
裴葉:“是啊,據我對華書房掃式翻找,推測他好像每年固定時間都會去上香祭拜,似乎拜的就是這對男。墳墓的位置不清楚在哪裡,但應該離凌極宗不會太遠……”
說到這裡,裴葉跟景都頓了頓,想到一個位置。
裴葉喃喃道:“墳墓,不會是在涅槃村吧?”
數百裡的路程,對修士而言不算遠,下山祭拜掃墓再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景真君:“待天音谷的事結束,回涅槃村看一看就知道了。”
裴葉好笑道:“你願意探究華的過去,看樣子也沒那麼討厭他麼……”
景真君抬手,將自來搭上他肩膀的手拿下去。
“華來歷很神,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跟我個人喜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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